第2章 唯一的方向

姜一的缺工並沒有引起鐵匠的不滿，村子裡面製造的器具並沒有穩定的下家，短時間內產量的下降沒有任何影響，經過了那一天的痛苦經歷，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身體力量有所提升，之前非常吃力的工作現在竟然遊刃有餘，全力工作的話，一天能夠運三四次礦石，要知道那個礦車可是大的誇張，五米見方的礦車在姜一前世的記憶當中那絕對不是人力或者普通機械能夠處理得了的，只能說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實在誇張。

不過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上午工作，既能賺點生活費也能順便鍛煉身體，下午和晚上則拿著書屋當中的書籍仔細的閱讀著，就這樣姜一對這個世界的的認知開始加深，不得不說即使他對這個世界的種種有著切身的體會，但是真正看見白紙黑字的記載的時候，世界的誇張程度還是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象。

武者和術士，是這個世界掌控無與倫比力量的存在，非常接近上一世魔法師和戰士的設定，但貌似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更加誇張一點，據書中記載，武者達到高境界可以做到舉手摘星，氣吞山河，而術士甚至可以逆轉時空，彈指滅世。

姜一對於這些內容心裡只有兩個字，那就是誇張，姜一來自科學技術蓬勃發展的時代，他接受過不少科學知識的轟炸，即使不是科技的狂信徒，但也凡事講求個有道理，逆轉時空？實在誇張。

姜一那個時候在想，以一種認真學習的態度看這些書是對是錯，很有可能這些都是傳說呢？只不過比較生動而已？

即使這樣，他還是將對身體的鍛煉計劃拿上了日程，一是剛剛降臨陌生世界的危機感驅使，二是那血淋淋的戰報太過驚人。

每年一次的徵兵，時常出現的戰報，讓姜一在這個偏僻的村莊當中感受到了來自戰場的氣息，儘管每次戰報上面都是齊衡國獲勝，那個叫做名國的國家總是被打敗，但是姜一知道，一直獲勝的戰爭是不會持久的，而從姜一降臨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將近十五年了，齊衡國還在和名國打架。

情況當然不可能像戰報所說那樣簡單，他這些年了解到，似乎戰爭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和平是距離遙遠的夢想，至少對於齊衡和位於齊衡國的姜一來說是這樣的。

前世的姜一沒有經歷過戰爭，他是幸運的，因為上一次戰爭才剛剛過去不到兩百年，那段歷史依舊在歷史書當中佔有很重的地位，人們還沒有忘記戰爭所帶來的傷痛，各國之間的變成了手裡面握著毀滅世界的武器心平氣和的商量。

他上一世沒想過會經歷過戰爭，因此沒有這方面的擔憂，其實有擔憂也沒有用，他做不了什麼，但是在這個世界，戰爭距離姜一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而這次，他覺得自己能夠做些什麼，為自己未來做些什麼。

姜一從來不是一個佼佼者，但是作為一個現代人，他覺得自己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怕苦，甚至還有點享受那種艱難，在他刻意計劃的情況下，在村莊的每一天他都在進步，只不過有些時候進步比較微小罷了。

漸漸的他了解到原來這個世界練武不是像他那樣在自己身上綁著厚厚的負重，每天把自己練得精疲力竭的，而是講求辦法的，有那個什麼功法，姜一當時就問要怎樣搞到，村裡面有沒有，理所當然是碰壁了，最好的獲得功法的方法就是加入軍隊。

姜一那個時候就後悔為什麼當初在那個世界沒有多看一點地攤小說，說不定有點用處？那個時候開始，擺在姜一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遍布荊棘和陷阱，但是可能很精彩的路，另一條就是和之前一樣平平淡淡的生活，說不定哪天悄無聲息的死去，沒有人會記得你，從此這個世界和你再無瓜葛。

姜一當然不想繼續糊裡糊塗的過下去，來到了新的世界，有了新的開始，一切都重新來過，為什麼不全力以赴看看自己能夠達到怎樣的高度？

這也便是他參軍的原因了，刀光劍影功名利祿他全不在乎，他就想知道，傳說中的最高境界是不是真的，自己有能否看的到它的一點點背影？

天剛剛放晴，街道上已經有了不少行人，鄉村生活大都如此的，姜一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行走，人們紛紛和他打招呼，他也非常禮貌的還禮，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姜一是一個神秘且古怪的人，十多年不變的生活規律，禮貌但是刻意保持距離的人際交往，以及不太普通的相貌。

不太普通的面貌不是指如何如何俊俏的面貌，而是不那麼好看的哪方面，光頭，黝黑的皮膚，這兩種元素加在一起讓姜一原本就勉強及格的容顏直線下滑，他一向不怎麼在乎相貌，也感覺有點過不去。

黝黑的皮膚是常年赤裸著工作鍛煉所致，而光頭則是另有原因，有一次挖礦的時候突降大雨，本來這是比較稀疏平常的事情，這個世界的氣候多變且規模強度都很高，下雨這種事情根本不算是事情，然而那天一道閃電卻好死不死的劈到了姜一的腦袋上面。

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人身體比較結實的原因，當時姜一隻感覺腦袋一陣劇痛全身一哆嗦，接著就是無比的燥熱，彷彿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但也僅此而已了，沒出現什麼當場去世的現象，可能是雷擊的原因他晃晃悠悠的回去之後不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頭髮竟然全都沒了！！而且皮膚更加的黑了！起初他還以為這只是暫時的，頭髮會慢慢長出來的，可是兩個月後腦袋上依舊光禿禿一片，之後他不得不接受自己變成了一個禿子的事實，而且是特別黑的那種禿子。

根據以往的經驗，徵召隊會在接近中午的時候來到這裡，他的時間還有一點，參軍門檻很低，基本只要是個正常人就行，年齡方面也沒什麼限制，畢竟參軍並不是要立馬上戰場，還需要訓練和篩選的。

姜一既然已經註定了要離開，自然要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了，其實也沒什麼事情，無非是有關住所的小事罷了，經過了十多年，之前簡陋的小木屋已經變成了大木屋，圍欄菜園一切搞得有模有樣，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要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眼看自己就要離開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回來了，他覺得有必要做點什麼。

來到屋內，昨天晚上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所以房間之內看起來有些空曠，唯一值錢的按照他要求打造的重鐵訓練裝置早就被他又賣給了鐵匠，早在幾年前他就已經用不上這種東西了，他的力量增長速度遠超他自己的想象。

身邊的桌子上一個包裹靜靜地放著，裡面裝的是他這麼多年來積攢下來的財產，其實也沒多少，他賺來的錢大多被花掉了，其中絕大多數都花在了吃上，每天對身體的極限壓榨，讓他對美食尤其是肉類更加的渴求，面丸子雖然解餓，但比起香噴噴的牛肉來說自然是相差甚遠。

幾枚金幣十多枚銀幣，還有眾多面丸子，就是姜一的全部行李了，吃了這麼多年的硬面丸子，他還真的吃不慣別的主食，總是感覺吃不飽。

姜一坐在床邊發著呆，即將走出村莊真正的接觸到這個世界，心裡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期待、忐忑、迷茫、興奮，在諸多情感交織下，姜一迷迷糊糊的度過了一個早晨。

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家，姜一象徵性的在院門處掛了一把鎖，轉身向著村莊走去。

此時正值盛夏，太陽異常毒辣，在樹蔭當中的小道上行走依舊熱浪逼人，對於這個世界的天氣，姜一早有領教，有些時候身體不行，就連天氣這一關都挺不過去，好在他鍛煉多年，這點程度還是能夠挺得過去的。

村莊當中罕見的熱鬧起來了，一年一度的徵兵日子，重要程度絲毫不亞於過年，騎著接近三米高頭大馬的軍官帶領著一對士兵井然有序的進了村子，村長親自來迎接，為首的軍官官職是隊長，而且是小隊長，一般情況下手下幾百人，基本都是執行跑腿任務的，這種徵兵活動可以說是跑腿任務當中最極品的了。

招了幾十年的兵，一切都輕車熟路，在村長的招待下，一行二十多人來到了村裡面的飯莊吃飯，村中首富劉家門下的飯莊前些年剛剛翻新，看起來非常的氣派，大門走廊閣樓那是整的有模有樣，就連隊長看了也是連連驚嘆，對於這樣一個地方來說自然是不容易的。

飯莊的人早就等著這時候呢，眼看正主來了，那自然是好酒好肉，賓主盡歡，樓下戰士們盡情暢飲，樓上雅間之內，村長和隊長正在對飲。

酒過三巡，兩個人聊起了正事：「村長，你們村子今年有沒有什麼好苗子？」

「好苗子？怎麼這次李隊長會這麼問呢？可是上面有什麼要求？」

「實不相瞞，前方戰事吃緊，不少沒怎麼訓練的新兵都上去了，完全是在拿命在填，上面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行，就打算找一些好苗子大力培訓，爭取打造出一支尖兵部隊，在關鍵時刻逆轉乾坤，我在這也把話說開了，輸贏就在這兩年了。」

「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能夠有好的效果嗎？再怎樣有天賦，一二年也完全看不出成效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說了點小道消息。」

李隊長慢慢的將腦袋湊過去，低聲說道：「據說是那些術士的主意。」

村長眉頭一皺，剛要說些什麼，就看到隊長微微搖頭說道：「咱們還是別說這些事情了，你我二人說到底不就是跑腿的和看大門的么？何必操那麼多心？」

「是啊。」

村長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好不好苗子我不知道，隊長你是了解的，近些年村裡面的年輕人走的走死的死，剩不了幾個了，據我所知我們村今年恐怕是只有一個名額了，資質怎樣我不太好說，畢竟我不懂，但是看上去還是滿刻苦的，就在住在樹林邊上，叫做姜一，前些天把家當都給賣了，看起來是一條心的參軍了。」

「只有一個了嗎？」隊長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