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危機重重
如君若寒所料,外面那些士兵用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撞開了寒王府的大門。
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君若寒還氣定神閑的坐在院子裡頭看書。
對方顯然是提前知曉了他們所在的位置,衝天的火光奔著他們這邊就來了。
朱雀已經命人提前在周圍布控好。
因為奉了君若寒的意思,他們不打算反抗,可一旦對方做出威脅到君若寒性命的舉動,以他們現下的人手和實力,殲滅他們,還是不成問題的。
對方很快便找到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只見院門大敞,門口無一人護衛,隔著門,可以依稀看到端坐在院子中央的君若寒。
他是那樣的專心致志,彷彿眼裡心裡,都只有手上的書,根本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敵人都打到眼前了,他還像個沒事人似的,還故意敞開門來迎接?
不對,這事不對!
年輕將軍帶著人停在了院門口,手一抬,身後的那些士兵齊齊停下,舉起手中火把,將院子外圍圍了個密不透風。
「寒王殿下!」隔著門,年輕將軍用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向裡面喊話道:「陛下有旨,宣您入宮覲見,商議要事。還麻煩殿下隨我等走一趟吧。」
年輕將軍洋洋自得地背起手,等著君若寒的回應。
哪知君若寒頭也不抬,就跟沒聽到似的,兩隻眼睛死盯著手裡的書,對外間發生的一切都恍若未聞。
那將軍年輕氣盛,怎能忍受君若寒對他如此視若無睹?
當即上前一步,放開聲音道:「寒王殿下!陛下有旨……」
怎料話未說完,一枚棗核嗖一下飛進了他的嘴裡,堵住了他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後半句話。
「呵,呸!」年輕將軍吐出口中的棗核。
那棗核明顯是被人啃過的,上面還殘留著口水和牙齒印。
年輕將軍彎下腰去,連呸了好幾聲。
君若寒將手裡的書輕輕翻過一頁,漫不經心道:「朱雀啊,咱們家大黃最近喜歡上吃棗子了,過兩天你記得去多買一些,這孩子啊,脾氣拗,每回一要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亂吠,萬一驚擾了路邊的花花草草可就不好了。」
大黃?
年輕將軍憤而起身:「大黃是誰?」
朱雀轉過頭來,用手裡的長劍指著他:「王爺愛犬的名字,豈是爾等可以隨便叫的?」
愛犬?
那剛才的棗核……
年輕將軍臉色一變,趴在一邊大吐特吐了起來。
朱雀頗為得意地笑了笑,轉頭卻見君若寒從書上抬起頭來,無奈地看著他。
跟秦飛雨待久了,也被她傳染的不正經起來,連那些整人的小把戲他都學會了。
朱雀知道君若寒那個眼神並非是責怪自己,低頭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說到傳染這件事,貌似還是對面這位爺被傳染的更加厲害吧。
關於大黃的那些話,可是他先說的。
要知道,他們府上壓根就沒有養狗,又哪裡來的什麼大黃呢?
自己也不過就是順著他的話,將計就計罷了。
把戲得逞的主僕倆一個合上書,一個收起刀。
君若寒施施然起身,望著門外還沒有吐完的年輕將軍,將手一背,從容不迫道:「進宮是吧?好,本王隨你們去。」
早進晚進,都是要進的,何必整出那麼大動靜來,打擾府上其他人休息。
「朱雀,你隨本王一同進宮,其他人,留下來將損壞的物品清點清點,按照市價,全部換算成具體的銀子。切記一定要有個准數。免得將來找人賠償的時候,別人說咱們訛人家。」
「是,王爺!」朱雀抱拳應下,收起長劍,陪著君若寒緩步向外走。
整個王府幾乎被這群人攪得一片狼藉。
門被砸了,院子裡頭的花被毀了,連帶著廊下的柱子也被他們的佩刀砍出了不少划痕。
幸虧是今夜府上的人都在各自屋裡待著,這若是隨便竄出來一個,怕是要小命不保了。
其實君若寒是不在乎這點小小的損失。
銀子嘛,他多的是,別說是拆了一扇門,就算是把整個王府都拆了,他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鬱悶就鬱悶在,他娶了個財迷媳婦,若是秦飛雨回來看到,自己家的大門居然被人給砸了,自己精心栽種的那些花也被人給毀了,她一定會跳腳的。
最好的安撫她的辦法,就是把這些東西都換算成銀子。
將來等她拿著這張單子,挨家挨戶去討賠償的時候,她自然就開心起來了。
銀子不會讓她開心,賺銀子才會讓她無比開心。
寒王府這邊的紛亂算是暫時止息了。
可是大牢那邊,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要解毒,勢必先要弄清楚中毒之人所中何毒。
然而這次的事情難就難在,秦飛雨挨個查了一溜,根本就查不出他們所中何毒。
他們體內並沒有任何毒物存在的痕迹,可從他們的表徵來看,又確實是中毒的跡象沒錯。
是毒又非毒,如此奇怪的東西,她也是頭一回見。
如果說,先前她還有十分的把握,如今,怕是連五分都沒有了。
「怎麼樣,我的好姐姐,想到辦法了嗎?」秦吟霜坐在一旁,邊喝茶邊觀察著秦飛雨的表情。
她就是喜歡看她束手無策,驚慌失措的模樣!
你不是厲害嗎?
你不是醫術超絕,能解天下奇毒嗎?
這回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救這些人!
「辦法自然是有的。」
其實秦飛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可是她很清楚,秦吟霜做這一切,無非就是為了看她笑話。
她不會讓她得逞的!
所以,即使心裡再怎麼拿不定,面上,她還是做出一副氣定神閑,老神在在的模樣:「不過,我需要些工具,你也知道的,煉藥師沒了工具怎麼能行呢?既然是遊戲,那就要講究公平,你該不會是要我赤手空拳,給你變出解藥來吧?」
「當然不會了。」
秦吟霜微笑著招了招手,身後的影衛立刻端來一套工具送到秦飛雨面前
從杯盤碗碟到鑷子葯壺,應有盡有。
到底不愧是做煉藥師的,早有準備呀。
秦飛雨上前大概清點了下那些工具,其他都沒什麼,就是這葯壺,一看就是劣質的那種,用它能煉出什麼好葯來?
「這個不成。」秦飛雨隨手將那隻葯壺扔在地上,啪的一下砸碎:「取我那隻用七彩琉璃製成的葯壺來。」
葯壺對一個煉藥師來說,那就好比是士兵手中的劍,沒有好劍,怎麼殺人?沒有好壺,怎麼煉藥?
秦吟霜對她這副發號施令的態度十分不滿意。
秦飛雨才不管她滿意不滿意,見到那些影衛還站在後頭不肯動,她不耐煩地催促道:「還不快去?你們莫不是想故意拖延時間,讓我輸掉這場比賽吧?」
「我說二妹妹,贏不過就贏不過,何必搞這種小伎倆?早點承認你自己技不如人,說你怕輸,說不定姐姐我還能手下留情,放你一馬。」
秦飛雨故意出言相激,秦吟霜立刻就上當了。
「誰說我不如你了!」秦吟霜啪一下將手裡的茶杯摔在桌上,可憐的杯子,立刻碎出了好幾條裂紋:「去,給她取過來,今日,我定要讓她輸個心服口服,免得別人說本王妃勝之不武!」
不就是一個琉璃葯壺?便是它再珍貴,又能如何?能憑空造出解藥,解她如今的困境嗎?
她倒要看看,若是她拿了琉璃葯壺,還造不出解藥,她要怎麼辦!
虧得之前君若寒叫人給她送東西的時候,把她的葯壺也一併送了過來。要不然,跑回王府現取,來回一趟,又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影衛很快便從秦飛雨那間牢房裡把她的琉璃葯壺取了過來。
秦飛雨大概檢查了一遍,還好,雖說許久沒用了,倒也並沒有壞,只是落了些灰。
將上頭的灰擦乾淨,秦飛雨取下腰間的荷包。
按理來說,犯人們被關進牢里,應該是要沒收隨身物品的。
不過,她並非一般的犯人,也就沒有按照正常流程來。
這隻荷包是她片刻不離身的東西。是她親自設計,並花重金請城中最好的綉娘縫製的。
荷包內除了能裝下十幾隻她特製的小藥瓶,內里還有個暗兜,可以藏下一些類似藥粉還有小刀這樣的東西。
當然了,她隨身攜帶的工具都是特製的。
小刀是摺疊的,藥瓶是迷你的,裝藥粉的紙包是做過防水處理,哪怕掉進湖裡也不會弄濕的。
這些可都是她平時藏在身上,拿來保命救人的玩意,如今她手邊缺醫少葯的,也只能拿這些東西先湊活湊活了。
小心將荷包里的藥瓶取出,按照顏色深淺,依次排開。
顏色最深的那幾瓶,是毒藥。
顏色最淺的那幾瓶,是一些普通的日常用藥。
秦飛雨剛才給那幾個人把過脈,雖然他們體內並沒有毒物的存在,可是面黑、眼紅、嘴角發烏,這些又確確實實是中毒的癥狀沒錯。
想要救他們,首先要做的,不是著急解毒,而是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