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少女的永別
就在昨天，醉仙居附近發生了一次嚴重的火拚，警方當場抓獲五人，火拚中死亡六人。
醉仙居？
葉不凡首先就想到了歐陽家和常家的勢力。
兩家勢力起了衝突？
他越想，越覺得種種一系列事情，是常家和歐陽家最近起了衝突。
葉不凡不是很了解娛樂業的商業競爭，但桃子娛樂背後的老闆，正是歐陽氏的二公子歐陽桑。
可是常欣為什麼會自殺呢？
葉不凡覺得常欣自殺的時間有些奇怪，而輿論的發酵也極其的奇怪。
在錄製完第二天，常欣就已經去世，但是消息卻是在節目播放完，也就是錄製完的第七天才放出來。
更奇怪的是，連葉青、王琦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正當他愣神的這段時間，#桃子娛樂道歉#這個詞條已經被推到了熱搜的第二名。
互聯網各大論壇都開始征討「年少選你」這個節目，陳姓總導演的微博評論早就被憤怒的路人攻陷。
「陳**滾出來道歉！節目有失公允導致參賽選手自殺！我看桃子娛樂就應該倒閉！」
「陳**怎麼去死的人不是你？！」
「我來說一句，雪崩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應該勇闖天涯！建議陳**直播自殺！」
「RIP」
葉青還掛著淚，皺著眉頭在看這條熱搜，怎麼也不想點開。
她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雖說節目有失公允是事實，但是...但是真的和常欣的自殺有關係嗎？」
王琦看到那條熱搜，反應更大。他把手機往地上一摔：「草，這批人不就是在消費死者嗎？」
看著脾氣爆發的王琦，葉青難得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我出去轉一轉。」王琦忽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葉青看了一眼葉不凡，葉不凡點了點頭示意，葉青便追著王琦的背影出去了。
屋內恢復安靜，葉不凡默默點了一根煙。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點開了常銘剛剛給自己發的簡訊。
內容十分簡短：常青會門口，現在，談一下。
葉不凡把手裡夾的煙放到自己的嘴邊，但卻不想吸一口，只是這樣叼著。
思忖了片刻，葉不凡去車庫把車提了上來，又帶了一把槍。
不出五分鐘，禹城街頭又是一陣飆車的聲音，葉不凡出現在了常青會會所門口。
和醉仙居十分不同，這個會所一進去，竟像是個正經的茶館。
葉不凡一抬眼，就看見了常銘。
他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依然被震驚。
常銘跟之前，完全是兩個人。
之前那個留著油頭，舉止輕浮又誇張的常銘不復存在。
眼前的常銘，頭髮亂蓬蓬，直接遮住了眼睛。
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在碎發後面若隱若現。
他挑起下巴，一番頹靡而不自知的樣子，斜斜一笑：「殺歐陽桑，給錢，幹嗎？」
常銘身上依然穿著筆挺的西裝，將手插入口袋中，鬆鬆垮垮地站著。
不一會兒，視線下移，他看見葉不凡兜里的煙，打了個響指：「抽根煙？」
葉不凡遞給他一根煙，他直接用嘴叼上，也不點，嘴裡含含糊糊地問道：「這活接嗎？」
「接，不過期限是一年，可以嗎？」葉不凡站得像平時一樣端端正正，聲音一本正經。
「借個火。」常銘說這話，煙跟著抖了抖。他歪著頭，用嘴叼著煙點上了。
吞雲吐霧中，他說道：「只要能讓他死，我什麼都願意付出。」
葉不凡皺皺眉頭，還是將字咬得清楚：「一言為定。」
常銘叼著煙，咧了咧嘴：「一言為定。」
「不過，為什麼你要殺歐陽桑？」葉不凡目光似箭，如果理由不夠充分，這很有可能就是歐陽家的另一個陷阱罷了。
常銘聽了，對著地面吐了個煙圈：「他殺了我妹。」
「令妹的事，我很遺憾。」葉不凡沉沉答道，「我知道了。」
等到葉不凡離開，常銘把燒盡的煙頭踩滅。
他已經做了好幾晚的噩夢，夢裡都是自己妹妹死去的畫面。
她割了自己的手腕，一刀入骨。
地上都是血，常銘跌跌撞撞地走向常欣，邊扶著常欣邊喊得撕心裂肺：「常欣，不要！」
常欣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等到嘴邊，已經都是氣聲。
常銘抱起自己的妹妹，發狠地用胳膊勒住她，覺得這樣就能鎖住她的生命。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不知道血是從誰身上留下來的，都是鮮紅一片。
時間過去，常銘只感覺整個房間都是血。
血咕嘟咕嘟地從常欣的手碗里冒出，從她的胳膊上滑下來，搞得她的大腿上都是。
常銘按住傷口，顫抖地張了張嘴，他想說馬上救護車就來了，但是這句話像是哽在了自己的喉嚨里。
常欣眼睛半睜著，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嘴巴張張合合，神情瞭然。
於是，她把嘴巴靠近自己的哥哥，氣若遊絲，但是儘力發出了幾個音節。
「你說什麼？」常銘感覺自己的臉上突然濡濕一片，一抹自己的臉。
「欣兒，哥哥沒聽清，再和哥哥說一次吧。」常銘像小時候哄她給自己唱兒歌一樣，哄她。
常欣從小就有唱歌天賦，唱歌像小百靈鳥一樣。
但此刻，她沒有氣力再說一個字了。末了，她努力抬起手，但終究是做不到了。
不久，她的瞳孔失焦，任憑常銘怎麼捂熱她，她的身體都慢慢冷下來了。
常銘抱住她，像小時候抱她一樣，唱兒歌哄她。
「小兔子乖乖...快點回來...把門開開...」
急救其實來得飛快，但是已經晚了太多。
等眾人衝進常氏的宅子的時候，只看見一個哼著小曲，半跪在地上的男人，死命地抱著一個滿身血污的屍體。
他抬起血污的臉，遮住自己妹妹，彷彿害怕別人發現她。
「不要帶走她...」
眾醫師面面相覷，不管他怎麼哭嚎，都上前把他的手掰開。
等所有人都走後，常銘在原地待了很久。
「真奇怪，人走了，怎麼氣息還在呢...」他趴在地上，像是另一具浸在血里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