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又一個
這裡的天氣很是讓人琢磨不定,白日里還是晴空萬里,在他們駕牛車回程的途中竟又淅淅瀝瀝地落起雨來。
雨點落在何詡的臉上,他感到些許的涼意,臉頰似乎還是燙得厲害,被風一吹,頭更加昏沉,直到他的頭幾次三番地碰到一個什麼東西,他才覺察到顏佚已經在他身側撐起傘來。
何詡直到坐在小茅屋裡那張小桌旁彷彿還是如墜雲霧裡,他接過顏佚遞給他的一杯熱茶,才稍稍清醒。
此時的大門敞開著,一陣冷風吹過,甚至能聽到呼呼地迴響。
「又有人來了。」顏佚皺了皺眉頭,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說話間,一位男子徑直走進來,他在門前先是向大廳掃視一眼,然後微怔地停下腳步,他身穿一件藍白色錦衣,頭上斜插著一隻金色的羽毛狀發簪,微怔片刻后神態自若地走了進來。
兩人沉默地抬頭盯著這個男子。
男子從容地在兩人面前坐下,視線在兩人的臉上逡巡,他沖顏佚眨了眨眼睛,然後突然發出一聲輕笑:「你是何詡?」他盯著何詡問道。
「是。」何詡疑惑地答道。
「你是?」何詡問道。
「呵呵,我是鬼界的續世,你們……」他意味不明地瞥了顏佚眼,繼續說道:「應該聽說過吧?」
何詡搖了搖頭。
「哦,好吧。」他頗為大度地點了點頭。
「我會陪同你們一起赴會,提前來打個招呼。」他的性格十分活潑,一邊說著話,一邊揮動著胳膊比劃,有種手舞足蹈的興奮感覺。
「你真是太客氣了。」何詡笑了笑。
「勞煩問一句,鬼界還有多少人「陪」我一起去?」何詡憂心忡忡地問道。他使用一些約定俗成的塵世用語,將鬼稱呼成人,不那麼粗俗無理。
「還有多少?」他先是不解地瞅了瞅何詡,然後心領神會道:「哦,沒有啦,就我們三個,加上你們天界的一位一共四個,畢竟這對你們天界又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再者說我們鬼界去多了,你們天界也不同意是不?」
「你剛剛出來?」顏佚盯著男子說道。
他錯愕地沉思片刻,「是,說實話,本來應該是魂寐來的,不過嘛,想想也知道他是不會去的,我是自告奮勇替他來的。還有一點,我比他快,他跑不過我。」他頗為自得地說道。
何詡聽得雲山霧罩,集中思想盼望聽出個名堂來,但一下子又無法捉摸,茫然地看著兩人。
「夜深了,哥哥該休息了。」顏佚向門外看去,隨後略帶不滿地盯著續世。
續世驚跳起來,疑心重重又神態古怪地看著何詡,手足無措,手指略帶顫抖地摸了摸發上的金簪,一道金光閃過,他便不見了蹤影。
「夜深了?」何詡不解地走至大門旁。自己難道醉的厲害?他們剛剛的談話恰恰有種獨到的催眠效果,他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暈倒。
顏佚溫和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他該走了。」
「哦。」何詡轉過身來,沖顏佚笑了笑,「我真的應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