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俞忠走後,沈莫言從懷裡摸了個瓷瓶給南宮月離,她接過後將裡面的葯吃了,又將瓶子還給沈莫言。
沈莫言掃了一眼屋內的擺設,看著還算順眼,「你好歹也是個郡主,身邊怎麼連個婢女都沒有?」
她抬頭看了一眼木子涵,笑道,「誰說沒有,他不就是嗎!」
木子涵一聽,立馬學起女兒姿態,翹起了蘭花指,戳了沈莫言一下,還朝沈莫言拋媚眼,「誰說不是!」
沈莫言看著這樣的木子涵,嚇得一哆嗦,「還是換了吧!」
木子涵見狀立馬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先生嫌棄人家不夠溫柔?」
「我呸!」氣的沈莫言臉都綠了,「滾一邊去!」
「我要真滾了,先生不得同我一起走?」沈莫言就喜歡木子涵這樣的性情,與他在一起總會忘了自己是長輩。
南宮月離看了木子衿一眼,那臉黑的跟碳一樣,估計也覺得自家弟弟丟人,「你們怎麼一起來的?」
沈莫言起身走到書桌面前,看著那丫頭還沒畫完的畫,「這事不是應該問晉王嗎?」
南宮月離知道他為什麼費勁心思要與她聯姻,只是有些事不便說開,「不知晉王拿我做擋箭牌,是因為長公主,還是因為滿月樓的映月?又或者因為其他?」
木子衿看著與那個人相似的臉,臉上還有幾分稚氣,可她的眼神卻無比犀利,一點也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木子涵心甘情願守著她,怕也是因為她有著其過人之處。
「我木家保的是雍國的天下,這一點毋庸置疑!」
南宮月離知道,不然木澤怎會把自己的小兒子送到歷城,「虎父無犬子,真是一點不假。」
「郡主繆贊!」
木家為了雍國付出了太多,南宮翎重情,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或許也是好事。南宮月離和沈莫言有話要說,他在這裡反而礙事。
「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行離開!」
面對南宮月離的逐客令,木子衿並未放在心上,而他也知道自己留在這有些多餘。「我改日再來看你!」
他走前特意看了一眼木子涵,而此時木子涵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怕他,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木子涵。
南宮月離也客氣的對他說,「隨時恭候!」
「先生,告辭!」
沈莫言朝他點頭示意,待他走後,南宮月離這才起身,其實她傷的不重,只是有些異香罷了。
沈莫言冷冷的看著她道,「他這次拿你做餌,你怎看?」
木子涵擔心的看著南宮月離,而南宮月離卻勾起了笑容並未作答,「這次我站月離!」
「兔崽子!」沈莫言冷眼看著木子涵,而木子涵和月離卻獃頭獃腦的望著他。
「你覺得出手幫我的人會是誰?」南宮月離好笑的看著沈莫言,他年紀一大把卻酷愛看熱鬧。
「看來你都知道了?」沈莫言走到窗外,看著落葉隨風而下。
這個世上最了解她的人並非南宮翎,而是沈莫言,沈莫言看著這個小丫頭,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當年的小丫頭也長大了。
她搖了搖頭,臉上帶著甜甜的笑,眼睛里卻閃過一絲無奈,「這麼明顯,能不知道嗎!」
這事攤在誰身上都不好受,可這個人偏偏是她,「她要是跑了,你怎麼做?」
沈莫言看著與那個人相似的臉,相似的性情,有時他也在想,如果當初是他娶了月衡,這一切又會是什麼樣。
「那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她說的很平靜,她不願意去查當年的事,是因為當年的事她都記得,並沒有忘,只是裝的久了,連自己都快忘了。
「靜妃出事後,先帝讓整個後宮為其陪葬,衝冠一怒為紅顏,倒也浪漫。」木子涵故意提靜妃,還露出了嚮往的眼神。
沈莫言一臉不悅的看著他,就知道這小子故意的,如果真的是何絮,之後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木子涵一本正經的朝他們說道,「靜妃當年讓整個後宮佳麗黯然失色,這得是何等美貌。」
靜妃的確艷絕一方,不然南宮無塵又怎麼會長的那麼好看,只是南宮月離下一句打斷了木子涵的遐想。
「可惜,被個糟老頭給糟蹋了!」
沈莫言倒不覺得可惜,在他看來不過是各取所需,「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真正的靜妃出自名門,先帝就是再老眼昏花,也不至於連這點把戲都看不明白。
「怎麼說?」南宮月離好笑的看了沈莫言一眼,連表面都看不明白,又怎麼能看清表面下藏著什麼。
沈莫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寶貝的輕輕拂過,「知道我為什麼頂著這張臉嗎?」
南宮月離與木子涵對視一眼后,異口同聲道,「怕被認出來唄!」
只見他一臉得意的看著他倆,「晉陽城沈家,聽說過吧!」
南宮月離皺著眉頭,晉陽城沈家雖說不太出名,畢竟是醫學世家,「沈家可是名門,好像與你相差甚遠!」
沈莫言對南宮月離的貶低絲毫不在意,「來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晉陽,親自拜訪了沈家家主,雖然被趕出來了,可最後還是見了。」
沈莫寒在怎麼也是沈家家主,像沈家那樣的家世,為什麼會幫一個常年不敢顯露真容的人?
沈莫言知道她疑惑,「沈家家主,名傳,字莫寒,這事鮮少有人知曉。」
月離一個激靈,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你們是兄弟?」
沈莫言得意忘形的模樣,總讓人覺得有詐,「我可什麼都沒說!」
「什麼兄弟,巧合而已!」還是木子涵看的明白,如果他真出自晉陽沈家,又怎麼會去歷城那樣朝不保夕的地方落腳。
「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就是他!」他對自己一向自信,他們看著也不好多說,只好任他折騰。
月離知道自己傷的不重,也知道自己學藝不精,需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最近發生的事,「師傅覺得我這傷,幾天可以出門?」
「先養半個月再說吧!」他這話倒是真的,要不然就浪費了這次的機會。
門外吹來一陣風,剛好吹開房門,一道黑影就像幽靈一樣,來到他們面前,沈莫言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朝眼前的黑衣人點頭。
黑衣人接到暗示冷冷的說,「禹王府!」
「繼續盯著。」
沈莫言說完,黑影也跟著消失,就像沒有出現過。
「她可真有意思。」月離看著暗衛帶進門的幾片落葉,她知道秦王府外有人盯著,所以一直都不敢輕舉妄動,沈莫言倒好,一來就把人家嚇回家。
「那可未必!」沈莫言突然覺得有些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沉寂了太久的記憶,被突然記起的感覺真不太好。
木子涵看他神情不對,立馬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他沒有接著往下說,因為他知道以南宮月離對他的了解,看得出這齣戲真正的目的。
「你以為藥王谷這麼好闖?」沈莫言出自藥王宮,怎麼會不知道藥王谷的可怕。
沈莫言說的沒錯,藥王谷種滿了有毒的草藥,還有機關陣法保護,根本不可能發生那樣的事。藥王宮出事後了無音信,不可能這麼多年半點消息也沒有,只有她……
木子涵略有深意的眼神,以她的聰明已經猜到沈莫言為什麼要故意提醒她,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現在想來也不是沒有端倪。
木子涵見大家情緒低落,只好說說其他的來活躍氣氛,「你說得了藥王宮傳承的禹王,幹嘛不治好自己,還整天頂著一張死人臉!」
沈莫言回頭瞪了木子涵一眼,只想怎麼能一腳踹死他。
「最近你就在府里好好待著,有木子涵陪你也不無聊!」
剛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陣香味,沈莫言迫不及待的走到門口,開始報菜名,木子涵立馬湊到南宮月離耳邊小聲嘀咕,「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