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回歸
這是在找死?當然不是,僅剩下理性側面的艾伯特可不會做出找死的舉動,雖然並不完整,但這一切都在艾伯特的計劃之中。
只見深深扎進地板的【玩具】猛然間爆發出一股強悍無比的詛咒,那濃烈至極地詛咒甚至顯現出了一種燃起漆黑火焰般的表象。而巫條霧繪就被包裹在這份擇人而噬的詛咒火焰之中,瞬間驚起令人牙酸的慘叫。
一直刺痛著艾伯特神經的那股力量消散,在艾伯特的感知中,它就像是一隻漲破的氣球,在【玩具】散發出的詛咒影響下,產生一股強烈的顫動后崩散一空。
然而這一切卻還沒有結束。【玩具】的槍刃上鐫刻得並不完全是詛咒魔術,其中絕大部分術式都是一種能夠藏匿詛咒的魔術才對,或而言之,眼下能夠暫時抑制住巫條霧繪的濃烈詛咒是有持續時間的,等到槍刃內部的術式儲存的詛咒消耗一空,情況又會轉會到對艾伯特不利的一面。
況且就算暫時阻止了巫條霧繪的行動,也不要忘記艾伯特身邊還有那些撲殺而來的少女們的靈魂殘響,一個兩個倒是不會給艾伯特帶來多大的傷害,可她們卻有整整七名,這要是被她們抓住了,那就真是回天乏術了。
「雖然和原本的計劃有點差別,但結果還算不錯。」
然而,艾伯特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去理會身邊的少女們,因為對這些少女們的靈魂殘響,他從登上天台開始就一直在準備著針對她們的手段。
之前【玩具】的槍刃扎進地板上的那道缺口亮起熒光,微弱的光芒蔓延到其他位置,如同被引燃的燭火,天台的地板上亮起許多熒光,那些都是艾伯特在與少女們戰鬥的時候,『不小心』讓【玩具】的槍尖掃到地板,留下的一道道划痕。而它們則在魔力的影響下組合成一道以極快速度構築完成的魔術陣,將那七名少女的靈魂殘響束縛在空中,任憑她們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說實話,詛咒魔術里我最喜歡的就是【刻痕】這個魔術了,儘管它不像【咒印】那樣擁有極強的詛咒效果,也沒有【咒彈】那種能夠直接影響到物質層面的性能,但【刻印】的隱蔽性和能夠並列組合的性質可比另外兩個好用多了。」
艾伯特繞開面前被魔術陣拘束著的靈魂殘響,邁著步子向被詛咒侵蝕到恍惚的巫條霧繪走去。
回頭看了看大量【刻痕】組成的對靈魂拘束用魔術陣,艾伯特搖了搖頭。
「和最開始的計劃還是有差距,之前浪費的魔力太多了。」
不管【刻痕】在艾伯特看來究竟有多麼好用,任何魔術都需要消耗魔力這一點卻怎麼都繞不開,為了能夠順利禁錮住所有的靈魂殘響,艾伯特不得不在魔術陣中投入了自己所剩魔力的八成以上。
但即便如此,天台地板上由【刻痕】構築的魔術陣也無法禁錮她們太久,一分鐘便已經是極限,歸根結底還是魔力不夠的緣故。
說罷,便轉頭看向恍惚中的巫條霧繪:「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直接開始吧。」
艾伯特脫下外套,扒掉內里的上衣,將自己的上半身袒露在天台吹拂的夜風中。儘管身體因為魔力的缺失而感到『寒冷』,但艾伯特卻並未停止自己的舉動。
他走向了巫條霧繪的思念體,伸手探入了對方的心口,理所當然地並沒有觸碰到任何實物。思念體雖然看起來很像是靈魂體,卻也只是看著像而已,它們從本質上來說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相對於靈魂體來說,思念體不可接觸的性質在神秘學上更加高端。
艾伯特閉上雙目,開始調集體內所剩不多的魔力,引導著背後的大片血紋通過手臂向巫條霧繪涌去。眼下的所作所為並非是他最開始制定的手段,但魔力消耗的超支卻讓最開始準備的手段難以實行,好在因為賽克的狀態讓他確定了對巫條霧繪能力本質的猜想,憑藉背後用以平衡自身精神領域的詛咒足以破壞對方的狀態。
「唔唔唔……啊~!好疼…好疼…」
在血紋接觸到巫條霧繪思念體的瞬間,劇烈的疼痛讓她從之前的恍惚中清醒,驚慌著胡亂揮舞手臂,踢踏著雙腿,想要推開艾伯特。
「好疼啊~放開我,放開我,你在幹什麼!」
但是之前因為詛咒侵蝕讓她現在極為虛弱,雙手雙腳連連穿過艾伯特的身軀,可他卻只感覺到點點微風罷了。
「思念體的本質就像是湖中的倒影,是一個存在在世界這個層面上留下的波紋被凝聚起來以後形成的特殊現象,但你的思念體卻不一樣。」
「放開我,好疼啊!你快放開我啊!」
不具備神秘學知識的巫條霧繪根本就聽不明白艾伯特在說些什麼。同樣,艾伯特也沒有理會巫條霧繪的呼痛聲,只是引導著身後的血紋一點點灌輸進她的思念體之中。
「你的存在在世界這個層面上留下的痕迹根本不足以凝聚思念體,你本人也沒有凝聚思念體的能力,那麼你現在的思念體是怎麼回事?」
「唔啊啊啊……」
隨著血紋的灌輸,巫條霧繪已經痛的開始蜷縮起身體。
「可如果換個角度去思考,就能說通了,並不是你主導了思念體的形成,而是因為你的能力需要思念體作為媒介,所以才被動地構成了思念體。」
「然而你在世界層面上留下的痕迹不足以構成思念體卻是個無法迴避的問題,必須要由什麼來代替補足缺失的部分才行,是什麼呢?……很簡單,精神投影,這是你唯一擁有的可以補足思念體的部分。」
「這就是為什麼我的詛咒和血紋能夠侵蝕到你的理由,也是你會感到疼痛難忍的原因所在。」
若是常規意義上的思念體,以艾伯特現今的魔道造詣自然無法干涉,可偏偏巫條霧繪的思念並非常規,其中糅雜了不少屬於精神的部分,這就讓艾伯特有了可乘之機。
「……」
巫條霧繪已經沒有了聲響,隨著大片血紋的入侵,她的思念體也正在潰散著,從艾伯特的視角能看到從她軀體中飛散消失的熒光越來越多,宛如盛夏夜中驚起的螢火蟲。
同時,艾伯特的臉色也隨著血紋的離開變得蒼白,他的瞳孔無規律地重複著縮緊舒張,甚至有時候會一隻眼睛的虹膜舒張到最大,而另一隻眼睛則驟縮到只有針尖大小。
會出現這種狀況也正常,別忘了刻印在艾伯特背後的血紋,乃是他用來維繫因為賽克的消失而導致失衡的精神領域,抑制力消失了,崩潰自然就會繼續進行。其原理來則是利用詛咒偏移理性領域,以達成與感性領域的平衡,儘管這樣的手段乃是以毒攻毒,可對於艾伯特而言卻是救命的毒藥,少了它要不了多久,艾伯特就得面臨精神領域全面崩潰的結局。
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毫無顧忌地將血紋當作一次性工具揮霍,乃是因為艾伯特確定可以收回賽克。
血紋的灌輸並沒有用多少時間,當最後一片血色徹底進入巫條霧繪的思念體,將她染成血紅之後,她的思念體就徹底崩潰消散,同時那些身在魔術陣之中的少女們的靈魂殘響也隨之消散一空。而因為這份詛咒,巫條霧繪此刻遠在醫院的本體恐怕也會遭受一定的創傷,雖說不一定能夠徹底破壞巫條霧繪的能力,但至少她無法在隨心所欲地施展了。
「呼~呼~呼~」
當然,那些都是后話了,現在真正要緊的乃是艾伯特,因為用以抑制領域傾斜的血紋消失,他不僅全身都在抽搐,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幻不定,甚至有時候會出現半張臉在哭,另外半張臉的獰笑的詭異神色。
不過這些也都隨著天空上那層稀薄虛影的逐漸回歸,而漸漸恢復正常。
『額滴個親娘嘞,咱可算是回來哩。講真!咱還是開天闢地頭一遭覺得這個出不去的破地方算是自個家,當真是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時隔一天,艾伯特總算又聽見了賽克那含沙量巨大嘮叨,感到無比親切的同時……又很煩。
「有時候貧嘴,不如趕緊配合我把領域穩定下來!」
就算賽克已經回到了感性領域,也不代表著領域的傾斜就消失了,只不過是傾斜停下了而已,原本的傾斜並沒有消失,還需要艾伯特與賽克相互配合,慢慢將其歸於平衡才行。
『好好好~咱TMD還沒感受到自己狗窩的溫暖,就得賺錢養家,就不能體會一下咱的辛勞嗎?咱可是剛從那女人的手裡逃出好不好。』
賽克雖然滿嘴抱怨,但動作卻不慢,原本傾斜的領域已經在與艾伯特的配合下逐漸回歸平衡。
「閉嘴~幹活!明明都是我在救援,還『逃出來』?逃出個啥?是我救出來的好不好!」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艾伯特可以容忍賽克對事實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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