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卷 第九章：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兩副碗筷，應該是兩個人，桌子上的飯菜還是熱的，朝東位置上的碗筷明顯動過了，應該是剛吃過飯不久。」王獵雲繞著桌子轉了一圈，笑得不以為然，「但是另外一副碗筷卻沒有動過的痕迹，幾個意思？一個人吃飯有必要上兩副碗筷么？還是另一個吃飯的不是人？呵呵……」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楊潛和陳書夜對視一眼，身形齊齊一震。
「筆仙。」楊潛和陳書夜異口同聲。
「啥玩意？」王獵雲看到楊潛和陳書夜對視一眼之後發出會心一笑，有些懵逼，抬手摸了摸腦門，開始回憶，勞資剛剛說啥了？
楊潛的手指輕輕的從碗口抹過，擦起一層薄薄的積灰，看來放在這裡有些時日。
夏袁平鰥寡一生，無父無母，無妻無兒，按理來說根本沒有再加一副碗筷。
天邊炸起一聲驚雷，隨後瓢潑大雨降下，敲打在屋頂、窗楹和牆壁上，嘈雜聲打破寂靜。楊潛看了一眼門外，急雨如瀑。
轉過身來，楊潛輕輕移步，向著樓梯走去。左手輕輕劃過腰間，一根齊眉銅棍悄無聲息出現在手中，目光冷冽，楊潛踩在木結構的樓梯上，吱呀作響。
身後的王獵雲和陳書夜眼眶中蒙上了一陣雨霧。
樓梯上密布著蛛網，大概已經多年未曾打掃。這本就是幾十年前的老舊洋房，更兼已經廢棄多年，黑夜下更顯得陰森可怖。走到二樓，楊潛手中的齊眉銅棍向前一杵，吱呀一聲將面前的小木門推開。
他身後的王獵雲手中擎刀，陳書夜則是握緊長弓，一左一右地護在楊潛周圍。
一道黑色的人影閃過，出現在了楊潛三人的視線裡面。
「小心。」
楊潛低頭小聲吩咐，握著齊眉銅棍的雙手緊了緊，擺出攻擊的架勢。
陳書夜和王獵雲彼此對視一眼，臉色凝重。陳書夜拉開繃緊弓弦，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飛快地打量著四周，王獵雲目視前方，卻悄然反手將刀背到了身後。
三人拉開陣勢，小心翼翼向前走去，一直走到距離黑色人影不到三米處才停下。
「夏袁平？」
楊潛小心翼翼問道。
黑色人影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
楊潛的神情更加戒備，「你若是不說話，我便當你是默認了。老四老五，準備動手。」
「鄙人正是夏袁平。」眼見著王獵雲和陳書夜已經拉開進攻的架勢，陳書夜手中的長弓更是弦拉如滿月，黑色人影終於出聲應道，承認自己的身份。
「你倒是好定力，不到24小時，手上沾了十幾二十人的血，竟然還這麼平靜。」
楊潛手中的架勢不變，表情冷漠地看向夏袁平。
夏袁平對楊潛的話不置可否，淡淡的應了一聲，「閣下過獎。」
「呵呵，過獎？夏袁平你這屠夫，可知自己已經死到臨頭？」
陳書夜聽了夏袁平的話，冷哼一聲，反嗆道。
「死到臨頭？此話怎講？」無論是語氣或者表情，此時的夏袁平都顯得格外平靜，就好像面對的不是氣勢洶洶的楊潛師兄弟三人，而是三棵大樹一般。
「你可知道曹靜？你可知道李雯雯？你可知道於清？」
「我的學生，我自然知道。」
「那你知道他們三個已經死了嗎？」
「也知道。」
「哦？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不敢當。」
「那你知道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嗎？」
「不才，正是在下。」就彷彿聊得不是殺人，而是風花雪月，夏袁平不僅痛快地承認人是自己所殺，同時嘴角還勾起一絲微笑，就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好事一般。
「那可是好幾條人命，你怎麼下得去手？」楊潛聲色俱厲。
「為什麼下不去手？我可是在幫他們。見鬼不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夢想么，我不僅讓他們見到了鬼，還幫他們也變成了鬼，他們應該感謝我才對，又怎麼會下不去手？至於那些警察，呵呵，他們自己找死，又如何能怪到我身上。」夏袁平一臉驚訝，桀桀怪笑著，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不可理喻，先拿下再說。」
楊潛面色陰沉，舉起手中的齊眉銅棍，率先上前，沖著夏袁平肩頭咋去。
就在楊潛「拿下」兩字剛剛出口的之時，身後的王獵雲和陳書夜也瞬間反應過來。王獵雲手中的刀翻出一個刀花，身形一閃，已來到夏袁平的一尺開外，大刀橫掃，便向著夏袁平的下三路招呼過去。
另一邊，陳書夜並沒有急著上前，而是閃到一邊，左手中握著一支羽箭，輕輕地搭上弓弦，蓄勢待發。
長刀劃過，切割空氣發出的絲絲聲清晰可聞，讓人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這一刀中所蘊含的爆炸力量。夏袁平眉頭一皺，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迅速就向後退了四五米。
王獵雲一刀砍空，卻變得更加興奮，目光灼灼的看著不遠處的夏袁平，卻沒有繼續攻擊。
同樣一棍砸空的楊潛也落到了王獵雲身邊，眉頭緊皺，「練家子？」
「不像，練家子練不出這等身法。這傢伙要麼是同我們一般，要麼就不是人。待我去試試。」
話音落下，王獵雲爆喝一聲，躍起半丈，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望著夏袁平的頭頂劈下。
根據剛才夏袁平退後的速度做了簡單地判斷，陳書夜找準時機立刻出手。空氣中驟然響起三道凄厲的爆鳴，只見三支通體發著白光的箭枝如同閃電一般飛向夏袁平的身後及兩側。
三支箭矢封住了夏袁平的退路，眼見著無路可退，夏袁平以退為進，爆喝一聲，左手迅速的懷中摸出一柄鐵骨扇，迎向空中的王獵雲。
「砰」
刀和扇相迎，發出一聲爆響。
在下一瞬間，鐵骨扇再次發出一聲嗡鳴，隨後夏袁平重重落在地上，大步向後退去，一連四五步，這才堪堪止住身形。
而另一邊，剛剛與夏袁平交過手的王獵雲也落在了地上，雖然沒有被擊退，但明眼人卻看得出來，這一擊過後，王獵雲同樣也不好受。
楊潛和陳書夜的瞳孔劇烈收縮，心頭湧起十二分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