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口是心非

許知知定定地望著他，心裡腹誹：要不是因為想要急著見我媽，你哪裡涼快去哪裡。她嘴上倒是嗯了一聲。

這麼多次吃虧的經歷，許知知再不會明著和他對著來。

許知知被他一嚇，疲憊感都被嚇沒了，杵在客廳中間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褚凌天也沒有說話。

這是他們結婚後，倆個人第一次共處一室。情形蠻尷尬的。

許知知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這麼晚了，今晚他大概是要在這裡留宿了吧。想到這裡她垂在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抬眼看褚凌天的時候，他已經站了起來，拖了旁邊的行李箱，朝樓上走。

原來他前幾天去出差了。那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去看媽媽了？

許知知想問來著，猶豫了一會兒又把話吞了下去。

褚凌天走到樓梯口停下腳步問她：「有話想說？」

「哦……那個……你剛出差回來，一定很累了吧，那早點休息。」

許知知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臨時改口，她竟然怕他怕到這樣的程度，她十分鄙視自己。

褚凌天冷笑：「口是心非。」

許知知以為終於可以暫時擺脫他時，褚凌天忽然又問：「這幾天你睡哪個房間？」

「左邊第二間。」

那間房布置簡單，一看就是客房。

看來這次她做對了一件事。褚凌天再沒說其他的，直接上了樓。

許知知聽到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等許知知上樓時，右邊第一間房的房門緊閉著，她麻利地閃進客房，生怕有個怪物把她拖進屋似的。

第二天許知知一如繼往地去上班，她起得很早，準確地說，一晚上都睡得很淺。

下樓的時候，褚凌天已經在客廳里看報紙了。

看他神采奕奕，衣著整齊的坐在那裡，像是特意在等她。

「早……」

許知知下樓，向褚凌天打招呼。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做聲，然後繼續看報紙。

許知知看到餐桌上放著早餐，這光景倒真有點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她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徑直朝玄關處走去。

「站住！」

褚凌天明明在看報紙，彷彿有第三隻眼監督著她的一舉一動。

許知知回過頭來問：「有什麼事嗎？」

「把早餐吃了。」

「我……」

許知知本來說她不想吃的，可是一想到前幾次忤逆他的後果，還是乖乖地坐在餐桌前。

桌上擺了中式的點心、粥品，又有西式的三明治，種類很多，份量都不大。許知知多久沒有吃過這麼像模像樣的早餐了？大概從2個多月前爸爸出事後吧。

鼻子不受控制地就發酸，眼睛也酸酸脹脹的。

褚凌天見餐廳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正想看個究竟時，便看到許知知抬手快速擦拭眼角的動作。

他眉頭微微擰了擰，繼續看他的報紙。

許知知吃東西細嚼慢咽，奇怪的是褚凌天也不急著走。

等她吃完，把桌子收拾好，拎包出門時，褚凌天也跟著她出來。

許知知沒問他要去哪兒，倆個人一塊到車庫取車。許知知要上車時，褚凌天忽然問：「想不想去看你媽？」

「啊？你說什麼？」

褚凌天很不喜歡重複他說的話，直接鑽進車裡。不一會兒，就看到許知知像條泥鰍一樣坐到他的副駕駛。

褚凌天見她左手摳著右手指，問她：「說，想幹嗎？」

「我想給我媽帶點吃的用的過去，可以嗎？」

她眼裡盈盈的水光，不知道是本來就這樣還是要哭的樣子。

褚凌天頓了頓說：「用不著。」

「可是……」

可是那是看守所，媽媽從來沒有過過苦日子，她怎麼受得了那裡的生活?她帶去的東西至少讓媽媽心裡感覺到女兒知道她的苦。

褚凌天拒絕了，她也不再抗掙，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倆個人一塊朝看守所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