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鬧
皇甫殤處理好所有的事已經是半夜,趙雪靈也在馬車裡坐了一整日。她的耐心倒是好,一個人呆上一整日也不鬧。
「你怎麼知道此事的?」皇甫殤問。現在有時間問他一直以來的疑惑了。她的勢力不可能比他的還要大。除非乾元帝身邊有她的人。
「我來過這,」怎麼說呢?前世養成的習慣,到某一個地方就會觀察地勢環境,尋找最佳的逃跑路線。這可是前世做殺手時的習慣。「這十幾日來暴雨不斷,泥石鬆動再加大批的馬匹賓士而過,勢必會引起泥石流,這不難推測。乾元帝又這時提出狩獵,不難猜想有人想利用天氣異樣來殺人。不必如此看我,趙家的兒女可以不會琴棋書畫,但絕對會繪製地圖觀察地勢,以便用於非常時期。」
「那獵犬?」皇甫殤問。獵犬一般用於追趕獵物,誰會由它來搜救。
趙雪靈拿起茶壺。「裡面裝的茶,它就是茶壺;如果裝的是酒,它自然成了酒壺;若是裡面裝的是尿液,它就是尿壺。壺還是那個壺,就看你怎麼用了。狗也一樣,可看家護院,也可追趕獵物,就看你怎麼訓練它了。」皇甫殤不疑有她,因為上午那個本子一般人都只用來記賬。做成那樣還是第一次見,不過好像也不壞,隨時可以在上面記東西,還有那個筆。
趙雪靈嘆息著,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文博三人。如果是她就不會去救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卻把身邊人置之不理。
「有話就說。」皇甫殤說。也就是現在心情好才會搭理她。換做平常才懶得理她。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帝王最避諱什麼?」趙雪靈擺弄著裙擺。「功高震主,深得民心,偏偏你兩樣都沾。你不是嫌命長就是趕著去投胎。我實在是想不出其它理由來。不如你來告訴我吧。」他又無稱帝之心,得其一,乾元帝就恨不得他死了。偏偏他二樣都沾,難怪乾元帝那麼想除掉他。可是他的行為真的跟矛盾。
「我只求問心無愧。」皇甫殤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至於別人怎麼想,他控制不了。
「看看他們。」皇甫殤順言看向文博他們。「這次是他們幸運,所幸沒出什麼大事。下次了,下下次了……你能保證他們永遠都能活著回來?你不能,到時候你還能問心無愧嗎?這麼一個青春年少美艷動人的姑娘就因為你一念之差變成了一具屍體,你能心安嗎?」皇甫殤低頭不語。「她本可以嫁人,有著可愛的孩子,有一個溫馨的家。」趙雪靈看向他。「你知道什麼是家嗎?」她真的很嚴重的懷疑他不知道。「家是心靈的港灣。不管你多累多倦都會迫不及待回的地方,想想就會覺得溫暖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但你該終止這種愚蠢的行為了,在它造成更大的損失之前。是,你的事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別連累我就成。」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他若一意孤行,她也懶得管了。就是處理起自己的事情來比較麻煩。她所了解的皇甫殤都是前世趙雪靈的記憶,看樣子得查一查皇甫殤與乾元帝之間的恩怨。
乾元帝折損了不少大臣跟士兵,結果還是沒能幹掉皇甫殤,還讓他在民間更有聲望。聽到暗衛傳來的信息,心生一計。他哪知道這一切不過是趙雪靈的計謀。
乾元帝前腳剛賜婚,後腳趙雪靈就將她提升為側妃。她想她們鷸蚌相爭。也怪不得紅纓會這麼想。畢竟她與趙雪靈的關係本身就不好。紅纓來到趙雪靈的院子。只見她在涼亭中一個人擺弄著棋子。「我不想當側妃。」紅纓說。
趙雪靈頭也沒抬的說,「王府中就我們三個人,你若什麼也不是,她想要欺負你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不是你躲著不出門就可以了。她是側妃,想訓你隨時可以。」停止擺弄棋子,手一伸,一旁的小草遞上手帕,趙雪靈擦拭著雙手,小草收起棋子,小花擺上點心。「當初在南越我不過與攝政王說了幾句話,她便要殺我。現在我廢了這後院,王爺只帶回你一人,你認為她容得下你?位置平等,見上也不用行禮有何不好?」紅纓還是找不到趙雪靈幫她的理由。「敵人的敵人未必是朋友,但也不礙於我幫你。」幫她只是不想禍害她而已,畢竟這是她跟水琉縈之間的恩怨。
「你說乾元帝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他怎麼會把右相的女兒嫁給師兄的呢?」紅纓問。師兄已經夠有勢力了,娶了水琉縈不是如虎添翼嘛。真是搞不懂乾元帝這腦子裡在想什麼。
「我設的局。」不理會她的震驚。「因為我要對付水琉縈,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困在這後院之中。」見趙雪靈這麼說,紅纓更不懂了。「乾元帝想借水琉縈的手殺了我,我若死於後院,皇伯伯一定會遷怒於皇甫殤。簡單的說乾元帝想借明宗帝的手逼死皇甫殤。」若她因為皇甫殤而死,二國陷於苦戰。乾元帝到時交出皇甫殤也無可厚非。但是他怎麼會覺得明宗帝會為了她開戰了,即便她是他女兒,他虧欠於她,但他始終是一個帝王。一個可以犧牲所有來保護他帝位的王者。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別人怎麼可能做到。為了對付皇甫殤,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其實師兄曾經也有想回的地方。」紅纓說。
「乾元帝將它毀了。」趙雪靈說。這也就說得通了。皇甫殤這麼做就是為了吊著乾元帝,讓他終日惶恐不安。但最後他還不是把自己作死了。他算是解脫了,但……趙雪靈抬頭看著紅纓。「你們就由著他胡鬧,不怕擦槍走火。」
「這不是還有您嗎?」紅纓說。連乾元帝的心思都能利用上。她相信她想對付師兄小事一樁。她總覺得師兄待趙雪靈不一樣。也許從傷痛里走出來的唯一方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她覺得趙雪靈可以的。但她忽略了趙雪靈的意志。
趙雪靈當然懂她的意思。嘴角一撇。「你還真看得起我。」她這具身體才十一歲好吧!而且她才不喜歡皇甫殤,又何必為他勞心費力。
「彼此彼此。」紅纓說。她又怎麼會不懂。趙雪靈抬她,固然有她所說的不想她的地位太低給水琉縈可乘之機,但何嘗沒有讓她與小琉縈打擂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