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年真相
三日後，兩人便返回靈域，又一件仙器到手，玉瑤又將功勞推到了清玹名下。與魔君的交情越深，就讓他們越頭疼。這魔君是對你有情？還是對他有心？不過，欽尊也不能開口說，以清玹的身世及修鍊來看，也是有必要極度拉攏的，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位列靈域仙班。
「師兄隨意。」這種事，玉瑤才懶得多管，「不過他還未獲仙身。」這一句，是沖著他，不知何意。
「不成仙也可以入仙班。」欽尊如此直言，玉瑤不平，大怒而去。清玹是她的弟子，若有錯，當由自己承擔，如此做法，竟是何意？
清玹殿內無言，欽尊之意何嘗不知，師傅之意又何嘗不知。一步錯、步步都會錯！魔君之意，究竟是想讓自己與他聯手，還是推向靈域這一邊。他不知道，十四仙尊也不知道，各種猜忌，核心卻是在他身上。
「各位師伯，師姑，我知道清玹不取你們信任，但也請你們別中了魔君的計。何況，別忘了他是因何墮仙成魔。」念尊的弟子出面維護。
「放肆。」焱尊怒喝。
「弟子為靈域十四仙尊門下弟子，這些事自然清楚，而十三仙尊更知其中緣由。這百年來，眾仙尊一直隱瞞真相，又何見玉尊不知？就是知道了，她表面不說，眾仙尊有因何知她不知？何況，自墨宇師伯任魔君以來，魔界從無大難，大禍，眾仙尊難道不為往事自責，自非，自議嗎？你們所謂仙道，仙仁，仙義去了哪裡？」
「古奇，你身為五行殿弟子，大逆不道。來人，收押仙牢，聽從發落！」
面對此景，念尊只是皺眉合上紙扇，再無二話，欽尊並未言語，這些，他非主謀，卻也有參與，有弟子前來，古奇與他們大打出手：「焱尊，今日，你無仁道在先，不分是非，顛倒黑白，竟然還以靈域仙尊的身份坐在這裡。你，根本不配。」古奇言語很冷，轉而出手向焱尊。
「逆徒。」念尊手中的扇飛出，在古奇的右臂一劃，竟硬生生被割斷，鮮血狂噴。
清玹一驚，忙封住古奇右臂血脈，對這斷臂卻無可奈何。這次，念尊真是發火了，而且是大發雷霆，這種態度清玹從來沒有見過。
「古奇，當年為師收你為徒時說的話，你當放屁嗎？」念尊竟爆了粗口。「本應收加看押便是，今日你卻大逆不道，背倫枉法。今日，便將你逐出金鑾殿，此後，你便不再是我的弟子，你我師徒情分已盡，恩斷義絕！」
「來人，拖下去……」
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清玹扶著古奇，一步一步退下五行殿的台階，又何必呢……
金鑾殿前，十四仙尊弟子皆跪求放古奇一馬。五行殿前，靈域弟子皆跪求。一日、兩日、三日……清玹雖未獲仙身，也撐了數日，除了跪求，別無它法。
「清玹師弟，你先回去休息一日吧！還未得仙身，吃不消的。」景琰向清玹道。
「這件事由我而起，若要受罰，便連我一起吧！」
屋內，念尊與欽尊苦笑無言，其他人他們也不擔心，但清玹。一個他們寄予厚望，而且一手養大的孩子，何況還未得仙身，誰不心疼？萬一出點兒事，玉瑤那邊又怎麼交待？
念尊坐不住了：「師兄……」
欽尊打斷：「這件事，當年的確是我們錯了。要是當年有人會反對，事情也不會至此……」欽尊仰頭嘆氣，「墨宇現在這樣是我們一手造成的，一手造成的……」
「那，古奇怎麼辦？我可把話扔出去了，」何況還狠心剁了他的一條手臂。
「你先穩住他們，我去各處看看。」
念尊陰沉，這麼多人，我一個人怎麼穩。但還是出去了。
仙牢，為了防止古奇出來再做傻事，貼上了五道封貼。欽尊緩緩走入仙牢，揮手讓看押的弟子下去，緩緩開口：「這百年來，我們一直把真相壓制在我們三十幾人中間，就是怕玉尊知道后翻臉。一是為了保護她，二是為了仙界，更是為了靈域。所以，！我們認為這一切都是對的，哪怕只是犧牲了往日最親密的兄弟！」
古奇冷言：「你們不就是如此嗎？人性喪盡，何談尊敬仁義？什麼為了六界，為了眾生，一切都是你們說在嘴皮上的假話罷了！」
欽尊點點頭，又道：「不錯。當年若是有一人同你一樣，便不會鑄成如此大錯！可惜，我們都有一些雜念，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現在，你們又要對清玹下手？十年前，是為了玉尊，讓我們培養起一個玉尊首徒。現在，他威脅到她了，所以又像當年對待墨宇師伯一樣對待他？」古奇怒嗔道：「你們就這樣卑鄙的用同樣的手段再害清玹一次！」
清玹，他不一樣。」欽尊喝住他，穩住了情緒道：「這種錯誤，我絕不會犯第二次，絕不會……」
古奇無言，對此他又能怎樣？看著斷去右手的殘臂，心中有一絲苦楚。師傅，這一扇徒兒記下了，徒兒是逆徒，不是孽徒！
金鑾殿上，念尊卻有一絲無奈之感。這幾日，靈域上下都在為古奇求情，望十四尊可以放他一馬，這些五行殿系徒，更是直接跪到了金鑾殿上。作為十四仙尊之一，念尊又怎麼會不辨是非，只是那日古奇太莽撞了，所以才……
但這一切已經太晚了……
看著階前跪著的眾人，心不由一緊，合上摺扇走了出去。
「幾天了？」念尊裝得像沒事兒人似的逗笑著走了出來。見眾人沒反應，又笑言：「怎麼，在這兒跪傻了？」
「求念尊開恩，收回成命，師弟只是一時糊塗。看在往日的功績上，且饒他這一次。我保證此類問題絕不會再犯。否則，我除去靈域司命一職，以謝罪。」
念尊輕輕合眼，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們應該去求你師傅，在這裡跪著也是白跪著。快起來……」念尊扶起景琰。眾人將起，清玹又暈了過去。這幾日皆未進食，虛弱也是理所應當：「你們去赤焰殿吧！」然後又道：「欽尊該過去了。先讓清玹留在這裡，我幫他調理一下，這孩子……」太計較了！
赤焰殿，除了為清玹調理身體的念尊，十三尊位已經齊集一方。靈域如此浩大的請命，同樣驚動了玉瑤，之後的事，她也聽焱尊說過了。何況錯了就是錯了，改了不就是了？她對當年的事並未多言，僅是說：「這些事和我無關，你們既然做了就要承擔。總之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僅是公開認個錯而已，仙帝做錯了，他也要認錯的。」
「十三仙尊，景琰師兄帶著他們過來了，要不要攔著他們？」
「不必了！來了也好。」欽尊已答，焱尊也不好再開口，獨自氣憤。
一行人進來，卻少了清玹和念尊。念尊不來也隨他的性子，何況傷了自己最得力的弟子。獨自傷心，不願讓人看見也是難免，只是清玹……
還未及別人問，景琰已冷言開口：「清玹體力不支，在金鑾殿暈了過去，師叔正在為他調養，應無大礙，請玉尊放心。」又繼而道：「不知各位仙尊打算如何處置古奇？我代表靈域弟子來做個詢問。生，皆大歡喜；死，我等哀悼三年。」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是沖著焱尊的。
「你……」
面對焱尊，景琰冷笑，嘴角有一絲譏諷：「師傅若覺得我這個徒弟做的不合格，把我逐出師門便是。也正好和念尊師叔扯平了。」
「景琰，你別逼我。」焱尊已經怒火中燒。
「師傅，從來都沒有人在逼你，只是你一直在逼自己，我等請十三尊布告五界，還原當年真相，恢復古奇身份。」然後一些人跪下。
五行殿前，眾弟子跪言：「請十四尊還原當年真相，恢復師兄名譽。」一排接一排循環下去。
景琰已經留面，這件事的最大受害者並未獲得解放。已為魔君，甚至墮仙，就算恢復了名節，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又有什麼臉面回去？景琰看著焱尊不言，只是還原一個真相，竟有這麼難嗎？
「好。如今你們如此，我便做這個罪人！」焱尊死死盯著景琰，「你如果還認我這個千古罪人當師傅，我便是你師傅；倘若你不願認了，我也不留你。」
「蓋世功勞，當不得一個矜字；彌天罪過，當不過一個悔字。只要您真心悔過，我還是您的徒兒，您還是我師傅。」
一行淚，從兩人面頰滑落，這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的心痛感出現。
「今日，我便布告六界整個事件的真相。」之後又喃喃道，「墨宇，沒想到，竟是我兒子幫你翻了案。」除了玉尊和欽尊及景琰外其他人大驚。
「景琰是焱尊在人間時亡妻生下的孩子，在欽尊入靈域后十五年後入的宗門。只是你們不清楚而已。景琰或許比你們的年齡還大，當初炎先尊欲收為徒時我才知道。所以你們不知也很正常。」欽尊點明。
金鑾殿內，清玹已全身浸入一個木桶里，裡面泡著些許藥材，皆是強骨健筋的。與念尊醫術相比的，在仙界少有人在，因此清玹轉醒后也無話。
「師叔，他怎麼樣了？」那邊的事料理完后，景琰匆匆趕了過來，詢問情況。
「已經醒了，只是身體很虛弱，怕是還要調養一段時間。」念尊合上藥箱，並一一放回原處，又道：「以他的修為，調理好后可以直接渡仙。我算過了，應該是空靈劫。」
「什麼是空靈劫？」這邊，清玹又發話了。
「入定一年。」念尊看著他，又道：「這一年，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許醒。當然，如果醒了，這次就白費了，下一次，又不知在多少年以後。不過以你現在的修為，活兩千歲也不是問題，只是長相嘛……」
「你能不能說些有用的？」玉瑤不知何時已在門口，三個人都未發現。
「這個……」念尊吞吞吐吐，「我覺得他在靜水行宮修鍊即可，這一年也少有弟子去不就可以了。」
「不行。」
「師姐，不要給我出難題，好不好？」
「拿一枚『通天丸』來。」玉瑤的手已經向念尊伸來。
祝九九，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