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檀香樓閣
清華冷笑,如果不是有事相求,清玹又怎麼會約她出來。終究,還是自己太傻,太容易被情感所蒙蔽。
「好。」
這一字,卻是從她的嘴裡硬生生地擠出來的,充滿了太多的怨恨與失落。話再無,清華轉身,淚水噴涌而出,一步步沉重邁出。清玹望著她的背影,緊閉雙眼,又睜眼盯著她,總有一天,你會真正的放下。
一陣簫聲傳來,似清如水。玉瑤一驚,竟是驚魄蕭,全然沒有發揮技能。簫聲突然停了,清玹步入殿堂,微微道:「天明了,在京城中逗留的幾日對我的感觸很深,我決定現在同師父回靈域潛修。」
「不再多留幾日嗎?」金銘問道。
「不了。師傅下界一個月,我們也不知仙界可有什麼決定。今日回去,便可幫忙處理一些事情。這幾日也勞煩了各位,不久還會再見的。」此刻,清玹手中多了兩本書,向殿上走去,「這兩本書,一本贈予皇兄,一本贈予皇嫂,當作皇弟的一點心意。」
金銘小心地控法接過,清玹再拜退下,走到太后與玉瑤座前道:「太後身體強健,讓皇兄或皇嫂常幫你調理調理,方可延年益壽。下次再來,我便親自為您調理一番。」太後點點頭,吩咐幾句,玉瑤起身,與眾人辭別後清玹御劍離開。
不過半日,兩人便回到靈域。正好落於平台之上,遇到景琰同一些弟子從五行殿出來。
「恭迎玉尊回門。」台上台下眾弟子行禮。
玉瑤未答,向景琰道:「最近仙界可有什麼事發生?」相比之下,玉瑤更關心五界現狀。畢竟五界一亂,仙界上層我會動蕩。
景琰苦笑:「最近也不知為何,妖,魔兩界又不那麼躁動了。據靈域弟子探查,發現魔君壓制了很大一部分勢力。只剩那些小團伙,想鬧也鬧不起來了。」說著,看了清玹一眼,不知何意。很快繼續道:「十三尊位在等清玹,卻不知為何。只是怕這種種變化和師弟有關。靈域的矛頭已經向師弟延伸,還請玉尊拿拿主意。」對於景琰,他決不會相信清玹會是魔君派來的卧底。
清玹還未等玉瑤回應,便走進五行殿中。行則正,又何必怕他們?
殿中,十四尊位列坐其位。清玹在殿中很隨意,面對這種問話,只要據實稟報便好。
「清玹,近幾日,你可有見過魔君?」欽尊言語嚴厲,充滿寒意。
「清玹入世這段時間,共見過魔君兩次,並知道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以前的事,卻是提醒著他們,「但並不全。」他並不完全知道,「第一次,我本微觀人間,無心探查到一處我看不清的地域,便向此探尋。無意闖入幻境,后不知為何,魔君收手,又送我許多仙器,神器。」說著,單手一揮,除了軒轅劍,所有囊中之物全部傾出。
「這……」念尊輕皺眉頭,看向其他人。
清玹又道:「第二次是五日前,景琰師兄來尋我之前。魔君來此,告訴我妖、魔兩界欲在正月十五肆亂人間,目的是藉此抽空仙家兵力,趁此擊破一些門派,致使仙界大亂。」說完又言,「我想請各位仙尊分存一件仙器或神器,以防止它們一次性落入奸人之手。」這,是為了澄清,也是為了五界。
玉瑤收了伏羲琴,念尊存了驚魄簫,欽尊留了女媧石,清玹手中有靈修劍和旁人不知的軒轅劍。分佈四人手中,倒也安全。
「清玹,墨宇(魔君之名)雖為靈域被逐弟子,卻與我們道不同。切不可與他過分親近。」欽尊已知沒有什麼,便以此為戒。
「弟子謹記。」
清玹在檀香閣上幾日,倒添置了不少東西。架了一個涼篷,下面加了一個吊床。為了可以躺在那兒看到靈域中心,倒是很高。玉瑤懶得管,平時就他們兩人,愛怎麼隨他吧!淼尊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意上檀香閣的人,清玹看著樹下小亭里的棋局,似有清閑之意。
「清玹,園子里種些什麼好?這幾百年,也沒見什麼好種子。」大清早,清玹一開門,便見到玉瑤在門前房檐下站著,似乎已經猜到他要出來。其實又何必猜,以玉瑤的感知這是理所應當。
清玹看著赤裸裸的院子,又笑道:「桃花如面深如水,水出芙蓉出檀香。」手中,不時多了一些種子,「檀香閣上,有桃花和芙蓉就夠了。不過,我不知道在五行匯聚的地方,人間的種子會結出什麼果。」
「有什麼樣的因就會有什麼樣的果」。玉瑤看著清玹,微微一笑,「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高雅了?」
「只是在人間略有感想罷了!」清玹輕嘆一口氣,「師傅,我什麼時候去授課?」
「新生班還未在理學上開課,過幾日,你景琰師兄會來通知你的。暫且不急。」玉瑤從清玹手中取過一把種子,親自耕作,清玹在一旁指點,本自施法便好,但玉瑤覺得法術不過是輔助,親自動手卻顯得更有意義。清玹便不再言,也幫忙種種子。
許久,清玹手中抱著一本劍譜練劍,其收納了天下各派劍法,甚至是人間武林小派。玉瑤在房間聽到外面有響動,便抱著靈兒出來,發現清玹在劍法上的造詣很深,基本上劍譜上所包含的劍法在他的調練上十分有序。心中不由讚歎,又走進房間,清玹微渺;見人影已不在,不禁一笑,繼續練劍。
「你師傅呢?」此時便是一月後,清玹練字習畫的時間。淼尊找不到玉瑤,誤打誤撞到這個房間。
清玹收筆,微觀了一下,道:「在西河畔洗澡。」
這一句,差點讓淼尊吐血。玉瑤姐,你這是什麼徒弟啊!都不避諱。何況,還裝作沒事一樣。看著淼尊一臉恨恨的樣子,臉上的笑容閃現而逝,又練起了字。淼尊自己倒了水,自己喝,清玹都懶得搭理她,卻讓她恨得咬牙。
「你還有點禮數沒有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清玹冷冷道:「這裡可是我的房間,私人之地不接客。」
淼尊聽聞,才回過神來,發現一切都是清玹的風格,點燃的香料也不是出自玉瑤之手。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反倒怪人家。幸好清玹並未發火,否則自己一個絕對打不過他的。想起「五行公試」,淼尊不自然地打戰。
「冷么?」見淼尊沒有回話,又自嘲似地說道,「忘了,獲得仙身的人是不會覺得冷的。」
不知何時,門口有東西在蹭門,抬眼看去,兔子一直在跳門檻,清玹施法,玉瑤順手把它抱走:「好多日不見,又去哪兒玩了。」清玹嘴角浮出一絲微笑,手中又合上一本書。這半年來,所記憶到的東西要遠超過在新生班的十年。玉瑤所說,對仙界現在和過去了解至多,有助於對未來發生的事都作一個參考和決斷,事以相類。
檀香閣書閣中的典籍均是手記,而且很多舊事同新生學堂的書本中寫的不怎麼一樣,便想去問玉瑤。
「檀香閣中的史籍都是真實事件,而新生學堂,很多都是美化了事件,有重仙的傾向。」玉瑤從書閣中取出另一本書,卻落了一層塵土,「這本是六界通史,它的書寫方式我不知曉,但卻記錄了六界已發生的所有大事件。」
清玹接過書,翻開第一頁,是「創世」,甚至還有所有神之間的關係和大事件。雖然神界已毀,但過去的事仍然存在。玉瑤只說了一句:「歷史是無法更改的,無論是誰。」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憂傷。
晚間,玉瑤讓清玹隨她去下面走走,頻頻遇到靈域弟子。很快,便來到靜水湖畔,皓月當空。清玹不知何意,玉瑤望著遠方的山川,緩緩開口:「你師祖曾在靜水湖心潛修閉關一年,悟得一套「靈修」劍法。今日見你已將天下劍術習完,我便將這套劍法傳授與你,這便對得起你師祖和這把靈修劍了。」
「是。」清玹很沉定,或該稱為堅定。
玉瑤幾步踏於湖心,如履平地,健步如飛。海風輕襲,衣袂飄飄,水中玉瑤的倒影如畫,讓清玹如醉如痴。手中的靈修偏轉,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地印在清玹心間。再冷的海風,只能侵蝕他的身體,卻侵蝕不了他的心。
舞飄仙袂白衣袂,靜水靈修近月台。
這句詩,隨之被清玹喃喃念出,隨風飄散……
最後一式一出,劍隨之向清玹飛來。清玹與靈修一起修鍊兩個多月了,彼此間的默契也有了相應的基礎。何況清玹的領悟和修練之快,很大一部分是靈修的功勞。如果習得這套劍法,彼此間的默契也會相對多一分。
湖面,清玹一招一式細心練著,劍一次一次從手中滑落,不得已施法將劍收回。他本是想用軒轅劍的,但這裡畢竟是靈域,而且軒轅劍的威力太大,也只能憑靈修來習法。玉瑤很平靜的在一旁的水面上站著,拿兩人做比較,若不是有軒轅劍護體,清玹早一頭扎進湖裡了。再比較,他的實力並不像人們心中那樣恐怖,換言之若不是十三尊給予那麼大的壓力,他也不會有那麼大的爆發力,對「五行公試」,他只覺一條:壓力+動力=強大的爆發力。
又一次劍脫手,與以往不同的是他完成了所有招式,而且又下意識的將它召回。短短半個夜晚,竟將如此長的一套劍法習會,玉瑤自問不如。這套劍法由師父親授,也學了足有一月之久吧!但清玹……自己只是演示了一遍而已,其餘的均是他獨自品味,用一次把握的要義完成整套劍法。長此以往,他未來會強大到什麼地步……
「可以了,剩餘的,便是以會化熟。其餘的,回閣練吧!」玉瑤話語很平,然後轉身回到岸上。清玹看著靈修,招式再一次浮現水面。清玹現在的一招一式皆在水面炸開水花。玉瑤回頭,卻見清玹的身上散發著聖威的氣息,卻比「五行公試」時更強烈。靈修,已與他達到了劍人合一的地步,除了劍式略顯生疏,一切都像師父當年一樣……
玉瑤輕晃幾步,卻是痴痴一笑,清玹在月下好美。接著,眼前一片漆黑。
檀香閣上,淼尊為玉瑤察看過後,輕輕搖頭:「她沒事,不用擔心。很快便會醒來,到時讓她把這副葯吃了便是。」清玹察看,用藥很平,並不是很特別。淼尊又道:「景琰讓我告訴你一聲,明日便至新生學堂講授理學,不必太過緊張。」
「多謝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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