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兵敗如山

蕭戰帶著部隊北上，在半路上發現了大量百姓、士兵向西逃難。人數有上千之多，而且絡繹不絕。

這些百姓、士兵都是被鬼子嚇到了，而且嚇還不輕。他們慌亂不堪，死命的往西逃串。尤其是那些士兵，兵不像兵，隊不成隊，就是一群逃跑的散兵游勇。

蕭戰為什麼判斷他們是逃兵，原因就是他們面部清潔，衣著光鮮，可見他們還沒有和鬼子見面就已經放棄了杞縣。

這支軍隊是李漢魂的粵軍，從軍服和武器就能看的出來。中央軍和其他地方部隊用的是中正式、漢陽造，唯獨粵軍用的是日式裝備。

「停止前進！」

蕭戰突然喊道，然後從擔架上下來，看著公路上這「壯觀」的一幕。

三位連長一同走到蕭戰身邊，鄭炳浩問道：「營長，怎麼了嗎？」

蕭戰盯著公路上那些逃兵，說道：「感到丟人！我們和他們走一條公路、一個方向，他媽的！那我們不也成了逃兵了嗎？去，找一個帶桿的過來，我想知道杞縣的情況。」

「是!」

鄭炳浩帶著警衛排去了公路上，然後隨便帶了一名小少尉過來。那少尉後面還跟著三十多名士兵。

那少尉愁了一眼蕭戰，問道：「你們是中央軍，長官找我什麼事？」

蕭戰回道：「我們是88師的，杞縣情況怎麼樣了？」

那少尉道：「88師的，你問這個幹嘛？難到你們要回去守杞縣不成？」

鄭炳浩看不慣那小少尉目中無人的態度，於是拍了那少尉的頭，大聲道：「長官問話，回答就是了！」

那少尉瞪著鄭炳浩，罵道：「你媽的，你們哪裡來的長官，管的找我們粵軍嗎？」

周圍有上千的粵軍，那少尉自然有恃無恐，更何況地方軍和中央軍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杞縣本不關蕭戰的事情，他就想知道此時的戰況，後續的發展進程，以及歷史的車輪是否依舊按著固定的時間在滾動？

蕭戰突然一腳踹了過去，那少尉被踹出了一米開外，捂著肚子半天起不來。

那少尉身後的士兵都不敢上前，因為蕭戰身後的士兵各個眼神犀利，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蕭戰上前道：「你是我見過最囂張的逃兵。長官問你話，你回答就是，用的著罵罵咧咧嗎？」

那少尉忍著痛爬了起來，沖著公路上大喊大叫道：「弟兄們，粵軍的弟兄們！中央軍欺負地方軍了，中央軍欺負地方軍了！他們不講理，還打人！」

叫喊聲把公路上的粵軍士兵紛紛引了過來，他們各個義憤填膺，各個一副要打抱不平的模樣。自己人被中央軍欺負，這還了得。

蕭戰呼了口氣，心中的怒火突然涌了上來。當逃兵不丟人，自己人被欺負到覺得丟人了。還有這沒出息的少尉，打不過就叫人，哪裡還有點軍人的血性，簡直就是地痞。

蕭戰又一腳踹了過去，那小少尉再次被踢倒在地。

這回蕭戰沒讓那少尉起身，在一邊不斷的踢打對方。這一舉動連蕭戰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像是一種本能。

周圍的粵軍士兵只是看著，可是沒人敢上前阻止，因為蕭戰身後的一百多人都盯著他們。三營的士兵各個殺氣騰騰，那眼神似乎在警告那些粵軍士兵，誰敢上前阻止就咬死他們。

這時，一輛吉普車從東面開來，見幾百人外圍公路一邊，像是出了什麼事情。

車子停靠路邊，從車上下來一名少將。

有一名軍官連忙上前，向這位將軍說明了情況。聽完之後，那少將掏出手槍，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

「我們的旅長來了，快讓開！」

人群中有人大喊，上百名士兵紛紛讓開了。

那少將氣勢洶洶的穿過人群，喊道：「什麼人！？太不把粵軍放在眼裡了吧！」

蕭戰這才停了手，看了下那少將的胸章：187師474旅少將旅長謝錫珍。

蕭戰看著那名少將，說道：「我沒有看不起粵軍，我是看不起你們。幾千人馬，連鬼子面都沒看到，就把杞縣送給了鬼子，你們不丟人，我替你們丟人！」

謝旅長冷笑道：「一個小少校敢這麼更我說話，帶種！你五十步笑百步，你們88師不也把蘭封送給了鬼子嗎？」

這就是「羊群效應」，前面出了桂永清、龍慕韓、黃傑，後面就會出更多的逃跑將軍。蕭戰也只能再次感嘆：將帥無能，累死三軍。

原本，187師奉命駐守杞縣豬皮岡。先是該師參謀長張淑民屢次煽動退卻，後來他棄職潛逃；隨後眼前這位謝旅長率先退出了豬皮岡，團長張鼎光跟著撤逃。所以才有了蕭戰現在看到的這一幕。

這時，剛才那名被蕭戰毆打的少尉抱住謝旅長的大腿，哭求道：「旅長，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中央軍太欺負人了，他們根本不把我們這些地方軍放在眼裡。」

在那少尉的鼓動下，謝旅怒火中燒，手下幾百雙眼睛看著，如果不為手下人出頭，他很難服眾。

只見謝旅長拿著手槍，命令道：「起來！剛才他怎麼打你，你就怎麼打回去，有我給你做主！」

那少尉站了起來，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來到蕭戰面前，鄭炳浩突然掏出手槍對著那少尉的後腦勺，警告道：「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叫你命喪當場。」

「唰~唰~唰~」

三營的士兵紛紛舉槍，氣勢逼人，竟然壓過了幾百人的粵軍。

蕭戰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原因是自己情緒的失控，因為這一仗打的壓抑、憋屈、窩囊，蕭戰身為中國軍人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雙方火藥味越來越濃，謝旅長吼道：「造反啊！你們就這一百多人，想幹什麼？」

吳鋼舉著槍竟然對著那旅長，道：「幹什麼？我管你是不是旅長，你敢動他，我要你的命。幾千鬼子我們都不放在眼裡，難道還把你們這些逃兵放在眼裡嗎？」

謝旅長被震撼到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部隊，彪悍、野蠻、強勢，手下的人竟如此擁護自己的長官。

正當雙方出於僵局的時候，李琳突然冒了出來，道：「都是自己人，你們這是幹嘛？」

謝旅長認出了李琳，問道：「你怎麼在他們的隊伍，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李琳道：「說來話長。旅長，他們都不是一般人，這位長官就是88師的蕭戰。在蘭封，就是他帶著兩個連守住了蘭封，報紙有報道的。昨天，也是他們守住了龍曲，消滅了8個中隊的鬼子。昨晚，也是他們掩護團主力撤退，在傅集和鬼子大幹了一架。他們都是英雄！」

周圍的粵軍聽到后，之前的氣勢消散無蹤，有的士兵甚至低下了頭，為自己當了逃兵感到慚愧。

因為李琳的出現，事件似乎得到了解決，那些粵軍根本沒有臉去和蕭戰去計較。

「我累了，不想玩了。」

蕭戰有氣無力的說了句，接著轉身上了自己的擔架，然後閉上眼命令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