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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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夏夜的江畔,可謂是情侶們的樂園,輝煌的街燈下,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有的手牽手在閑情漫步;有的臂挽臂親密地悠閑自在;靠江邊燈光昏暗的地方,那些男女乾脆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相親相愛。江風迎面吹來,何樹青聽到幾聲輕微的低呤聲,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聲音,這聲音此時勾起的不是他的慾望,而是他的傷感,他沒想到愛情會如此脆弱,簡直不堪一擊,他過去和蘇倩雯也曾經漫步在花前月下,那麼纏綿,那麼親密,他怎麼都沒想到,如此親密的戀人突然間會在別的男人身下呻呤*,這每一聲呻呤,都如利劍一般,直刺他的心臟,讓他鑽心地痛,痛徹心扉,他禁不住淚流滿面,悲催地往江南走去,因為在這江北區,已經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也沒有再值得他留戀的東西,這裡對他來說,只有傷心和屈辱,還有擔心和驚恐。一路上,他都在告誡自己要儘快忘了蘇倩雯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可他的腦海里,對他和蘇倩雯之間的往事,卻歷歷在目,記憶猶新,而且這些記憶讓他揮之不去。

這一晚,何樹青硬是在惶恐不安中行走了幾十里路,步行回到了他的宿舍。他剛將門打開,屋內的燈就亮了,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警察已經守在了房間里,正欲轉身逃走,卻看見是蘇倩雯從他的床上驚起。蘇倩雯有他宿舍的鑰匙,此時,她正焦急地躺在那等何樹青回來。要是往常,何樹青看見蘇倩雯來到他的宿舍,一定會欣喜若狂地擁著她親熱,但此時,他看見她,就想起了那令人作嘔的一幕,他兩眼血紅,怒視著她,本想對她咆哮怒斥,但怕驚擾到左鄰右舍的同事,於是指著門咬牙切齒地悶聲道:「你滾,馬上從這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蘇倩雯還從來沒有看到何樹青如此冷酷的對待自己,心裡很痛,也很後悔,她突然撲到何樹青懷裡,拽起何樹青的手,往她自己臉上抽打,哭泣著小聲哀求他:「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恨,你怎麼打我都行,只求你別離開我!」何樹青用力將她推開,壓低聲音狠狠地說:「我不想髒了我的手,我現在看到你就覺得噁心!」蘇倩雯突然噗通跪倒在何樹青面前,一邊自己抽打自己耳光,一邊哭泣著苦苦哀求:「是我下賤,是我該死,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我求你原諒我這一次,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好不好?別離開我,別將這事說出去!」蘇倩雯說完就雙手掩面痛哭起來,身體也癱軟坐到了房間的地板上。何樹青看到她如此傷心,也很糾結,既心疼,也厭惡,更傷心,他本想說,你還為我好呢,我都被你害苦了!都快被你害到牢里去了!但轉念一想,這也不能全怪她蘇倩雯,就算要和她分手,也不能這三更半夜的把她趕出去,於是欲哭無淚地丟下一句:「想要我再回到過去那樣對你,我做不到!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絕情到連你的死活都不顧,這事到此為止,我不會聲張!」他說完,轉身出去,將門狠狠帶上。房間內留下了抱頭痛哭的蘇倩雯,她想追出去拽住他,但又怕驚動左鄰右舍,只好傷心絕望地趴在地板上痛哭流涕。

何樹青從房間出來,已經凌晨三點,他還真找不到去處,準備到辦公室將就睡一會,想等天亮后再回宿舍趕走蘇倩雯。他住的宿舍就在辦公大樓的背後,雖然有院牆隔著生活區和工作區,但有個鐵門可以通往辦公區,因為這個宿舍樓里住的都是本單位的人,所以這門沒保安把守。何樹青穿過這道門,來到辦公大樓內,他的辦公室在三樓。他正要爬樓梯上樓,突然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從樓上下來,這腳步聲很輕很慢,他驚出一聲冷汗,心裡嘀咕,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從樓上下來?這讓他很容易聯想到警察,難道是警察已經找到了這裡?他慌忙躲到樓梯背後的陰暗處,拼住呼吸,小心應對。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聽出這似乎不是男人的腳步聲,而是高跟鞋的鞋底敲出的聲音,他正在納悶這到底是誰?突然聽到「啪」的一聲響,樓梯間的燈光熄滅了,於是,何樹青的眼前一片漆黑,他更好奇,琢磨著,這人好奇怪!人家走路都喜歡開著燈走,她卻要摸黑走路,難道是小偷?何樹青本能地握緊拳頭,以防來人攻擊他。不一會,他就看到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走下樓來,在黑暗中探頭探腦,然後順著何樹青剛才走過的路徑溜出了辦公大樓。何樹青悄悄尾隨她,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人?他尾隨到辦公樓的側門,當這人走出黑暗,快步行走在院子內的燈下時,他才看清,這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尤佳玲嗎?這三更半夜的,她怎麼還在辦公樓內?難道是在加班?不可能!這女人什麼時候會變得如此敬業?她簡直就是單位供養的一個花瓶,雖然她和自己一樣,只是個科員,都在辦公室打雜,但她卻傲慢得很,從來都不正眼看他何樹青,做起事來,總是動口不動手,簡直就是把他何樹青當她的下屬一樣使喚。何樹青很看不慣這個女人對他指手畫腳,只要是她提議的事,他總是第一個反對,後來,這尤佳玲乾脆自己不再理他何樹青,遇事就找王主任壓何樹青去做,這主任安排的工作,何樹青不好拒絕,但心裡卻是噴噴不平。他很不理解王主任為何偏袒她尤佳玲,經常暗自抱怨王主任,她尤佳玲的工作幹不了,你王主任從來不責怪她,總是安排我何樹青替她完成,媽的,老子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工資卻不多一分,真他媽不公平,你這老女人到底是她的乾媽還是同性戀人啊?竟然如此偏袒她,氣死老子啦!每次何樹青在主任的強壓下替尤佳玲做完工作,都會氣憤地偷偷鄙視她幾眼,暗罵她占著茅坑不拉屎,有好幾次,尤佳玲的目光也撞上了何樹青對她的藐視,但她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得意神態,有時,還會故意昂首挺胸,似乎是在展示她那*的身材,氣得何樹青真想破口大罵,但他最後還是怕惹怒王主任,只好憋著氣在心裡罵她,你尤佳玲有幾分姿色了不起?竟然在老子面前擺譜!你以為老子在乎你啊?老子的未婚妻比你漂亮多了!你算什麼東西!但今晚,就算尤佳玲再怎麼炫耀她的美貌,何樹青也不會再拿蘇倩雯和她比,因為他覺得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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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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