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魔修十二境

()收藏，推薦，拜謝。「怎麼回事？」莫修一臉驚異，他感覺自己被壓縮的身子在慢慢的往外膨脹，片刻就已恢復了正常大小，回想起方才那種被人提在高空，快喘不過氣來的滋味，不由一陣心悸，在地上打了個滾之後就已經重新站起。此刻，在他面前幾步外，一名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者橫眉立豎，正憤怒的盯視著他。這老者相貌猙獰，瘦骨嶙峋，頭髮一簇簇的高高聳起，衣著赤黑獵袍，此刻便如幽靈般站在那裡。在他腰間還掛著一枚白骨雕刻的腰牌，刻有『二代』二字，莫修大驚，眼前這老頭是血魔庭二代弟子？莫修一臉不解，剛想開口發問，卻見大鼎爐底部忽然先後滾出二十餘個通體幽黑，散發著血色肉味的丹藥，甘文川等人趕緊將這些丹藥拾起，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就直接走出了石室。偌大的石室，頓時就只剩下莫修與老者二人。「你這小混蛋！既被當作引葯祭煉，那你老實呆在大鼎爐之內等死就好了，為何還要躲進紫穹爐里？這也不說，既躲進去了，你卻為何還要將天陰蟒臟吞食下去，氣煞老夫啊，真是氣煞老夫矣！」老者盯著莫修抓狂的咆哮起來，昏暗光線下，隱隱能看到他渾身流轉出的血色光華，正在劇烈抖動著。莫修雖然被之前那股詭譎的冰氣折磨得渾身疼痛無比，但神色卻絲毫不亂，眼神冰冷寒酷。「你這哪來的老匹夫！難道腦袋長在屁股上，說話不經過大腦的么？你可知道，我被當作引葯祭煉靈丹，並非自願，我也是人，我也怕死，難道有地方躲，我會不躲么？至於那什麼狗屁的天陰蟒臟，關我毛事，我不過碰巧看到了，心下好奇，而且是它自己鑽進我肚子里的，與我何干？哼，現在弄得我渾身發冷，我沒找你算賬就好了，你還在這裡嚷嚷什麼啊？」莫修毫不妥協的還口道，他心裡清楚，剛才那鼎爐內滾下的丹藥，就是那些孩童祭煉出來的，而自己定然是因為躲進小鼎爐，才避免了此災禍。但血魔庭這種魔門宗派，對凡人性命向來無視，他們現在既知我事先躲進小鼎爐，那麼肯定會再次將我祭煉，反正橫豎都是死，倒不如趁機罵個痛快。「放肆！在血魔庭，連尋常弟子都不敢這般跟我說話，你這區區凡人螻蟻竟敢跟我爭論？你吃了我的東西，現在還想來找我算賬？」老者盛怒，右手揚起，一股妖異的血流旋窩自掌心盤旋而出，往前一揮，便如猛龍般直襲莫修。莫修驚急，卻未有機會逃脫，因為那血流眨眼便行至近前，嚇得莫修連忙閉眼，不過等待許久，那血流卻並未傷害他，莫修緩緩睜眼，卻見血流早已不見，只是對面老者一臉陰沉的盯著自己，彷彿天塌地陷。看得出來，他雖然很氣憤，但並未打算傷害莫修，很明顯，莫修身上有他要的東西。這一點，莫修自然心如明鏡。「我不過求生心切，這才誤打誤撞進入小鼎爐，那天陰蟒臟我也不過是誤打誤撞才吃了的。我想，那東西對前輩定然重要，若是前輩肯放小人一馬，我即便是拉他三天三夜，也將那脾臟拉出來退還給你，如何？」莫修沉吟片刻，覺得眼下逃生最重要，便稍改口氣，迂迴說道。「哼，好狡猾的小子，不過就算我放過你，但憑你一凡夫俗子，就能這麼順當的走出血魔庭么？」老者兩顆綠紅的眼珠子盯著莫修不停的打轉，似乎在盤算什麼。莫修隱隱感覺有些不對，腳步不自覺的朝大門退去，緩緩扭動著身軀，斜眼望著出口，但注意力卻一直放在老者身上，以防不測。片刻，那老者似是打定了什麼主意，立在原地的身子朝著莫修飄蕩而來，他的身子矮小，體形也很瘦弱，走起路來，宛如一陣陰風，他根本不像人，就像是一個暗夜飄蕩的幽靈般，滲得人頭皮直發麻。他渾身皮膚如死皮般揉皺成團，墨黑之色顯得粗糙異常，幾乎沒有血肉依附，皮連著骨，看身體已是殘軀之年，卻絕不是六七十歲應有的狀態！行至莫修近前，老者向前貼近，雙眸死灰般的盯著莫修，神色狡黠道：「小子，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那便是你可願拜我為師？」神情肅穆，語氣鄭重，隨著老者身子靠近，一股壓魂碾魄的威勢排山倒海而來，莫修覺得四周所有的生命機物都逝去了，甚至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這種感覺隱諱，灰暗，瑟瑟，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莫修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就如案板魚肉，除了任其宰割，沒有任何選擇！這是一種震懾心靈的力量，完全超出了莫修的承載範圍！『撲通撲通』的心臟跳動聲，此刻是從未有過的清晰與快速，彷彿隨時都會破體而出！「拜你為師，我有何好處？無功不受祿，我又需要換以怎樣的代價？」莫修勉力堅守心神，平靜道。對方此問，讓得莫修誠惶誠恐，雖說認定這老者不會平白無故將自己一普通凡人收為徒弟，他定有所圖，但另一方面，他之前被仍置鼎爐，便已發誓，若能生還，自己一定要走魔修之路，眼下似乎正合心意！聽及莫修似乎妥協，老者緩緩收回身子，之前那種背負千斤鼎重的壓力緩緩消失，莫修感覺自己剛才經歷了一種夢幻般的錯覺，雖有這種感受，但是莫修卻肯定剛才絕對不是錯覺，心臟的跳動尚未平息，仍不時如擂鼓般，轟轟作響著。緩緩抬頭，莫修發現，老者的雙眼此刻已恢復了正常的黑褐色，其身上的恐怖氣息也在逐步收斂。「若為我徒，我便保你不被當作引葯祭煉而死。同時我還可以授你修魔道途，將來飛天遁地，無所無能，雖無法保證長生不老，但定然比凡人百年短壽，卻要超出十倍不止！你年紀雖輕，卻是冷酷異常，做事果斷，不拖泥帶水，極具我魔人特性。而你估計是這山中獵人，身體強健，骨骼清奇，乃修行上選。至於你方才吞食之物，乃是天陰蟒蛇的千年蟒臟，天陰蟒蛇為上古異種凶獸，別說你，就連我們這種修行之人，也是難以見其一面。此獸性情暴斂，兇殘嗜殺，且全身陰毒，我們修行之人多會退避三舍，而這還只是幼年蟒蛇，若是成年蟒蛇，其能力更為恐怖。飛天遁走，凌空虛度這些不過是小把戲，即便是沖雲霄，踏黃泉那也是輕而易舉，這隻幼年蟒蛇雖然道行只有一千年，但其蟒臟力量卻並非你一常人所能承受，天陰蟒蛇乃劇毒極寒之物，但蟒臟卻無毒，只是極寒，剛在你體內已發作一次，滋味如何不用我說，尋常人按說早已全身氣血冰化而死，但你小子卻挺了過來，真是命硬，不過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完了，以後每五日便發作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直到七七四十九次之後才會停下。但是，你每挺過一次，身體便能得到莫大好處，可以說是幫助你脫胎換骨。如果你夠走運，能夠走過這四十九次的鬼門關，那你得到的好處將是不可估量，不過若是沒有我的幫助，我保證你下次發作定然寒發身亡，言盡於此，我不勉強你，拜不拜師，你自己決定。」老者前半部分的講述，聽得莫修心血澎湃，激動不已，可是越到後面，卻越聽心越涼，雖不知其話真假如何，但看其神情與說話流利程度，似乎並不像開玩笑。莫修雖願為玉冰婉削肉刮骨，捨棄自身性命，但並不是不惜命的人，如今有機會活下來，還能修行，可謂一舉兩得，他就更沒有理由拿性命去賭了，他沒籌碼，輸不起。心下一定，莫修便連忙跪首叩拜，連磕了三個大響頭，老者連連點頭。「莫修願拜前輩為師，生為血魔人，死為血魔鬼，如違此誓，形神俱滅！」莫修雖一直打獵，是個粗人，但好在自小與玉冰婉念書識字，這幾句話倒是信手拈來，說得有模有樣。不過，此誓真假如何，倒是只有他才知曉了。「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血魔庭的一名弟子了。既已成我宗門之人，那我便應告知你門中細事。本門共有三代弟子，宗主莫見愁和五大老祖為第一代，五大老祖分別是：冰魔老祖，火骨老祖，赤炎老祖，水屍老祖，土腐老祖。為師從土腐老祖，名為昭明，乃二代弟子，至於第三代，日後你可自行了解。再說修行之路，天下大統皆為魔道持正，三千年前，仙魔大戰，仙道大敗，已退居靈影星域，如此天下已為我魔道霸世。無論仙魔，皆以飛升為基，且都屬逆天之行，修鍊之極，便能飛升魔界，成就無上魔威。而飛升前都有一魔障，邁過此障，便能飛升魔界，邁不過，便是真如你方才所言的形神俱滅了！仙道修行講究資質、靈氣，而魔道一途，則是講究血質與屍氣。仙人以資質入門，吸收天地靈氣為晉陞手段，而我魔道則是以人血為準，血質稀疏便說明其前途很大，反之，則是無多大修鍊前途。至於修行方式，則是以吸收白骨屍氣為主，前期修行可通過死屍或路遺白骨為基源，待得修行漸寬，便能通過自行殺人來提升屍氣，對手修為越高，其屍氣便越陰重，對魔修者就越有好處。所以我魔道有言，魔修可稱為血修，血修即為魔道。經過千百年的魔道前輩總結歸納，將修行一途劃分為十二境：凈血境，胎屍境，魔色境，化血境，凝鬼境，御魂境，分屍境，出魄境，初魔境，合血境，邁障境，終魔境。前三境為魔道修行第一步，是真正邁入魔修界的基本，而且每一境又各分為九層，層層進入。所以，無論修魔修仙，此路都是艱難而漫長，不要以為修魔者只有魔障之阻，事實上每一次修行突破都有屏障在即，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功虧一簣，嚴重者，更是當場慘死以至形神俱滅……」自天明講至黑夜，時間已悄然流逝十餘個時辰，魔修者壽命無盡，對時間觀念極為淡薄。而莫修雖是一凡人，但昭明卻發現莫修聽了許久也沒有絲毫不耐，而且還興緻勃勃的不時提問，讓得昭明心中暗自讚賞莫修，覺得此子將來前途估計不小。「魔修寬拓，浩蕩深遠，我既已打定走這條路，那今後不管遇見任何艱難險阻，也一定不能放棄，在這種魔修者橫行，凡人命賤如草芥的世界，唯有自身實力強大，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我要強大，我要保護養父母一家，不讓他們受到一絲的傷害……」莫修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不過師傅，弟子有一事不解，你既說這天陰蟒蛇如此難得，那為何你還能將其捕捉，置於這小鼎爐之中呢？」莫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