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稚子之心

()兄弟們推薦起來，收藏起來，下周火力更新，拜謝。「這便是為師高明之處。半年前，我遠修及東南地區，在一處密林中發現這天陰蟒蛇，這天陰蟒蛇乃上古異種凶獸，修為強大，非我能敵。不過當時的天陰蟒蛇似乎正與什麼惡獸相鬥，嚴重受傷，實力已大大減弱，我便暗等良機，以待坐收漁翁之利。半年多來，我一直在等待良機，之後發現天陰蟒蛇的敵人便是紫穹爐中的那金翅巨蠍，這金翅巨蠍同為異種，實力強橫，不過卻似是被某高人所養，兩隻異獸一直相鬥不下，只因一次意外，致使天陰蟒蛇受傷，身子孱弱，難以敵斗，我便知時機已到，事先在二獸相鬥之地埋下捆金繩，趁著混亂將它們捆綁，再以紫穹爐收服。我昨日回到宗門，途經此處，偶遇火骨老祖，怕被他發覺，被其搶去，便使一借口，暗將這紫穹爐置於這大鼎爐之中，想今日再來行取，我想等它二獸斗得死去活來，那麼天陰蟒蛇的莽臟便會自動彈出，想不到我千辛萬苦到頭來卻便宜了你小子，將那天陰蟒臟給吃了，怕你小子死了才為你解毒，卻沒成想你小子竟沒心沒肺的罵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真是氣煞老夫！」昭明忿忿道。「看來這天陰蟒蛇的莽臟定乃非凡之物，要不然這昭明也不會如此對待自己，我一定得利用這個機會好好修行。」莫修暗自打定主意。不過面對昭明方才指責，莫修卻並未狡辯，只是乾笑著。昭明無奈，也只好認命：「好了，此事便就此作罷，再也不提了。你既已拜入我血魔庭，從此之後便好生修行。不過切忌，不可外出惹是生非，若是惹到大人物，即便是為師也保不住你，你就好自為之。」昭明與莫修嘮叨了幾句，利用玄術幫助莫修重新恢復肉身之後，便就不再廢話，帶著莫修離開石室，朝外面走去。一開始，莫修擔心自己並未被祭煉成丹藥，血魔庭的人會找養父母一家的麻煩，正想求助昭明，哪知這昭明卻似是看穿他的心思，安慰他說這次負責祭煉丹藥的老祖正是其師傅土腐老祖，讓他不用擔心，只要日後一心修行即可，凡人之事，自此便了。而莫修聽及昭明所言，當下便安下心來。坦白說，莫修在這世上唯一牽挂的便是養父母一家，如今得知他們沒事，自然就沒了其他顧慮，至於他的親生父母，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去找，既然他們都能狠心將自己拋棄，自己又何必去尋他們呢？通過昭明講解，莫修得知，在西北群山中並非只有血魔庭一家門派，陰重山之外還有其他大大小小數千家的魔修門派。所謂僧多肉少，為了搶寶貝，爭地盤，這裡時刻都上演著各種兇殘的殺戮場景。西北區最大的門派是統正山的天蠶煞宗，與臨天山的詭魔宮，斷石山的真魔宗並列西北三大魔門聖地。這三家，每個門派弟子都數以千計，高手如雲，幾千年來一直都是此處魔門的最高領袖，統攜各派。西北區除了這三家外，其他山峰中另外還有陰和宗，萬鬼窟，吞魔宗，祭魂門四個宗派，血魔庭便是與這四家一起依附在三大魔門之下進行魔修。同時，在五家中又以陰和宗最強，萬鬼窟、吞魔宗、祭魂門次之，血魔庭最弱。其由便是其他幾個宗門都各有一個融魂境五層期高手，數個凝鬼境三層高手。而血魔庭修為最高的宗主莫見愁卻不過才剛剛突破化血境九層境界，進入凝鬼境第一層，五大老祖都還停留在破血境第九層，比起其他宗門實力弱了太多。血魔庭雖自成一派，但弟子卻不過寥寥幾十人，其他幾宗都是以百論數，陰和宗甚至已破五百之眾。由於實力太弱，血魔庭的人在西北區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會遭至滅門之災！修魔之人，本就心性暴斂，皆以實力說話，誰跟你講道義？道義，就是狗屁！故此，血魔庭人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宗主莫見愁終日閉關，不問是非，似是逃避，不願惹禍自憐。而且，他還反覆叮囑門中弟子要一心苦修，切莫惹是生非，以免禍及全宗。對於此，莫修並不在意，他現在主要是一心修行，至於宗門之間的關係，現在還輪不著他來操心。行走之中，他發現血魔庭雖然在眾派中地位卑微，但佔地卻很開闊，而建築修葺也極為規整，所有的房屋都成簇的圍合在一起，甚至最大最氣魄的主殿血魔堂，竟隱隱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只是如今的血魔庭勢落人單，許多房屋都已搗毀，剩下殘磚碎瓦，能夠使用的房屋並不多，一般只有身份略高的人才有自己單獨居住的院落，像莫修這種新來的，自然只能與那些修為卑微而且地位地下的弟子混在一起了。在成堆的建築之後有一片風火林，即便冬天站在那裡都覺火勢熊熊，火氣將風火林方圓兩三里都包圍起來，火星泛泛，縈光繚繞，一看便知其乃非凡。而隔著風火林以北，有一片絕崖，這片絕崖地形稍寬，修有十餘個小型洞府，是為門中普通弟子修鍊所用，雖說起居有些簡陋，要與其他弟子住在一起，但是好在有修行之處，莫修對此尚可滿意，他相信只要自己勤加修鍊，就一定能夠提升修為，到那時地位自然上升，同樣也會擁有屬於自己的修鍊院落。血魔庭地盤小，人也少，一路行去數里，莫修也只見到幾個二代師叔，和六七個三代弟子。一個個行色匆匆，面色冷淡，有一些身上還飄著些許或濃或淡的屍氣，看來應是剛剛修行完畢，只是效果不佳，神情略顯無奈。昭明得知土腐老祖修鍊本已至最後關頭，那二十餘個孩童祭煉而成的靈丹已送於他食，眼下已成功突破魔障，早已出關，便帶著莫修前去拜見。一路上，枯木敗朽，枝幹如被吸盡氣血的乾屍，可以看到不少造型奇特的巨大宮殿，掩藏在根深人高的叢林中，顯得極為陰森和詭異。白骨累就的腐路兩旁，有似人工魔功開闢的葯田林地，裡面精葉粗壯如猛獸巨口，珍芝高懸似天河九葉，更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藥草紅光泛泛，內蘊血光隱透，葯氣惡濃，直令人聞之胃中翻江倒海。行走許久，終於看到矮山前，一處古樸並無奢華之氣的閣印入眼帘。雖在建築上比不得瓊玉殿，但是那種別具風格的氣勢卻是無從比擬，這裡已經沒有弟子出沒，連動物也沒有一隻，安靜斐然，恍若與世隔絕，充滿了幽寂與空洞。這是一種令人打心眼感到恐怖的感覺，彷彿身心所有的生機，氣血，都被這種窒息的安靜給沉澱下來。「這魔修門派果真恐怖，光是這種景緻，便能阻隔魔凡之路。」莫修打量四周，心雖有懼，但面色上卻是沉穩之極。看著莫修的神情，昭明頗為滿意，跟著上前叩開閣房門，土腐老祖便從里走出。土腐老祖身高一米五左右，枯瘦如柴，一頭墨紅長發披散在肩，身穿一裘深灰長袍，腰掛兩個面色猙獰的骷髏頭，額頭微微向前凹起，近乎將兩顆眼珠遮住，此刻他臉上無多餘表情，只是淡漠的看著昭明。早在吞食孩童血肉祭煉而成的丹藥之時，他便已聽說昭明收了個未祭煉成丹的凡人為弟子，本來就陰沉的臉上更為低沉，就要出口呵斥，但狡猾的昭明卻搶先將那似被高人圈養的巨蠍獻給他，土腐老祖頓時臉色轉陰為晴，抓著巨蠍兩眼發亮，因情緒激動而使得雙手都顫抖起來。「此物乃極品之例，你是如何所得，是否還有其他寶貝？」土腐老祖將巨蠍收入寬袖，繼續問道。他那聲音尖利細絲，一輕一重，雙層相疊，如夜鶯啼哭，又如凶獸嘶吼，令人耳膜隱隱生痛。昭明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將事先準備好的措辭說出，只道是自己外出遊歷所得，任憑土腐老祖如何逼問，他卻一口咬定並無他物，只有這隻巨蠍。土腐老祖將信將疑，沉吟片刻，便也作罷，伸手一揮，臨空便從閣中盪出一個白骨雕琢而成的玉板和幾株血絲般的草葉：「你既知此物珍貴，卻孝敬於我，念你此份孝心，為師便也與你好處，這個玉板裡面有血魔吞天決胎屍境修鍊法決，還有這幾株蠶絲草，可助你提煉屍氣，現在一併給你，裡面對於屍氣拆分有詳細講解，對功法威力有著莫大好處。嗯，你這新收徒弟雖是凡人，但骨骼清奇，倒也不錯，本門日漸衰落，加入一些新鮮血液未嘗不可，你可要好生調教。」昭明連連稱是，確認再也從土腐老祖那裡討不到好處之後，便帶著莫修退下了。只是剛離開這閣，昭明便邊走邊自語著：「哼，你這老不死的，這下看你怎麼死。此物雖好，只怕你沒命享用！」一旁的莫修看著昭明在說話時還按著腹部一塊疤痕，雖不知具體發生何事，但料想他們師徒並非自己眼前所見那般和諧，其間定有深秘，不過對於昭明咒罵土腐老祖那番話，他卻是完全不解。隨後，昭明將莫修帶回住處，給了他一片玉板，告知裡面有血魔庭修鍊功法血魔吞天決凈血境的修鍊法決，再將入門修鍊法則說了一遍，便再三叮囑莫修要一心修行，切莫惹是生非之後就離開了。莫修本想向昭明討要土腐老祖贈於他的蠶絲草來幫助修鍊，但轉念一想，且不說昭明會不會給，光是自己體內擁有天陰蟒臟，便就遠遠超過自己修鍊的供給了，所以也就作罷。只是，莫修雖一直與冰宛妹妹一起念書，但多數時間用在打獵上，對於這法決上的內容，顯得有些難以掌握，這讓他一陣苦惱。都說年少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看來正應此理。回想昭明之前的態度，看得出他對於自己這半路徒弟並不想多上心，只問幾句，便就叫他去藏經閣自行查詢，而莫修多年打獵，早已學會察言觀色，便知趣的沒去細問，既然自己現在修鍊有所不足，那便當作是修行中的第一個關卡，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此時天色尚晚，莫修便打算明日再去藏經閣查閱，坐在房屋台階前，凝望星空，開始整理思緒，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裡緩緩流轉，前幾日自己還是小村的一名打獵凡人，今日卻進入魔修世界，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兩日的經歷令他大感意外的同時，也讓他惶恐不安，這個世界根本就是以實力說話，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現在的自己，卑微如螻蟻，隨便一個都能輕易的弄死自己。這種潛藏威脅令他感到不安，但同時一想到有機會能夠保護養父母一家，他的心，就莫名的堅定起來。從來就不喜歡碌碌無為的自己，今日有機會成為強者，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既生為頂天男兒，便當轟轟烈烈的幹上一番！為了養父養母，為了自己，必須要闖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若有天阻我，便撕裂了這天！若有地陷我，便踏碎了這地！他的眼眸豁然閃過一絲犀利，腦海中想起師傅昭明，他可以肯定這昭明絕非是看自己骨骼清奇便收自己為徒，修魔之人本就心性殘暴，他哪會這麼好心？天陰蟒蛇珍貴無比，但他卻放心置於自己體內，很明顯，這天陰蟒臟便是他想要的！可是，自己已將其吞入腹中，但並未完全吸收，他完全可以殺了自己再取出，不過，或許會效果大減！效果大減？！沒錯，他剛剛晉陞胎屍境初期，正好是另擇良體的最佳時機，那麼他的想法便不言而喻，定然是想等自己將這天陰蟒臟完全吸收之後，便將自己的魂魄打散，隨後佔據肉身，這樣才能得到天陰蟒髒的最大功效，想必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昭明如意算盤打得好，但莫修心思也巧得很，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事實便是如此。既然明白此理，莫修倒是安下心來，起碼眼下他不會傷害我，更甚的是，他還會保護自己！只是，這並非長久之計，還是要早些化解這個危機才好，否則自己之前的一切幻想都不過只是水中望月，可是到底要如何化解呢？莫修苦思冥想，卻終未想到，便也就漸漸放下心思，不管如何，眼下儘快提升自身實力才是正途！實力，實力，實力才是最大的保證！要想在這個殺人越貨的殘橫世界中生存下來，便唯有壯大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