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開

你就是我的英雄啊！

吳華愣住了，他從未像現在這一刻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存在的，是被人所需要的，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他並不是……廢物。

也就是在這一刻，吳華終於下定了決心，做出了那個他本該早就做出的決定，他的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堅定無比，他相信自己的決定，也相信孫曉樺的話，所以他不會猶豫也不會後悔。

「我們回去吧，一起回去，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吳華輕輕抱起孫曉樺，在孫曉樺即將失去意識，雙眼快要閉上的時候，寫出了這一句話，讓孫曉樺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臉上還帶著一個淺淺的笑容，她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因為我是你的英雄！這一句話在吳華腦海中回蕩了無數次，讓他充滿了力量，這一刻他似乎真的成為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只要他想做那麼就一定可以做到！

將孫曉樺固定在自己的背後，確保不會影響自己行動以及傷到孫曉樺的傷口之後，吳華的臉陡然間變得嚴肅起來，渾身肌肉都繃緊了，雄渾的力量在這一具高大的身軀中流淌著，這一刻的吳華看起來竟然有那麼一點點帥，但這讓吳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緩緩推開家門，走出小區，吳華一步一步走在熟悉的路上，他從小就是個路痴，哪怕慾望病毒改造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記憶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好，但他還是只能記住回家的路，至於那些與他無關的人類居住地的地址，他實在沒有興趣知道，但他還是知道大概方向的，現在孫曉樺暈睡過去了，他只能靠自己的感覺去找尋回去的路了。

在清冷的月光下，吳華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走的很慢，生怕驚擾到好不容易暈睡過去的孫曉樺，他渾身繃緊的肌肉沒有一刻放鬆，因為不需要回頭，他就能感受到來自背後那無數道灼熱的幾乎可以把他燃燒起來的目光。

在吳華的背後，他走過的路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影，他們默不作聲，全身都籠罩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唯有那一雙如同禿鷲見到腐肉的雙眼不知為何在黑暗中散發著血紅的光芒，他們在沉默中緊跟著吳華的步伐，似乎他們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讓他們亦步亦趨，卻又不肯放棄。

不僅僅是在路上，在兩旁破爛的建築上，也有一道又一道夜梟一般的身影不斷飛掠而過，他們無一例外都是身體枯瘦，如皮包骨頭的人，雖然他們的眼中沒有慾望，但卻可以看到似乎有一道枷鎖正在不斷被掙脫，他們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

沒想到啊，居然這麼快。感受到來自背後那一道道熾熱的目光，吳華心中這樣想著，自從那一天他解決了那個終極異獸，發現了迪魯斯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而且絕對不會太久，也許是一天，也或許是兩天，遲早也會等到這一幕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和孫曉樺一起回到人類社會的原因之一。

儘管只是一滴鮮血，但吳華也知道，那一滴血絕對被迪魯斯看在眼中，雖然僅僅是一滴血，傷口也是眨眼間就可以癒合的，但這是一個信號，一個曾經D市無敵的皇者已經不再無敵的信號，他變弱了，他有弱點了，他可以被擊敗了，這樣一個信號。

那個可憐的終極異獸，臨死前還以為自己的嫉妒已經讓他的身體進化到超越九級終極異獸的程度，實際上他不僅不是吳華的一合之將，即便是面對迪魯斯他也依舊沒有絲毫勝算，但那一滴血卻足以讓他名留青史了。

一個不如迪魯斯的終極異獸，卻能夠讓吳華受傷，這說明了什麼？說明曾經的不敗神話已經被打破了，這也是人常有的一個心理，一個人不敗的時候，他就是最強的，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但是當這個不敗神話被打破的時候，人們就不會再畏懼，相反他們會躍躍欲試想要打倒那個曾經的神話，因為他可以被打倒了！

他們已經被壓制太久太久了，和那些低級的終極異獸不一樣，身為災難級的終極異獸，他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然而剛剛來到地球的他們卻遇上了一座無論如何也無法越過的高峰，阻斷了他們前進的道路，甚至為了保命只能和吳華簽訂不平等條約，只要吳華還在這裡，他們就不能離開D市，這種憋屈對於強大的災難級終極異獸來說實在是第一次。

他們已經忍受夠久了，那種想要卻得不到的感覺讓他們體內的慾望病毒蠶食著他們的身體，變成現在這副鬼模樣，這七年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殺死吳華，離開這個鬼地方，而現在，那一滴血就是爆發的契機，一直被吳華壓制著的慾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

終極異獸緊緊跟著吳華，等待著吳華鬆懈的瞬間，他們就會衝上去，將這個可惡的地球人給撕碎，然後全部吃掉，哪怕骨頭都不會剩下，如此才能報這七年之仇！

突然，吳華停下了腳步，所有終極異獸也都同時停了下來，然後吳華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背後的那個終極異獸，D市中最強的幾個終極異獸之一，迪魯斯。

清冷的月光照在那皮包骨頭的乾癟身軀上，反倒出現了更多的陰影將他籠罩，那層層疊疊肉眼可見的肋骨微微顫動，證明著這具身體還有著生命，那一雙深陷眼窩的眼睛即便是在黑暗中也是清晰可見的，儘管沒有其他終極異獸那樣濃郁到極致的慾望，但是吳華卻能夠從這雙眼睛中看到更多……

「當你救了這個女人的時候，你就已經做好了流血的準備。」迪魯斯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如同幽靈，讓人不寒而慄，「那麼，當你為了這個女人流下那一滴血的時候，你也應該做好了去死的準備了吧。」

「我體內沸騰的慾望在告訴我，今晚會有人死，而且，它……」當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迪魯斯那張恐怖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他的雙眼有那麼一瞬間成為了鮮血的紅色，「想要喝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