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犧牲

躍影飛綾加成出的外像力，在貪婪之罪的模擬中，產生了質的變化，即便是小玉的兔符咒一時間也沒法一次性搞定祂所有的殘影。

「你們的罪孽是阻礙。」

空洞的眼神儘是漠然。

猶如彩虹一樣，堅硬螺旋的劍在幻想中凝聚，如虹光般蔓延，擊敗光的天敵。

卡拉德波加！

「嘛……」

李望舒一聲無趣的嘆息。

他留下貪婪之罪，就是因為這傢伙沒被策反，但看上去，挑戰性不大呢。

純白的魔力放出。

成小玉身後浮現出巨大的鼠。

彷彿將整個自己都灌注給愛人。

即將借用之力，李望舒的身體不足以負擔。

下一秒，彩虹的螺旋停滯。

金色的漩渦開在貪婪視線的每一個角落，流光般的鎖鏈將螺旋劍纏繞的無法動彈，那是溝通人與神之間的橋樑——天之鎖！

男人緩緩抬眸，赤紅的眸金色燦爛的發，蔑視，厭惡，高傲。

殘忍冷酷的聲音讓貪婪愕然。

「誰允許你用本王的寶庫，雜碎！」

隨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無限制的寶物，噬人的兵器，行於地上的傳說，李望舒的身後，漫天兵影。

貪婪低眸看了看手中的萬寶書，再看看空中自己所知，未知的寶物，眼中升騰起濃濃的悲傷。

貪婪終將死於未能掠奪。

米迦勒啊，你還真是混蛋。

這些作夢的人，也像他們污穢身體，輕慢主治的，毀謗在尊位的。

萬寶書……墜落於地。

地獄的無名處。

老兵陷入深眠。

那是純粹的紫紅色星環。

這個星球名為沃米爾，史蒂夫覺得這個名字蠢爆了，但不得不說，它真的很美。

彷彿跳躍了時間，身邊是毫不用擔心的夥伴。

「我敢打賭，浣熊那傢伙不用爬山。」

娜塔莎迎著風雪哀嘆一聲。

「準確的說，它不是浣熊。」

史蒂夫糾正了她，火箭很討厭別人叫它浣熊。

「無所謂了，反正它吃垃圾。」

娜塔莎聳了聳肩膀。

風雪中細微的聲音猛然放大。

「歡迎光臨。」

史蒂夫猛然豎起盾牌，娜塔莎也拔出手槍，將自己半個身體躲在他盾牌側面。

他們在飛船上，可沒測量出任何生命體。

漆黑的魅影懸浮於半空中。

史蒂夫的腦海一片空白。

那是曾製造他半生夢魘的面孔。

紅骷髏！

在他下意識想要扔出盾牌飛撲過去的時候。

「你能有一分鐘不那麼自負嗎？」

冰冷的諷刺之語，史蒂夫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娜塔莎一臉冷漠，彷彿獨立於世界之外。

而眼前又似乎在虛幻與真實之間來回穿梭。

「你們所尋之物，就在前方，你們恐懼之物，亦在前方。」

史蒂夫不知自己何時與她一同站在了懸崖上。

紅骷髏的語氣就像是看破紅塵，去遙遠的東方古國，點了幾個戒疤一樣。

「想要獲得原石，就必須犧牲摯愛，這一條件，亘古不變。」

扯淡，放屁，狗屎。

史蒂夫剛要怒罵。

視界波動，就像是倒帶的錄影機。

他不再是他。

背負著弓箭的男人站在那裡。

「如果我們不拿回原石，化為灰燼的幾十億人就回不來了。」

她不適合單馬尾。

真的……

「木樁插心臟才是皮外傷，你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但即便如此，你真的不害怕黑暗了嗎？」

似乎有一個不同的，驚艷了歲月的她站在自己的側邊，訴說著低語。

史蒂夫意識到了什麼。

他想動彈，他想掙扎。

「我覺得我們都知道誰該去。」

可惜，他只能聽到從「自己」，從鷹眼口中說出的悲傷。

別再說了，住口！

「住口了，然後呢。」

紅髮女人穿梭過現實，遮蔽住了史蒂夫連自己都找不到的眼睛。

「國家首都正值傾盆大雨，但那並沒有阻止成千上萬的粉絲與悼念者，他們千里迢迢來此，排起長隊，在這華盛頓街，只是想看一眼而已……」

「那口由單匹白馬拉著的棺材，馬無人能騎，而此前，這樣的葬禮，只有總統才有資格，但話說回來，在很多人心裡，他比由選舉出來的政客要更重要的多。」

「這段旅途的終點在阿靈頓公墓，在那裡，有六位護柩者，本·格林，偉大的神奇四俠之一，特查拉，尊貴的國王，瑞克·瓊斯，你忠誠的夥伴，娜塔莎·羅曼諾夫，看啊，她的臉上掛著黑紗，當然，山姆·威爾遜，獵鷹有資格抬棺，以及他，眾所周知的……托尼·斯塔克。」

「如果……你都會死。」

「娜塔莎。」

史蒂夫失去的聲音終於回歸了。

他可以看到，她站在懸崖邊上，狂風伴隨著雷霆吹拂，紅色的發在風中飄蕩，似乎在描繪她從沒有安心落地的一生。

「如果，你都會死。」

娜塔莎沖著他綻放出笑容。

「那就是最最自私的事了。」

「幾十億人？別開玩笑了。」

「為了他人，便叫犧牲？」

「史蒂夫·羅傑斯。」

黑寡婦輕聲喚出他的姓名。

「被你們所愛，我真的很幸福。」

犧牲你的摯愛，便可以拿到原石。

她——躍下了懸崖。

史蒂夫坐在崖邊，看著她的屍體，靜靜地出神。

「鷹眼拿到了原石對嗎？」

他向自己提問。

沒錯，他拿到了。

自己……也拿到了。

訴求，哀求，請求。

全然無用，娜塔莎提出了一個詞語——自私。

就像是活了百年的吸血鬼，以定格了時光的容顏，送走最後一個親人，聽著最愛的歌曲，拿著一朵玫瑰，走上灑滿陽光的天台。

娜塔莎·羅曼諾夫。

從未落地的她，終於安心了。

可惜的是，最終，她依舊沒有，跳一次，自己想要跳的芭蕾舞，而並非是為他人表演。

史蒂夫·羅傑斯。

一個老兵，沉醉在榮譽，隨時準備犧牲的老兵。

他曾經認為，犧牲，便是為了所愛之人，以生命換取他們的幸福。

可是，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

他還活著。

娜塔莎想要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她只是在找一個合理的，從幾十層跳下去，也不會有人譴責她的理由？

犧牲是什麼？

隊長，回答我。

「犧牲，是背棄所愛之人，即便讓他們痛苦，也要毀滅自己。」

所謂犧牲，又是背棄自己，在愧疚中解脫，認為……一切都無憾了。

所謂犧牲……

「只是，我不得已，沒有別的……辦法了。娜……」

史蒂夫像個孩子一樣哭泣。

英雄，從不想犧牲。

他捂著臉，蒼白的發垂落，他老了，也許他更適合貪婪之罪，所謂最貪婪的事，有時，就是想守護住每一個想守護的人。

他不會再退縮了。

「你是誰？」

「史蒂夫·羅傑斯。一個永遠會保護他人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