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太太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吳林如果我現在拿出在現場給爸做急救的人的照片，你能認出來嗎？」夏墉對著吳林說道。

「當然，當時醫生給我說急救的措施很到位，可惜我爸傷的太重了，雖然我爸最後還是死了，可是她畢竟是幫過我爸的人，我自然記得！」

「行，你等一下！」夏墉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到上次聚餐時江玉芊用他手機拍的一張合照，放大了古棠雨的鏡頭，然後把手機遞給了吳林。

「是這個人嗎？」

「是她，雖然五年過去了，但是她的樣子變化不是很大。」

「行，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配合，不過可能要辛苦你們在這裡待幾天了！」

「沒事兒的警察先生，只要能找到我孫女，哪怕是屍體，我們…………我們願意等！」說道最後，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這麼多年了他們心裡也明白，自己女兒（孫女）活下去的幾率很低，可是這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啊！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接她回家！

「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她的！」夏墉輕輕的拍了拍老太太的背，鄭重其事的承諾道。然後又讓身邊的警察安排他們母子的住處，夏墉這才拿起電話，給古棠雨打過去，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邊沒人接，衛湫的電話沒有打通，奇怪！接著他又撥通了駐守在謝袂身邊的警察。得知古棠雨和衛湫正在病房裡見謝袂，他也就放心了，然後準備去看看李逸有沒有醒過來，醒過來了最好，醒不過來他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

正在病房跟謝袂見面的古棠雨拿出手機對著衛湫說道：

「剛剛夏墉給我打電話了，想來是知道那東西在哪裡了！」

「知道了？」衛湫驚訝的問道。

「嗯，不然他給我打電話幹嘛！要走嗎？」

「謝先生跟你聊天很開心，我還事就先走了，我們改天再見、嗯……也可能我們過不了多久又會見面了！」衛湫很有禮貌的對著坐在病床上的謝袂說道。

謝袂在聽到古棠雨的話時，嘴角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現在在聽衛湫這別有深意的話，他要是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那他可能就真的是傻子了！

「好的，兩位慢走，路上小心！」謝袂推了推眼鏡，真誠的對著衛湫和古棠雨說道，但是他的眼神在古棠雨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在轉向離他不遠的衛湫。

「再見。」古棠雨和衛湫退出了謝袂的病房，站在病房外的衛湫在走之前轉頭通過玻璃看向病房裡的謝袂，謝袂一直看著房門，自然就跟衛湫的視線對上了，謝袂微微一笑，一副溫和有禮的模樣，衛湫微眯著眼睛看著謝袂，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峙，最後還是古棠雨走了一段路后發現衛湫不見了，轉身發現他還在病房門口，於是朝他喊道：

「你走不走？」

「來了。」衛湫轉回視線，然後朝著古棠雨走去，古棠雨現在的臉色比之前在警局還要差。

「去看一下醫生吧！」衛湫拉著古棠雨就去挂號了。

「我現在只想睡覺。」古棠雨坐在椅子上等著喊號，說實話她現在只想睡在她的大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要跟著衛湫跑到那樹林里去啊！現在後悔來的及嗎！

很明顯來不及了！自己作的自己受著！

「做個全身檢查吧！李逸撲倒你的力道很大，檢查一下最好！」

「我踢你的那一腳也不輕，要不要一起做個檢查？」被古棠雨這麼一說，衛湫只覺得側腰上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這個女人在踢他的時候一點都沒留情，真特么的疼！但作為男人自然不可能在女人面前丟臉，尤其是在古棠雨面前，不然這事就會被古棠雨揪著不放。

古棠雨：大兄弟，你真了解我！

「不用了，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古棠雨懷疑的上下打量著衛湫，思考著他話中有幾分可信，但是衛湫表現的很淡定，古棠雨也看不什麼來，也就放過他了，兩人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而安靜下來的結果就是古棠雨開始昏昏欲睡了，衛湫為了不讓古棠雨睡著，只得找話題聊。

「你給夏墉回電話了嗎？」

古棠雨被衛湫的話驚醒了，反應有些遲鈍的大腦，過來一會兒才聽懂了衛湫的提問，然後古棠雨就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著衛湫。

「你剛剛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有沒有回電話你不知道啊？」

衛湫被古棠雨一噎，也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天給聊下去了，活該你都二十五了還沒男朋友！古棠雨要是知道衛湫是這麼想的話，估摸著只會回一個：彼此彼此！

「你對謝袂是什麼看法？」衛湫只得轉另一個話題聊。其實在夏墉打電話來之前，他們也就跟謝袂聊了十多分鐘，可是這個人滴水不漏，沒什麼破綻可以漏，而且衛湫本來就只是來看看謝袂，當然是字面意思，真的拉著古棠雨來看看就走了！而且他們聊的也都是一些平常對話，連古棠雨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兩就差沒聊族譜了，然後再古棠雨急切的等待中，終於等到了夏墉的電話，於是這一場無聊的談話終於結束了！

「看不透，但是他給我的感覺不舒服！」古棠雨微微皺著眉頭，一時也說不清楚對謝袂是個什麼看法！但是她極其不喜歡謝袂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獵物一樣，但是她沒有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就像是蜘蛛織了網后就待在自己休息的地方，等著獵物送上門，它不會刻意去盯著，但是一旦落網，一定會被吃掉。這讓她很不舒服。

「具有欺騙性的外表和溫和的性格，女孩子應該很難拒絕這種男人吧！」衛湫放在腿上的手輕輕的敲到著。

「那你分析一下唄！」

「謝袂在那樣的環境長大，還能變得這麼溫柔實屬難得一見！」

「從小開始受虐待，你要說他心裡沒有那麼一點點扭曲，我不信！小孩子的情感是最容易受到外界影響的，更何況他在那樣的環境里待了八年！」

「說的有道理，繼續！」

「繼續什麼？我又不是專業的，說說你的看法唄！」

「其實像謝袂這類人，在長大后是具有虐待傾向的，可是呢，又因為小時候自己受了虐待，長大后可能就不想別人重蹈覆轍，但是事事無絕對，總有那麼幾個是列外的，而且在家庭暴力中的孩子大多會表現出更多的攻擊性和反社會性行為，以及恐懼和抑制行為，並且他們的社交能力和人際技巧比較差，但是你看看我們的謝先生，有這些癥狀嗎？」

「沒有，他比那些老闆都做的好！」

「還有，你看他的氣質也很好呀！長期受到暴力對待，對人長大后的氣質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影響，但不排除他自己克服了，而且父母之間的暴力會對他以後的行為、情緒、認知、心理和社會適應等起到直接影響，可是我在他身上一個都沒有看到。」衛湫說道。

「看來謝袂這個人要麼是心理比一般人強大、要麼就是偽裝的很好！」俗話說的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古棠雨相信謝袂是最後一種，這種人最可怕。

「我希望他是前者不是後者！」

「他的作案動機呢？」

「自己在受虐待中生活了八年，可是看到別人的孩子生活在父母的疼愛中、天真活潑，這樣嫉妒的情緒一直埋在謝袂的心中，一直憋了十年，只要你給他機會，他就會全面爆發出來，而李逸給謝袂創造了這樣的機會！」

「他親眼看到李逸把那孩子帶走，他腦海中可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對嗎？」古棠雨問道。

「對，然後他跟上去了，可是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這會讓一直壓抑著自己的謝袂崩潰掉，那麼這個時候，謝袂就會自己動手，從而來滿足自己的需要，可是他受到的傷害是來自家庭的，那麼孩子的父母他怎麼會放過呢！」

「爸爸心理防線大比媽媽的大，打擊爸爸可能會暴露自己，於是他就選擇了媽媽！」

「對，女性的心理防線更容易崩潰，還有一點就是，他在受到來自父親的暴力時，媽媽沒有保護他，這可能造成，比起施暴者他可能會更狠旁觀者，這可能就是他找上受害人媽媽的原因。」

「既然他是這樣的心理，為什麼間隔時間那麼長？」古棠雨問道。

「不是每個人都容易失控，謝袂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自制力也很強，我猜可能五年前是他重新見到李逸后，想起了當年的那種感覺，於是就用視頻威脅李逸幫他，才會有那兩起案子，可沒想到李逸又跑了。」

「也就是說，李逸就像是謝袂的開關，不見到他時，這個門是關著的，一見到他門就打開了。」

「就是這個意思！」衛湫讚賞的看著古棠雨。

「那視頻呢？」

「你認為會是什麼？」衛湫的聲音一下就有些陰沉了。

兩人之間一下就沉默了起來，對於謝袂他們可以同情他以前的遭遇，但是不代表可以把自己曾經受的傷害強加在別人身上，他和古棠雨猜到謝袂會把什麼東西寄給受害人媽媽了。

「四十二號請進來就診！」語音播報著就診號數，古棠雨看了看自己手裡拿著好，七十八號，古棠雨一挑眉果斷的站了起來。

「你幹嘛？」衛湫看著突然站起來的古棠雨，問道。

「你要等你就在這裡等吧，姐不奉陪了！」說完就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衛湫嘆了一口氣跟上她，說：「等等我。」

而剛剛被他們討論的本人，正在病房裡低頭思考著，從衛湫他們離開後到現在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很久了，最後他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手機，發送了一條消息和一張圖片，發送成功后，他把手機卡拔出來扔掉，格式化手機。做完這些后，他抬起頭看著衛湫之前坐過的地方，謝袂的嘴角微微上揚。

「祝你們好運！」謝袂輕聲說道。

此時正在醫院門口打車的兩個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們忘了，蜘蛛偶爾也會主動攻擊人的！

「車來了，走吧！」古棠雨拉了一下還在發消息的衛湫，扯著他上了車。

「你回哪裡？先送你吧！」衛湫上車坐好后問道。

「少來這一套，我知道你想幹嘛！」

「隨你。」衛湫也不勸她，反正她也不會聽，何必浪費口舌呢！

「兩位你們到底去哪裡啊？」司機大叔等了半天也不見後面的人報地址，只能自己問了。

「去市局。」衛湫說道。

「哎！你們是去報案嗎？」

衛湫：「不是，大叔車技怎麼樣？」

「還不錯，年輕的時候好喜歡去飆車呢！」

「哦～那就行。」衛湫別有深意的說道。古棠雨同情的看了一眼司機大叔，也沒說什麼，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沒什麼大問題，不過驚嚇應該是會有一點的。

因為是中午時間，車輛比較多，所以司機大叔開的比較慢，但是從過了一個紅綠燈路口后，司機大叔就一直從後視鏡往後面看。

「那個………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您說！」衛湫默默的系好後排安全帶，說道。

「你們是警察嗎？」

「是。」

「在執行任務嗎？」

「嗯……算是。」

「後面有輛車從醫院開始就一直跟著我們，你知道嗎？」

「知道。」

「我們會有危險嗎？」司機大叔有些害怕的問道。

「不會，但是驚嚇可能會有一點。」

「行！需要我做什麼嗎？」

「照常開。」

「好。」司機大叔擦了一下臉上的汗，說道。

古棠雨全程閉眼沒說話，她是真的很累啊！她想睡覺，她想念她的大床，她想念好吃的好喝的，她只想好好的做個法醫，怎麼這麼難！

話說不是你自己湊上去的嗎！？

「安全帶系一下。」衛湫用手肘戳了一下古棠雨，提醒道。

古棠雨沒說話，但是還是閉著眼睛摸索著把安全帶繫上，畢竟生命誠可貴嘛！好好活著才是真理。就在他們開進一段車流量少的路段時，身後的車突然加速超了過來，與他們並駕齊驅，然後突然向他們狠狠的撞了過來，司機大叔一看，立馬加速超了過去，但是車尾還是撞上那輛車的車頭，可是車內三個人，一個抓著扶手，一個閉目養生，除了司機大叔緊張的一逼，他們兩個人相當淡定。

就在那輛車還想要超車撞他們時，四周突然響起了警笛聲，緊接著他們就被警車給包圍了，那撞車的人明顯懵逼了，一不小心自己一頭扎進了綠化帶中。司機大叔在看到警車出現時就已經放鬆下來了，畢竟警察給人一種強大的安全感嘛，司機大叔在看到那輛車撞進綠化帶后就在路邊上停車了。

古棠雨和衛湫在司機停車后，就解開安全帶下車，衛湫在下車之前把車費給結了，司機大叔一直說不要，最後衛湫把錢放在了後座，就離開了，夏墉正在指揮著人把車裡面的人弄出來。

「你們小心點，別弄死了！」

正在解救的警察一聽這話，嘴角微抽，讓他們產生了一種黑幫的視覺感，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警服沒錯了！

「死沒？」

正在把人往外搬的警察手上的力道一下沒控制好，就把人往門上撞了一下，「咚」的一聲脆響，夏墉聽到動靜，喊了一句：「別撞死了，輕點！」

在場的警察眼觀鼻鼻觀心，一句話都沒說，要是於局在這裡，得被氣死，估摸著會說：這警局風氣都被夏墉帶偏了，看看這說的什麼話！

「你們兩沒事吧？」

「沒事，人怎麼樣了？」衛湫說道。

其他警察：看看這才是一個警察該說的話。

但是下一秒就被打臉了。

「他要死了，我就虧了！」

其他警察：…………臉有點疼！

「死不了，他撞進去的速度不快，最多有個腦震蕩。」

「那就好，謝袂那邊呢？」

「江玉芊應該已經到醫院了吧！」

而本該守著李逸的江玉芊已經帶著人來到了謝袂的病房外，江玉芊禮貌的敲敲門，得到允許後進去了。

「我是市局刑警支隊的江玉芊，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江玉芊出示證件，拿出手銬，拷在了謝袂手上。

「可是我現在生病了！」

「我們會找你的主治醫生好好談談的。」江玉芊沒有再給謝袂說話的機會，直接讓人把他帶走了。然後給夏墉打電話，說人已經抓到了，之後就是痕檢室的事情了！

警局裡

夏墉簡單的給衛湫和古棠雨講述了吳林說的話。

「所以你有印象嗎？」夏墉看著古棠雨說道。

「我不是在梧寧省讀的大學，所以那個包包就不會在我現在住的地方，那就可能在溪都了，我打電話問問。」古棠雨詢問了家裡人，可是一時半會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於是只能等回復了。

「我一直很奇怪，你不是在這裡讀的大學，你又怎麼會到這裡實習呢？」夏墉問道。

「我喜歡，你管我！」

夏墉癟了癟嘴，表示不發表意見了，倒是衛湫一直皺著眉頭。

「李逸和謝袂馬上就到警局了，那個司機也交代的了，證據、證詞也有了，謝袂跑不掉了！」

「那孩子呢？」古棠雨問到夏墉。

三個人因為這句話又是一陣沉默。

「他會說的。」

衛湫看著被壓著走進來的謝袂說道，現在開始還原事情的經過以及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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