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春暖花開 第二十章 欲窮天
接下來醒過來的是兩個妖族修士,睜開眼睛之後就走到鷹長空後面,坐下調息己身了。
李長安不得不多看兩眼這個人如其名的妖族翹楚,身軀一直那麼筆直堅挺,深邃的黑褐色眼瞳映著對藍天的嚮往,宛如伺機而動的雄鷹,可見鷹長空的道心十分強大。
緊接著羅萬象睜開了眼睛,隨後吐出一口鮮血,古怪的是血中摻雜著一絲不易發覺的黑金。羅萬象看了一眼眾人,閃身衝出了殿門,就此離去。
眾修士暗吃一驚,這道考驗羅萬象定是沒有過去,可不知道其發生了什麼,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也慶幸自己的道心足夠穩固。雲帟一直在盯著地上的那片血跡,好像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李長安等人其實也看到了,只不過確實存在一些血脈特殊的修士,當然妖族居多,人族只是少數,所以也沒太過在意。
從羅萬象離開開始,徐蘇的目光一直在尹若的身上,終於不再假裝不經意,迫切的心是最直接的表達。若真的是自己,那她又怎麼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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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紅妝,萬人空巷,鑼鼓喧天,龍獅鳳舞,好不熱鬧。迎親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灑了一地的紅花,就連沿路的樹上都繫上了一條條紅綢帶,頭頂大太陽,姑娘要嫁好人家。
尹若坐在八人抬的紅花轎,聞著花香臉帶著笑,這徐府她來了千百次,這一次可以把「來」換成「回」了。
徐府門外,徐蘇掀開轎簾,尹若在徐蘇的攙扶下走下花轎,兩人邁過火盆,走進徐府。徐蘇接過媒人遞過來的弓箭,拉滿弓射出三支紅箭,第一箭射向天,謝天賜良緣合家歡;第二箭射向地,盼天長地久人如意;第三件射向遠處的大紅酒缸,願生活美滿愛長久。跨馬鞍,牽紅球,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走進大堂。
一拜天地敬來賓義,二拜高堂謝父母恩,接下來就是夫妻對拜了。
徐蘇已經彎下了腰,可尹若確是遲遲不肯,賓客都驚詫不已,對此指指點點,更驚奇的事情發生了,尹若一把摘下了紅布,臉上帶著淚,對徐蘇說到:「你的心在道不在我,你騙得了我騙不了自己,這夢境雖好,但非我所願」說完之後,竟是一點點結成了冰,一滴冰淚落在地上,啪嚓一聲,整個世界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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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睜開了眼,只不過臉上有了一道淚痕。
徐蘇在看到那滴眼淚之時,道心隨著那滴眼淚一落再落,等到尹若醒來之時,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切都被李長安看在眼裡,不禁好奇徐蘇是怎麼看破心魔的,若不在乎,這大道還能修成正果嗎?若是不在乎,為何見面后連呼吸都這麼凝重。
有些事是裝不出來的
尹若的師姐趕緊扶了扶尹若的肩,用自己的元力為其審視一下全身。尹若搖了搖頭,說到:「白師姐,我沒事」
李長安宛如轟雷貫耳,屏住了呼吸:難道那夢境所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叫做白玲依?這大殿之後真有祭壇?
李長安不自然的看向了雲帟,雲帟感受到李長安的注視,轉過臉迎上了他的目光,嫣然一笑。
李長安如痴如醉如夢醒,幻境為假,心境為真,在進入環境的一瞬間,就等於在妖聖面前毫無秘密可言,用他人的秘密來迷惑自己,那自己的秘密呢?
李長安掃視了一下在場的眾位修士,自己別無選擇,自己只能期盼妖聖為自己保守了秘密。
雲帟暗自笑了笑,心裡說到:還真是有趣呢。
不一會,剩下的三個妖修也接連醒了過來,這第一份考驗也就算結束了,只有羅萬象一人失敗而終。
等到最後一個人醒來之後,那十二生肖像驟然消失,變化成十二幅山水畫,激射出十二道金光,打開了大殿的內門。
鷹長空帶著五名妖族修士跨門而入,李長安等人緊隨而去。
進去之後,果然不出李長安所料,真的是那條通往祭壇的古路,兩旁一片漆黑,彷彿萬丈深淵。
徐蘇大聲說道:「這裡神識被封禁了」,又跳了一下,不過一丈之高,說到:「領域壓制,不能飛了」
眾人聽了一試,果然如此,五人也只好學那妖族靠得近了一點。
走了沒一會,就來到那大禹祭壇,十一位修士圍著看了又看。李長安早已看過,但是不想暴露自己來過此地,只好假裝第一次來。
鷹長空等妖修竟然拿出了一些靈果,由其中兩位女妖擺在大禹像前,六位妖族修士虔誠祭拜,比人族祭拜都講究。由於神識受限不知道他們嘴裡念得什麼,不過顯然是知道這座石像是誰。
徐蘇看向雲帟,詢問道:「雲姑娘可知道?」白玲依也看向雲帟,顯然她們也不知道。
雲帟笑了笑,說到:「彩雲閣雖說是消息靈通了點,但是我也不可能什麼都記得啊,若是在外面,我還可以查一查,但是現在,我還真不知道。」說完,轉過頭看向李長安,笑了笑:「不過,看樣子李兄應該知道吧」
李長安納悶,這女子怎麼這麼精明,自己裝的還可以啊,怎麼還是被看出來了。想了想,說到:「其實一開始我也沒看出來,只是見鷹兄他們如此這般,我才知道是誰。能夠讓妖族修士這般禮敬的人族,定是聖人,而又和這熊聖有關的,那就是古聖大禹了。」
徐蘇等人恍然大悟,就連妖族都對李長安多看了一眼,鷹長空笑了笑,沒說話。
大禹有開山治水教化之功,是人族聖祖,就連妖族都知道祭拜,人族修士又豈能不謝聖恩。
不過眾人都不是貪圖口腹之慾的人,身上又怎會帶那些東西。徐蘇從道冠里取出十五根香,發放給眾人,尹若那份是白玲依代收的。李長安見此只好從紫金葫蘆里取出六顆猴兒果,這本是火雲師傅釀酒用的,自己也最喜歡吃這個,小的時候沒少偷吃,被火雲真人收拾了好幾次,這次自己出了遠門,他老人家偷偷放進來的。
眾人見李長安拿出的靈果不禁眼前一亮,甚至有一個妖修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靈果之上靈氣已經幻化出了猴形,可想而知,生長的環境定是仙家寶地,
白玲依推測李長安的宗門定是不弱於縹緲宗的大宗門,只不過沒聽過離南洲有這般人物啊。
徐蘇則見怪不怪了,能釀出那種仙酒,自然是有此等仙果,日後一定要向李長安要兩壺,孝敬師傅老人家。
五人並排,齊心叩拜,謝聖人恩。
十一位修士站在祭壇之上,突然之間天旋地轉,大禹像像天上發出一道刺眼的極光,隨後眾人消失在祭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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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安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站在一朵雲彩上面,李長安環視四周,發現後方遠處有一個雲梯,直插雲霄,不知通向何處。
李長安向前走去,突然,前面一小撮白雲升起匯聚成一個人的輪廓,向李長安勾了勾手。李長安看著眼前由雲彩變化的人,覺得有一絲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李長安知道這條路若是想走,不打是不可能的,於是拍了拍紫金葫蘆,蒼瀾劍刷的一下從裡面飛了出來,直奔那個雲人,只留下一道光影。只見那雲人伸手一抓,一把由雲而制的劍出現在其手中,輕輕一抬,就擋住了蒼瀾劍的一擊。
李長安召回了蒼瀾劍,將其握在手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雲人,元嬰境無疑。看來自己真的被徹底看穿了,於是召喚出元嬰,歸於己身,打算好好伸展一下拳腳,自從來到這昆吾大陸,還沒用過全力呢。
李長安鬆開五指,又重新握住了蒼瀾劍,只見蒼瀾劍劍身泛起紅光,宛如紅日,李長安提劍斬向雲人,只留下一道道劍影。那雲人亦是沖向了李長安,兩人的劍宛如兩條爭鬥的游龍一般,不斷的撞擊,難捨難分,發出鏘鏘的聲音。
一聲巨響之後,李長安消失在白雲之上,雲人四處瞭望,突然,雲人四周出現十六個李長安,十六把蒼瀾劍劍尖正對著雲人,十六人齊動,刺向了正中間的雲人,就在快要刺中雲人之時,那個雲人又消散成雲融入了腳下的雲彩里,十六個李長安相撞,奇怪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在雲人原來的位置匯聚成了一個李長安。
雲彩的另一處,雲人重新匯聚而成,又對著李長安勾了勾手,李長安笑了笑,扭過了頭直奔雲梯。只見那雲人身後,又一個李長安出現,提劍割掉了雲人的頭顱,雲人漸漸消散,再也沒出現。
李長安收回了蒼瀾劍,邁上了雲梯,一點點向上爬,爬了有一個多時辰,還是看不見盡頭,又繼續爬,又爬了兩個時辰,還是什麼都沒看見,李長安回頭看了看,才發現先前的那朵雲已經消失不見了,自己只能繼續向上爬。
李長安繼續向上爬,過了半個時辰,興許是風吹走了雲彩,一片宮殿顯露了出來,長安心中大喜,爬的速度又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