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嗯,因為喜歡你
利用這個詞,真是讓人不舒服的詞。
他沒有解釋他的目的,只是開出自己的條件,那姿態,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嫁給我,你可以去見你的父親。並且,你知道監獄里的發生的東西,是你難以想到的,我可以讓你父親在監獄五年的時間,毫髮無傷。」
監獄,五年。心往下沉,她怔了怔,「救他出來,可以嗎?」
「你似乎對你的未婚夫抱有太大的期望,你父親犯下罪行沒死,不是無期,已經值得慶幸了。」
他起身,身影籠罩在她纖細的身上。居高臨下,如同帝王般的睥睨著她,「考慮的如何?」
她只是蹙了蹙秀氣的眉,「我不喜歡你,又時不時會犯病的抑鬱症。我不清楚,你為什麼要選我?」
「因為只有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是上了床,伸手攏了攏她還濕著的頭髮。
「你想要退婚,林家現在也不能阻止你。」
「嗯,因為喜歡你。」溫涼指腹拂過她的臉,語氣隨意。林歡晚勉強扯出一個笑,答案如此敷衍。
「我需要考慮。」
「沒有考慮的時間給你。歡晚,我沒你想象中的有耐心。」或者是太長的時間,將所有耐性耗盡。
同時,他在逼她做決定。
扯過毛巾擦拭著她的發,「機會,我只給你一次。林歡晚,你要做好決定。」
但是她也沒理由拒絕。畢竟她這種樣子還有人要娶她,她是不是該感恩戴德了。
「我要每個星期探望我爸兩次,不能軟禁我,我要手機想要工作。」頓了頓,不習慣他的氣息縈繞著自己,「我,不和你同床。」
「其餘的答應,最後一條不通過。」他長臂一伸,她被抱到他懷裡,「我們夫妻關係正常,不需要分床。」
「但我不習慣會睡不著,我的病會加重的。」
「時間久了,就習慣了。」他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邊親了親,「我給你吹乾頭髮你早點休息。」
這樣親昵的動作讓她眉皺的更厲害了。
最後,頭髮是顧念笙吹的,修長的手指穿插在青絲間,溫熱的風暖著頭皮。奇迹般的,她覺得疲累襲來。
她闔上眼睛,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直到頭髮吹乾,顧念笙才收起了吹風,塗完葯,給她捻好被子。過了會,他才掀開被子,在她的旁邊躺下,屬於她的氣息縈繞在呼吸間。
清淺卻足夠撩撥他的心。
她蜷縮的如同一如最初在子宮裡的姿態,心底彷彿是被震了一下,他長臂一伸,有些蠻橫的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裡。
下巴抵在她細軟的發上。
小騙子。
他低聲有若長嘆。
……
民政局。
當兩個紅色的本子落到自己手裡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她從來沒有想過會稀里糊塗就嫁給一個男人。
沒有互相喜歡,沒有戒指,沒有求婚,沒有婚禮。這場婚姻貧瘠的猶如一個玩笑。
胸腔彷彿被刺破的氣球,她緩了緩才扯出笑來,「現在,我可以去看爸了嗎?」
「嗯,我有事,讓司機送你去。」然後將目光安靜的擱置在她的臉上,「我讓人去醫院將你的東西搬過來,以後你不用過去了。」
「我想再去一趟,有些東西要拿。」
「什麼東西,一塊讓人帶過來就好了。你昨天沒睡好,早點回去休息。」他伸手,指腹摩擦著她細膩的臉。
她不習慣他的存在,儘管他將人攔在懷裡,半夜后她還是蜷縮在角落裡,他撈回來,她繼續爬過去。
來來回回,兩個人都睡的不好。
她握著他的手,全身先是僵了僵。但沒鬆開,直到手掌軟了軟,她才開口,溫軟的嗓音,「有些東西,我想自己去拿。」
他以為她的動作,是在適應他。
直到那雙溫軟的手將他的手從她的臉上拉開,他才明白是她不習慣他的觸碰。眯著的眼睛晦暗不明,沉沉的看了她一會兒才低啞開口,「讓司機送你,晚上一起吃飯。」
「好。」她軟軟點頭,一直到上了車顧念笙才離開。
……
「林小姐,你有十分鐘的時間。」監獄長看著面前病態白皙的漂亮女人,「長話短說。」
她遲緩的點了點頭。
看著那扇門,彷彿神經都被麻痹的有些遲鈍,她甚至不知道該以一種什麼表情來面對久未見面過的父親。
門被推開,林澤楷已經在坐在裡面。望過來的目光綿長,唇先是抿了抿,帶著手銬的手局促的不知道放在桌子上還是腿上。
最後妥協似的放在桌子上,才喚她,「晚晚。」
隔著三個月時間的一眼,他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林歡晚還未發聲眼睛猩紅一片,大片的霧氣聚集,視線瞬間模糊,她過去,喉嚨里拖泥帶水的帶出一個嗯字。
林澤楷握住她細白的手,低聲笑了兩聲,「沒什麼好哭的,你爸我現在過的也不算差,也沒有以前那麼忙了,終於是可以休息了。」
他嘲弄的笑了笑,「只是還是沒時間陪你。」
「嗯,我也,過的挺好的。唐醫生說我最近好的很快,已經是好起來了。他說只需要再觀察觀察我就跟正常人一樣了。」她頓聲,舔了舔唇繼續道,「爸,你別擔心我。」
「你一直是正常人,晚晚,你只是生病了。」他用指腹抹掉掉下來的兩行清淚,「你見到顧念笙了,是他帶你來的?」
如果不是顧念笙,她也沒法探監。
「……嗯,他答應我每個星期來見你兩次。」
「晚晚,聽我說,顧念笙這個人很複雜。我已經給你安排了澳洲的學校,等你出院了就過去,我提前給你存了一筆錢,你可以念完書。」大手摸著她的腦袋,「等我出獄,就過來,我們以後定居在澳洲。」
她合十的手掌不自覺握緊,抬眼看著林澤楷無比認真的神情,「他,怎麼了?」
「若顧念笙是真喜歡你,交付給他我放心。但現在看來……總之,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去澳洲。」
她凄晃的笑了笑,點頭說了聲好。
可怎麼能好,她名義上已經是顧念笙的妻子,再加上,如果她離開她要怎麼才能將父親救出來。
他才進去三個月,就已經是這個樣子。
何談五年。
十分鐘一晃而過,有人客氣的請她出去,她到了門口。聽見他最後說的一句話,「晚晚,一定要記得離顧念笙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