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嫁給我
目光出奇的冷,發紫的唇掀開,「放開我!」
「想去哪裡?」他按捺住胸膛里掀起的滔天怒火,墨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的任何錶情。
她用力要抽出手來,聲音清冷又帶著一絲求饒,「你讓我出去,我要去見我爸爸。」
「誰告訴你的?」
「你要瞞我多久?他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有被女兒探望的權利。你放開我!」她像是被逼急的貓,立起了本該溫軟的毛。
他沒有松,反倒是伸出另一隻手托住她的腰,半哄著的語氣,「你現在狀態很不好,不適合出院。」
「你讓我去看一眼,我一定會回來,就一眼好不好。」她知道執拗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帶著哭腔的語氣已經是半求饒了。
但顧念笙抿著薄唇,沒有絲毫動容。
「我受夠了,繼續下去,我會死的。今天你能攔著我,改天就不一定了。病情嚴重,我就算殺了自己也不奇怪。」她臉上濕漉漉一片,沾濕的發還緊緊貼著她的額頭。
她仰著臉,一向空靈的眸子里滿是尖銳的執拗。
他不禁想起白天里她柔順模樣,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演出來的。他停了下來,手指捏著她的下巴,「一定要去?」
「一定。」
「好,上車。」他鬆開手之前將她扶正,抬眼就可以看見停在門口的車。她走過去,泛白的指尖觸到車門,毫不猶豫的拉開,上了車。
顧念笙跟著在另一邊上車。
「顧總,不進去了?」
「恩,掉頭。」
林歡晚還不放心的隨後跟了一句,「去監獄。」
「回南灣別墅。」
「顧念笙!」林歡晚聲調加高,「你答應讓我去看爸爸的。」
從他在這裡見到她,她沒有一次叫過的他的名字。現在聽到,有種久違的感覺在胸腔里蔓延。
他嗯了一聲,抿了抿唇才繼續道,「你確定你這個樣子過去,你爸不會擔心?」
沉寂的目光觸及到她的身上,被打濕的白色護士服貼在身上,帽子盤著的頭髮早已散了下來,凌亂的披在肩上。
她雖然很瘦,但胸前起伏也很可觀。
已經在嘴邊的堅持始終沒說出口,她低頭看著渾身都滴著水的自己,狼狽的可以。
一片陰影靠過來,她下意識抬頭就看見顧念笙俊逸,看不清神情的臉。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外套,大的像是要將她套在裡面一般。
鼻息間,縈繞著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她睜著眼睛,與他對視一眼。濕漉漉的眼睛里,如同小鹿的眼睛,招人疼。
低頭處,便能聞到屬於她的清淺的發香。喉結滾了滾,他才開口,「車上沒有毛巾,只有備用的衣服,等到了再換掉濕衣服。」
她沒動,閉了眼嗯了一聲。
三年的時間,她第一次出來,只有疲累過後的喘息。
顧念笙脫掉了濕透的外套,剩下黑色的襯衫,他靠著後座,視線一直在她的臉上。林歡晚察覺到炙熱的視線,睜開眼時他的視線卻是一閃而過。
不是刻意閃躲,而是說不出的一種感覺。
「顧總,到了。」
門被打開,林歡晚神經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繃緊中,透過車窗隱約看到前方燈火通明,直抵別墅的硃色的門。
雨未停,在她遲疑是否直接下車時,車門被打開,顧念笙附身從車裡將她抱了出來。冰涼的貼到肌膚上,引起一片戰慄。
司機打著傘,避免她淋到雨。
他維持這個姿勢一直到了進了主卧室,再次附身將她放在了沙發上,正要起身時漆黑的眸子就看到她膝蓋上紅腫的一片。
林歡晚下意識就要遮住,溫涼的指尖比她快一步,觸到那片發熱的紅腫,低沉清冷問起,「出來時弄的?」
「不小心碰到的。」她抓了抓裙擺掩蓋上去,反問道,「我換了衣服,就可以去見爸爸了嗎?」
他沒搭理她的話,人已經是起身,走到一處翻著東西。
「顧念笙?」
拿到了藥膏,他過來坐下,將她的腿抬起放到在自己的腿上,直到涼涼的藥膏塗上膝蓋時,他才開口,「嗯,明天去,今天很晚了。」
「你是不是騙我?你只是……嘶。」她倒抽一口冷氣,膝蓋處被他指腹不輕的摁了一下。
「騙你?你覺得你現在有什麼可以騙的?」顧念笙近乎冷漠,嘴角抿著似有似無的弧度,有點不近人情的嘲諷。
「放在以前,你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家還是安城的權貴。現在的你,一樣都沒留住,唯一有的皮囊還被自己折騰到皮包骨。」
抓住裙擺的手緊緊攢住,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白一陣紫一陣。
她咬了咬沒有血色的唇,半天才開口,「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我爸爸手上,所以才會成為我的未婚夫?如果是這樣,如今林家敗落,我也不過是個神經病,你也用不著讓我拖累。」
「如果我說我喜歡被你拖累呢。」他突然輕笑出聲,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他單手摸著她的臉,「乖,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我們再談。」
低頭看著藥膏皺了皺眉,「忘記你還要去洗澡了,只能洗完再塗一遍了。你今天很不乖,讓我昏了頭。」
她睜著眸子,覺得眼前的男人高深莫測,她幾乎無法分辨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被玩弄於鼓掌間,這種感覺既無奈又無力。
很快洗完,她裹上了浴袍,出來時他同樣也裹著浴袍靠著沙發,濕漉漉的短髮在沾濕貼在前額上,漫不經心的姿態矜貴又優雅。
他在次卧洗完了。
「過來。」他漆黑的眸子望著她,浴袍出袒露出來的精緻鎖骨,在燈光下彷彿鍍上一層聖潔的光澤。
她搖了搖頭,他身上的侵略意味的氣息太濃。掀開被子,將自己塞了進去,半坐著與顧念笙對峙。
無辜又帶著魅惑。
顧念笙啞然的看著她的動作,指腹又一下每一下的敲打著沙發,聲音暗啞,「嫁給我,歡晚。」
嫁給他?
她聽完心底的一處,幾乎是同時間尖叫出聲的拒絕掉。但表面上她只是緊緊地捏住被子,「難道我還有利用的價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