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允執厥中
「小子，夠了啊，別沒完沒了啊。」小伍哥看著身前的秦生無奈說道。秦生一拳下去覺得神奇異常，愣神之後又是一拳，接著便是一拳又一拳的擊打出去，聽到小伍哥的話后，勉強抑制住自己的好奇，收手注視著這些散去的漣漪，問道：「這是怎麼做到的。」這時兩人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對方，都在渴望著一個滿意的答案。
「誒，我說你小子別這樣看著我，我這不算什麼稀奇的，倒是你這身體有些不對啊，我活這麼大歲數，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啊。」小伍哥看著也就三十左右，不過嘴上卻是一口一個小子的叫著秦生。「我這天生的，就是力氣大。」秦生想了想，自己的身體為什麼異於常人，想了這麼多年也只能得出這個結論。「力氣大？有多大？」小伍哥繼續問道。「不知道。」只要自己想，到目前為止都能夠無上限的提升自己的力量，小伍哥徹底的服氣了，忍不住上前伸手在秦生的身上一陣亂捏，最後得出結論：「你這身體和普通人沒看出有什麼區別啊。」然後又沉思片刻后說道：「嘿嘿，小子，你肯定有什麼不一般的修鍊方法吧，別藏著了，我就是好奇了解了解，我發誓絕對不傳出去。」看著小伍哥這奇怪的表情，欣喜中似乎帶著幾分期待，甚至還隱隱的有些嬌羞，這讓秦生莫名的感到幾分頭皮發麻，連忙說道：「你別在那兒一口一個小子的，顯得自己很能一樣。我叫秦生。」小伍哥聽后連忙點頭稱是，口中回味般重複了兩遍秦生二字，然後繼續看著秦生，「你說的修鍊方法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這身本領都是修鍊得來的？普通人都能達到你這個效果？」秦生反問道，還是沒有回答小伍哥的問題。
「人力有時窮，一般凡人怎麼可能達到我這個程度。這是要講機緣，要講天分的，懂不懂。凡人的身體隨便你怎麼鍛煉都總有個極限，而最終能突破這個極限，進而入道者萬中無一，就像你，你覺得一個凡人可能練到你這個程度嗎？」小伍哥忽然仙氣盎然的解釋道，和先前相比那絕對是高人一個。秦生陷入了沉思，身邊的人只有一個李虎，而且看情況李虎似乎已經到了他的極限，秦生又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兩兄弟，不過從小他們二人便為秦生爭吵多次，今天聽了這小伍哥的解釋，才明白父親當初和三叔應該是為了是否讓我修鍊而吵，但父親態度堅決，三叔也沒敢教我啊，我這身本事我也沒敢告訴他啊。突然秦生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小伍哥說道：「要說修鍊我從小到大確實每天都會打一套拳，但每次打完我也沒感覺有什麼變化，我能感覺到這套拳和我的這身力氣沒什麼關係啊。」
『難道真是天生的？』小伍哥看這秦生模樣似乎比他還想知道自己的情況，便有些無奈道：「如果每天打一套拳就能修鍊，那我的這把歲數那才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秦生似乎有些想要爭辯自己的拳有些不一樣，但小伍哥顯然是懶得再這上面爭論，繼續說道：「如果你小子真是天生如此，那隻能說明你不是人。」小伍哥見秦生似乎不是很高興這個解釋，也不管他接著說道：「你別不高興，我活了少說也有兩三百年了，也只能達到現在這個程度，當然，我天資是沒有問題的，只是有些貪耍耽誤了而已......」秦生睜眼打斷小伍哥道：「你說你活了多久？」小伍哥也不惱，繼續說道：「幾百年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小子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那些真正的老怪物。重點不在這兒，我只是想告訴你修鍊一途如何的難而已。你再看看你，小小年紀，一點修鍊之道都不懂，卻硬是和我鬥了個旗鼓相當，你說你是不是人。」小伍哥說完一臉的得意，自己剛剛可是認輸了的，一個旗鼓相當便挽回了所有的顏面，順便還損了秦生兩句，所以腦子有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
秦生沒有深想這小伍哥的這些惡趣味，聊了半天都是自己在給他釋疑，雖然連自己都越解釋越疑惑，但此時卻是忍不住問道：「這到底該如何修鍊？」「如何修鍊嗎？三言兩語我還真不知該怎麼給你解釋，修鍊的本質是悟道，但這個道是什麼，虛無縹緲，我可沒那個本事給你說清楚。」說著小伍哥揮了揮右手，阻斷了秦生的問話，繼續說道：「你先別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雖然這個道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一般的簡單入道之法也就那麼回事，我還是能簡單的談一談的。」
「普通人的身體都有一個極限，不像你這般，這點你清楚吧？」小伍哥向秦生問道，秦生點頭，小伍哥繼續道：「那就好...修鍊不過就是不停的打破這個極限的一個過程。比如我修鍊的道家修鍊法門，先將自身身體強化，接著便是五臟，而這兩步一般稱為兩個境界，四象境便是強化四肢，然後整個體表達到極限后便是進入五行境，感悟五行，強化五臟。至於之後的境界便是陰陽境，太上境，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目前也只是悟道五行之三而已，後面的境界虛無縹緲，我也不清楚。」秦生聽的似懂非懂，什麼四象，五行之類的說法倒是聽過，但面前突然出現一人給你說這些是真實存在並且能夠強化自身的東西，那就感覺有些顛覆自己的世界觀了，「你說你修鍊的道家法門，難道還有其他修鍊方法？」秦生問道。「有的，就說剛才你追的那人，他便是修鍊的儒家法門，儒家和我道家又是不同，講究入世修鍊，感悟人倫以養自身之氣，一般也分了四個境界，君子境，仁者境，中庸境，浩然境。」「入世修鍊？難道這個法門不用感悟你說的這些自然之力？」秦生問道，小伍哥搖頭道：「不用，他們講究的是感悟人與人之間的人倫修行，以養自身之氣，此氣至陽至剛，不得不承認一般的同境界之人我道家法門基本不是對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現在的儒家基本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傢伙，也沒什麼可怕的，你說以前這些傢伙就算壞那也是壞的坦坦蕩蕩，自從二十年前都被殺的七七八八了，你說這現在這些儒生還能剩下什麼好貨色。」
此刻就彷彿突然之間有另一個陌生的世界展現在秦生面前，令他完全沉浸其中，至於小伍哥話語中的一些恩怨便是自動的忽略了過去，「你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告訴我到底該怎麼修鍊。」小伍哥笑道：「不管是道家還是儒家，都是以內觀入道，凡是能夠以意志照見自身之人皆有修鍊之姿。至於能到什麼程度，那便是看各人悟性了。照見到精深之處，便能感悟到和身體共鳴的力量，悟透這股力量，自然便能納為己用，強化自身了。」秦生若有所思，眼見這個世界大門已經擺在自己面前，可就是怎麼也推不開這扇門，不由心中多了幾分急躁，說道：「這內觀又是什麼，怎麼個觀法，你能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啊。」小伍哥也不惱，這連他自己也有些訝異，什麼時候耐性變的這麼好了，「內觀沒什麼稀奇的，靜坐而已。你記住，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自己去領悟，悟到了就是悟到了，沒悟到誰說都沒用。千人修行，各有其法，能不能行就是一個機緣。」
「這聽了半天，感覺和聽書沒什麼區別，也難怪遇見這麼多人，也沒一個是修鍊之人。」秦生眉頭舒展說道。「這心態很好，修鍊之事不可強求，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小伍哥說完便是準備離開了，「對啊，哪裡會有人人都能修鍊的法門呢。」秦生也隨口說道，小伍哥也就隨口答道：「怎麼沒有，佛門之法便人人皆可修鍊，只要你信他便是入了他的法門。」秦生疑惑的看向小伍哥，小伍哥也突然愣住了，旋即抬頭四處張望，神色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喃喃自語道：「怎麼突然說起了這些禿驢來，我今天怎麼回事。」小伍哥看向秦生，繼續喃喃道：「我說怎麼今天耐性這麼好，難道這便是緣起？我呸，肯定有人作怪，我是不信的，我是不信的。」秦生見小伍哥如此模樣，也有些好奇，正要詢問便見小伍哥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神色還有些慌張，只是臨走時還不忘忠告秦生說道：「修行之人沒有簡單的，今天你能和我打個平手，那是因為我未盡全力，不然收拾你還是沒什麼難度的，走了，有緣再見...」還沒說完這小伍哥便又呢喃道：「啊呸呸呸，糟了，什麼有緣沒緣的，看來要找個地方穩穩我的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