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內觀
李虎三人還在望著身前的牆洞，可是沒想到秦生從正門走了進來，秦生看著三人說道：「追迷路了，打車過來的。」李虎連忙跑上前問道：「怎麼樣，老大，追到那小子了嗎？」秦生搖頭道：「沒顧上他，遇到一個更厲害的。」寥寥幾字，其他人不會像李虎一樣，聽來心中震驚異常，這個世界還有老大也收拾不了的人嗎？耀陽這時也走了過來，說道：「秦兄弟，我叫耀陽。」此時看著仔細的打量秦生，耀陽才覺得和自己的想象極具反差，這身板看著可還不如李虎，外形也顯得這麼斯文，就這也能將這麼厚的牆打一個洞，然後耀陽忍不住又看一眼李虎，心想道：「我還是寧願相信是這小子乾的。」「幾位，今天的事情我還要去處理一下，九爺吩咐了，在省城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的聯繫方式虎兄那兒也有，我先告辭了。」在等待秦生這段時間，幾人聊得火熱，耀陽也知道了幾人剛到省城的情況。秦生點頭示意后耀陽便離開了。
李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問秦生具體的情況，看著這雜亂的餐館，秦生示意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幾人也離開了此處，剛才還熱鬧非凡，高潮此起彼伏的餐館，此刻人去樓空，甚至稍顯破敗，五湖街還是人來人往，食客們路過此店之時或許會轉頭瞧上兩眼，但已無人駐足，似乎五湖街上已經沒有了九爺，但沒有了九爺的五湖街也仿若走到了盡頭，或許真如九爺的感嘆：時代變了。
「虎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嗎？」秦生三人已經找了個酒店安頓了下來，不過是在XC區，對於如今身懷上百萬的三人來說住個好點的酒店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開銷。「神仙？老大，什麼意思，你是說那種能飛天遁地的人嗎？」李虎不解問道，胖子也好奇的看著秦生。「今天本來是追上了打傷你的人，不過中途突然出現一個自稱叫小伍哥的人攔住了我，這人的能力變化莫測...嗯，雖然我和他打了個平手，但我知道他沒有出全力。」李虎心中吃驚，這世界上還真有這麼厲害的人，能夠和他心中無所不能的秦生打成平手的人，李虎自動忽略了秦生所說的對方未出全力的話，因為在他看來能夠和秦生戰平這件事本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而胖子則是心中想到：『還是小縣城安全啊，這外面的世界的怪物還真是一個接著一個。』看到二人都未搭話，秦生繼續說道：「後來我和他聊了一會兒，他直接給我展現了一個從未想到過的世界。」李虎認真的聽著秦生敘述著那一個修行者的世界，如何踏入修行者的行列，修行者的兩種不同的法門，道家和儒家的修行境界，當然小伍哥後來隨口一說的佛家秦生自動忽略了過去，秦生的話李虎肯定深信不疑，但也是聽的雲里霧裡，而胖子則是完全當成神話傳說一般聽著，人還能活幾百歲？心想老大故事講得還是不錯的。
李虎思考了一會兒，總算是有點開竅似的說道：「老大，你說我現在的情況算不算是達到我身體的極限了？」秦生點頭算是默認，李虎恍然大悟般激動道：「我就說嘛，自從上次和老大過招以後，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以前這種感覺可從來沒有過。真是奇妙啊，難道還真的可以繼續修鍊。」秦生說道：「應該可以吧，不過這小伍哥說要講各人機緣，能夠內觀則算是踏入修行者的一途，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踏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李虎反覆的念叨著這句話，突然問道：「老大，這到底什麼意思啊。」「不知道，不過既然是要意志照見自身，那你就集中注意力看看有什麼效果再說吧，千人修行，各有其法，如果能講清楚，那修行也不至於這麼神秘了。」秦生說完，他和李虎都顯得有些無奈，不過胖子卻在心中像看神經病似的看著二人，『怎麼如此生猛的兩人隨隨便便的就被一個江湖騙子給騙了，難道是我產生錯覺了嗎？』
秦生講完之後三人沒有再說話，李虎緊皺眉頭自己在那兒琢磨這個內觀之法，秦生閉目養神，胖子獃獃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水杯。琢磨了一會兒的李虎越發的顯得有些焦躁，和秦生初聽之時有些相似，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自己的面前，李虎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一窺究竟，所以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李虎盤膝而坐，細細的琢磨著秦生所轉述的十六字真言。胖子見有些無聊，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只剩下秦生一人閉目靜思起來。
李虎頭腦中死死的盤旋著這十六字，思緒就彷彿一個磨盤似的，將這十六字反覆的研磨，不過還是絲毫沒有頭緒，不知過了多久，李虎也顯得有些疲憊，整個人攤在了床上，嘴上喘著粗氣，不過不是因為累，而是心中憋悶異常，李虎也發現了，不管他如何反覆的研究這十六字，他們依然是如此的陌生，而躺下的李虎也漸漸的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開始思考為什麼要研究這十六個字呢，老大也說了入道是要內觀，意志照見自身，那我就該先鍛煉我的意志啊，可這意志又是什麼呢，老大說要集中注意力，難道這注意力便是意志嗎？那我便先從集中注意力開始，李虎又盤膝而坐，正要集中注意力之時，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這自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的這個外觀嗎？如果是我這外觀那我這雙眼睛隨時都觀照了，何必那麼麻煩，而且我這眼睛對我的身體從小看到大也沒有見我有任何入道的跡象，那這觀照是什麼，心中沒有任何概念我如何集中注意力去觀照。李虎又陷入了思考之中，突然間恍然大悟，我現在不是要觀照自身，而是要鍛煉我的注意力，那我何不隨便找個什麼參照物開始，李虎突然間感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有些開心的在房間中舉目四望，發現了在房間一角的一個花瓶，仔仔細細的觀察了半晌，說道：「好，就先從你開始。」
正當李虎將要開始鍛煉自己的注意力之時，秦生也不知何時來到了酒店的樓頂，今天秦生莫名抬頭看了看星空，突然之間覺得這個世界比自己以往任何時候感覺到的都要大，相反的也就感到了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片刻後秦生收回了視線，起手開始一如既往的打起每日的必修課來。而房間中的李虎正在腦海中觀想著角落中的花瓶，起初似乎真的在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花瓶，但這個花瓶也有些調皮似的若隱若現，李虎有些無法捉摸，不過隨著李虎眉頭一皺，好像給自己加了把勁般，花瓶便更加的清晰了一分，不過這些所謂的清晰都是在李虎的腦海之中，是你的意識能夠更加的清晰的知道你在思考這個花瓶，腦海中並沒有出現一個如你眼睛看到的花瓶一般。只是一瞬間的嘗試李虎似乎便有了一絲明悟，我腦海中憑藉自己的意志所投射出的花瓶如果能和我用眼睛所看見的花瓶一般無二，是否我就能觀照自身了？和眼睛看到的一般無二，難道這內觀就是修鍊出心眼？李虎有了這份感悟，之前虛無縹緲的修行彷彿突然就有了一個很清晰的目標，終於知道了自己要幹什麼，李虎帶著這股興奮之情繼續冥想起這個花瓶來，花瓶又出現在了李虎的腦海之中，有了一個認識之後，李虎能夠很輕易的分辨出這是想出來的還是看見的，李虎就這樣冥想著，但或許他自己也沒有發覺，頭腦中莫名其妙的飛來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念頭，而花瓶也漸漸的模糊，直至消失，李虎沒有驚訝於花瓶的消失，或者說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在繼續冥想這個花瓶了，而是跟隨著這剛剛升起的念頭飛舞，剛才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剛開始緊繃的身體似乎也鬆弛了下來，而此時腦海中的念頭也在飛舞之間變換為二，兩個念頭相互糾纏到極致處又繼續分裂成了四個，就這樣念頭越來越多，如果能肉眼所見李虎此時的腦海那真是亂麻一般，但李虎並沒有覺得這是亂麻，或者說他的意識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團亂麻，相反的從李虎此時如此放鬆的身心可以想見他很享受，這些念頭似乎沒有止境一般紛至沓來，宛若一場慶典，各自飛舞聯歡，直至所有念頭都有意識般不停的聚合成堆，然後砰的一下如禮花般綻放開來，這些不知何處而來的念頭最終也不知去向了何處，這時你再看李虎，原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低著腦袋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