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衝突

只要李虎在觀看秦生打拳，秦生就是能夠很清晰的感知到李虎的一切，所以秦生對李虎一直以來腦中那道憑空而來的思維很疑惑，李虎也根本從未對此產生過質疑，而這道思維與李虎的意識的對抗看來是達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最後李虎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所感知到的，可事實就像秦生所說拳從來都沒有變快過，所以秦生也很好奇這李虎是如何產生的拳速變快的感知的，秦生能夠感知李虎腦中兩股思維的交鋒，可對於兩股思維卻都充滿了疑惑，而且現在看來，是不可能得到答案了，可想而知秦生的那聲嘆息裡面所包含的鬱悶情緒。

「好了，別再想了。來，今天我還沒有陪你練練手呢。」聽了秦生的話，李虎立馬從失落中回過神來，說道：「啊，老大，不用了，不用了。」說著就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又道：「咦？今天怎麼全身無比的通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每當秦生打完拳說幫他練練手，李虎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會出手和秦生「對練」一番，今天李虎也異常自己竟然下意識的拒絕了，不過想到以前「對練」的場景，李虎還是轉身堅定且尷尬的說：「嘿嘿，那個...嗯...老大，你看這裡這麼多人，我們倆動起手來動靜有點大，我看今天就不用練手了......」秦生一腳踢在李虎屁股上，不容置疑道：「瞧你那熊樣兒，來，今天我不還手，就當給你熱身了。」聽到秦生說不還手，李虎又向秦生求證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答覆時便猛的一拳沖向秦生，秦生抬手以掌接住，李虎收拳，同時右腿抬起向秦生掃去，秦生手掌下擺，同樣接住了李虎掃來的腿，李虎楞住了，不是因為秦生將自己的拳和腿都很輕易的接住了，而是吃驚於自己的力量和速度：「老大，我這...我這是單車變摩託了啊。」

壓抑不住自己的喜悅，就要再次出手的李虎卻見秦生走向長凳坐了下來，一時真的是心癢難耐，秦生見他模樣，忍不住笑道：「別看我，熱身已完畢。」「看來虎子的身體的確是得到了一個質的飛躍，但是如果是那道憑空出現的思維戰勝了虎子自己的意識，那又會發生什麼呢？」秦生忍不住想道，可看樣子又是沒有答案了，剛想再嘆口氣，李虎卻搶先問道：「老大，你說熱身，熱身是什麼意思，等會兒再打嗎？」看到李虎這迫不及待的樣子，秦生笑笑，揚了揚下巴，李虎順著看過去，就發現另一邊的長凳上坐了兩個人，而那兩個人就是下午和他們一起的胖子的手下。「那不是胖子的人嗎？」李虎問道，秦生答道：「對啊，從下車就一直跟著我們。」「啊？跟了這麼久？我怎麼沒發現？跟著我們幹什麼？」李虎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不過，他是問自己，而且好像已經有了答案：「想搶錢！」李虎連忙摸向自己放錢的兜，說道：「這一共也就這麼幾百塊，他們城裡人不會吧。」秦生無奈李虎的邏輯，這麼明顯的情況這小子怎麼就......「好了，等會兒你就知道了。」秦生也沒解釋，就這樣坐那兒神遊天外了。

漸漸的廣場上多了很多的年輕人，這些人各個凶神惡煞，一言不合，便會大聲的呵斥，直到你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他便會搖晃著走開，而搖晃則是這些人的標配，不論是站著時上身毫無律動的抖動，還是走路時身體左右的搖晃，亦或整個腦袋的無時無刻的抖動。他們就像一個濾網，將他們之外的人都過濾在了廣場之外，不一會兒這些人便聚集了有近兩百人之多，他們也三五成群的聚成了許多的小堆，幾個熟識的人在一起也不講話，似乎還在等著誰，便在原地或者抽煙，或者搖晃，或者邊抽煙邊搖晃，但目光卻都不時的向秦生二人望來。秦生繼續神遊天外，而李虎似乎是明白了怎麼回事，面無表情的看著場中眾人。

又過了一會兒，幾輛車停在了廣場邊，當車停下之時廣場上的人都有意的朝車輛聚攏了過去，幾輛車一共下來了十多人，為首一輛下來了一位看著年紀四十左右的人，而下來的另一個人便是胖子了，胖子卑躬屈膝的跟在這人身旁，而車上另外下來的十多人則是跟在他們身後，這一行人所過之處，人群自然的讓出了一條通道，並且伴隨著的，是人群中一聲聲的「龍哥」。而這人，就是這個縣城道上的話事人——堃山龍。

龍哥走到了人群的前方，身材不高，頭髮看著比光頭要長一點，一件比較花哨的襯衣下隱約可見布滿全身的紋身，身上暴起的肌肉能看出來是一個經常健身的人。現在廣場上除了龍哥的人，也就只剩下秦生二人，「就是這倆貨？」龍哥轉頭問胖子，胖子咬牙道：「對，就是這兩個人。」龍哥轉身抬手就拍向了胖子，而且是不停的拍，邊拍邊說：「就這兩個小娃娃你讓我弄這麼大陣仗....」胖子雙手捂著腦袋，半弓著身辯解道：「龍哥，龍哥，那個黑乎乎的傢伙厲害的很啊。」「能有多厲害，我艹。」龍哥似乎還是不解氣，「不光這一百多兄弟，我幾個健身房的教練全來了，你就讓我弄這兩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看著胖子被收拾，彷彿其他人都有些幸災樂禍，可這時李虎卻是走了過來。

「胖子，你過來。」李虎說。這一百多人都看向了李虎，胖子沒說話，反而還往後退了一步，心想道：「不會這都收拾不了你吧。」然後回頭看到那十多個健身教練，那魁梧的身材立時又給了他幾分信心，不免胖子又自信的看著李虎，「這小子怎麼感覺瘦了些，不過瘦了更好。」龍哥沒有管胖子想什麼，卻好奇看著李虎道：「小娃娃倒是挺有膽，今天你跪著認個錯，把兄弟們的辛苦費給了，我也不為難你。」李虎頓時火冒三丈。

「虎子，心態要放平和。心態不放平怎麼能達到練手的效果。你自己也說了，你現在是單車變摩托，可剛到手的摩托你會騎嗎？要想隨心所欲的駕馭他，你還得練練。記住了，不許弄死人。」秦生見李虎怒火中燒，便出言提醒，然後就又神遊天外，慵懶的靠在長凳上了。聽到秦生話的李虎，也明白了過來，可這怒火哪兒是轉瞬便能消去的，不過李虎似乎有辦法，「剛才的熱身還不夠。」說完，李虎便原地蹦跳起來，或者憑空打一拳，或者弓步壓壓腿。龍哥此時是真的驚呆了，問道：「這他媽的不會是倆傻子吧。」身後一健身教練忍不住走上前來，「他媽的和誰裝傻充楞呢。」當他大踏步走到李虎身前兩米處，李虎突然一個閃身，這教練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李虎的一拳已經落在了他的小腹上，龍哥等人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見那大塊頭的教練定在了原地，將李虎遮擋了一個嚴嚴實實。只有胖子是最清楚的，就這麼一個教練算個屁，也就是比自己壯點而已，這他媽的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都一起上啊，還愣著幹什麼，一起上啊。」胖子不遺餘力的對著己方人員大喊，不知怎麼回事，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今天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而其他的人都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還一起上，那多丟人，這一個教練光是外形就當那小子兩個那麼大。

這上前的教練此時那真是有苦自知，這小子這一拳他可真是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如過電一般，彷彿瞬間麻痹了全身，繼而整個人都似乎提不起一點力氣，然後劇烈的疼痛感才山呼海嘯般傳來，可是再痛，現在也是沒有一分力氣呼喊，唯一能做的就是雙眼默默的留下兩滴悔恨的淚水，這種彷彿要回歸大地般的感覺，立時讓他的思緒都開始飄飛，走馬燈似的回味著自己過往的人生，而疼痛過後的身體整個都似乎變的輕盈起來，讓他反而有了一種將要起飛的快感，就在快感即將登臨絕頂之時，耳邊傳來了一句讓他眾魂歸位的話語，那真是一種人生常恨水長東的無奈感啊，「這摩托是真不好騎。」『這和騎摩托有什麼關係啊...』教練帶著最後的思緒，閉上眼，隨著李虎的收拳，整個人就這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李虎目前對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一個很明確的評估，所以出拳之後才發現和自己預想的有了幾分出入，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而此時看著他的龍哥眾人驚訝之餘更加的不爽，這小子是根本沒把他們當回事啊。「你他媽的找死！」龍哥怒吼道，「給我往死里弄，媽的，弄死了我給安家費！」頓時人群中各種諸如『乾死他』之類的怒吼聲此起彼伏，近兩百人的隊伍雜亂無章的向著李虎沖了過來，秦生坐在長凳上瞥了一眼不屑道：「哎，不自量力。」李虎面對著這比以前整個村子的人加起來都還多的人群，面帶喜悅，「打架，我最喜歡了。」整個人傲然的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