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一個男人鑽啥灶房
莫闕已經大踏步走到那叢灌木叢前，伸手從裡頭拎出一隻又大又肥的灰兔。
苗雲兮有點興奮的跑過去，她沒看那隻兔子，上手就把莫闕的手扯到眼前，翻過來掉過去的看。
「花生大小的石子，你是怎麼打出去的？還能把這麼大的一隻兔子打昏？你真的是人嗎？不是精怪變的？」
講真，苗雲兮來自現代，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可是她從沒聽說過能用那麼小一個石子把獵物砸昏的。要是對方手裡有一隻彈弓，苗雲兮都不會這麼驚異。
莫闕看著她笑：「這不算什麼，不信你瞧。」
他並指如劍，在前方那叢灌木伸來的枝條上輕輕一點。
刷刷刷！
幾條枝條竟直接掉了下來，苗雲兮伸手一接，盯著那斷茬看得眼都有些發直。
「真跟刀切的一樣啊，你是不是會武功？會飛的那種！」
苗雲兮伸出胳膊，像鳥一樣扇了扇翅膀。莫闕無言以對，「你想多了，這是有技巧的。雲哥兒你往後瞧，那裡有條小溪。」
莫闕不想談這個，他換了個方向往前走去。苗雲兮跟在他身後，還是有些不死心：「大俠，你說我能不能跟你學這手？我不求打出花生大小的石子就能抓個兔子什麼的，只要能直接打死個鳥就行。」
莫闕轉過頭，從上到下打量她身體一遍，然後搖了搖頭道：「你想多了。就你這小身材，骨骼纖細，根本不是練武的材料。而且就算是習武，正經將門子弟也得從七八歲上開始練了。你這年紀太晚了，練也能只是學個花架子。」
苗雲兮頓時頹廢了，要知道，眼睜睜看著一代大俠夢飛了，正常人心情都不會很好。
莫闕瞧她神色低迷，他想了想，走到那小溪邊，從裡頭摸出一隻半個巴掌大小的螃蟹來。
「別想太多了，這世上除了武藝還有許多可玩的，給你一隻八爪，要不我陪你斗一斗這個玩意？」
苗雲兮無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她看向莫闕手裡的八爪。
！！
「這不是螃蟹嗎？這麼大一隻母的，裡頭的膏一定很多。」
苗雲兮一想到紅通通的大閘蟹，瞬間口水差點流出來。她穿過來也有段時間了，除了給她出氣那次，在苗家可算是一口肉也沒吃到。讒得她現在看到蹭鍋用的肥肉都有點想流口水。
冷不丁看到這麼大一隻海鮮在她眼前晃，苗雲兮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種螃蟹多嗎？早知道這裡有這玩意，我為啥一天吃餅，喝白水煮菜葉啊。」
「八爪實在沒啥可吃頭，窮苦人家只要不是過不下去，一般都沒人樂意拿它煮湯。我也就是小時候偷偷出去和下……和朋友一起玩的時候，拿它斗著玩。其實那會兒我很想要一隻很厲害的蟋蟀的。」
莫闕神情低落起來，他忽地想起小時候因為得了一隻蟋蟀紅大將軍，贏了皇兄卻叫人故意弄死的悲慘遭遇。
「你們都拿這玩意兒賭鬥用？沒人吃它嗎？這東西很吃的。」
苗雲兮的話讓莫闕失笑；「可它不頂餓啊。除了湯鮮一些之外，沒人樂意吃它。」
苗雲兮搖了搖頭：「我帶了簍子，咱們抓一起回去吧。我拿它包包子，一定好吃。」
苗雲兮說完，彎腰開撿。是真的撿，這裡的螃蟹似乎沒人吃的原因，個個有半斤左右又肥又大。
莫闕初時幫著她忙活一下，等到苗雲兮背上的那隻簍子越裝越多。
他頓時猶豫了；「隨便撿幾隻吧，你裝這麼多，你那阿奶見了一定會生氣的。這玩意拿回家裡一天就臭，還是那種惡臭逼人型。叫你阿奶知道了，你倒沒什麼，可是你阿爹怕是要倒霉了。」
苗雲兮頭也不抬：「那是他們不會吃，到時我進廚房給他們做成餡，包成包子……」
「那也得你阿奶樂意叫你鑽灶房，別忘了，雲哥兒，你是男人不是女人。」
莫闕的聲音淡淡的，但裡頭警告意味很強。苗雲兮一驚，她又忘了自己是個小子！還是叫她媽給隱瞞了十幾年的苗家男丁。
「我，我知道了。」
苗雲兮停了手，她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這條小溪上下游多到不可思議的螃蟹。
「哎，看著這麼多的大閘蟹不能吃，真可惜。」
莫闕古怪地看她一眼：「你還是想想回去怎麼說吧。你阿奶看在錢的份上，許是能讓你做幾天胭脂。可是叫她金孫進灶間做飯，那是想也別想！」
苗雲兮一想到她阿奶對她這個大孫子的上心勁，頓時啥心情也沒了。
「雲哥兒！雲哥兒？」
苗雲兮從灌木叢后一探頭：「阿爹，我在這兒！這裡有個溪流，你渴不渴，過來喝點水啊？」
「不用了。阿爹不渴，菊花割的差不多了，你們都采了多少？」
苗雲兮扯著裝了大半螃蟹的背簍往外拖：「阿爹，我抓了些八爪，咱們回家吃這東西做的包子！」
苗雲兮記得家裡有野菜的，她打算回去把螃蟹上鍋蒸一下，取了裡頭的膏黃拌著野菜做餡。
苗老三背著一背簍的菊花走到兒子面前一掃，頓時驚呆了臉。
「你弄這麼些個八爪做什麼？這是想斗到什麼時候？我跟你說，你阿奶最多讓你留三五個，多了一定會叫她扔出去的。」
「爹，這些東西能吃啊，最多費些柴，你放心吧，我做飯可好吃了，等回去你嘗嘗。」
苗老三被兒子這話嚇著了：「雲哥兒，你莫不是傷著了頭，你一個男人鑽啥灶房啊，她要是知道我沒攔著你，一定會把爹趕出家門的！」
敢讓苗老太的金孫孫做飯，那簡直跟殺了她一樣，更別說苗家的媳婦了。到時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挨罵！
「爹！我真沒說假話，這事吧，這事……對了，是莫闕說的。您也知道他是外來的，走過南闖過北。那是什麼都知道一些。他就看到一些流民尋了野菜和八爪里的膏黃一起做餡，吃得可香了。不信你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