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樓紫煙

周圍的下人都紛紛退去，夏覓雪跪在地上，顯得整個人的身子單薄至極。

身形單薄，到這話語卻是鏗鏘有力的，如此擲地有聲的話語，不禁使夏之章都心生敬佩。

想不到，只是區區一介小丫頭，竟然能夠發出如此豪爽的言論，看來還真的是不一般。

還記得，他的女兒原本並不是這樣的人，怎麼落了一次水，竟然出落得如此豁達了呢？

「起來吧。」夏之章開口，命夏覓雪起身。

夏覓雪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番豪言壯語，已經在夏之章那裡起了果效。

「你進來，父親有話對你說。」

夏之章語畢轉身離開，兩個人來到書房，書房房門緊閉，這樣的氣氛不禁使得夏覓雪有些不舒服。

「父親，您要對女兒說什麼？」

「父親是想問，關於潘維與潘尚的事情。」

原來是他們叔侄二人。

怪不得要關閉房門，看來是有目的的，的確，他們叔侄二人的事如此重大，如果不關閉房門來以此烘托氣氛，那也不在常理之中啊。

「父親是想現在就動手嗎？」

「除此之外，也沒有好的時間了，如今的朝廷已經開始逼迫，倘若真的不能做出明確的結果來，恐怕龍顏震怒，夏家也會被牽扯的。」

夏覓雪點頭，聽了父親的話，不禁有些覺得好笑。

其實說白了，父親還是爭強好勝，官中的大臣倘若無能，也只是皇上和大臣們的事，和整個家族有什麼關係？父親既然對她說出這種話，定是嚇唬自己從而使為他效力罷了。

「好，放心吧父親，女兒定會給您安排好的。」既然如此，那就看透不說透吧。

花翠樓，乃是城中比較熱鬧的場所，不少達官貴人都會到此一游，到此——嫖娼。

然而潘維也不意外，既然同為男人，那麼肯定會難過美人關。

「哎呦，我說這位姑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是大男人來的地方，你一個姑娘……」

來到花翠樓時，夏覓雪因著害怕自己遇到危險，便在家中撥了幾個家丁過來。這家丁個個都是血氣方剛的，這下看到了這麼多的姑娘，立刻獃頭獃腦地愣住了。

唉……

夏覓雪搖搖頭。

這些沒出息的人啊！

「我是來找人的，請問你們花翠樓的紫煙姑娘在不在？」

老鴇一聽是要見花翠樓的頭牌，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伸出手便準備大撈一把。

「紫煙姑娘可是我們花翠樓的頭牌，你要是想見他，你得給我這個媽媽點好處！」

老鴇張口，塗抹橫飛得真是讓夏覓雪緊皺眉頭。

世人真是人心薄涼啊，本是舉手之勞的事情還非要趁機撈點什麼，原來人的心就是這樣狹隘。

「這個總夠了吧？」夏覓雪將一張白花花的銀票塞在對方手中。

老鴇的職業病就是見錢眼開，看見這白色的紙張差點口水橫流。

「好好好，你，快點帶這小姐去找紫煙姑娘。」

老鴇隨便抓來個丫鬟，便將她推給了夏覓雪，隨即看著銀票，彷彿看著自己家孩子似的越看越喜歡。

夏覓雪吩咐家丁在樓下等著，自己便隨著丫鬟去了二層閣樓。

樓梯不抖，且這樓梯上還漂灑著淡淡的清香，樓上房門緊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內部淡黃色的珠簾。

看來紫煙姑娘應該是個不張揚的人，這房間周圍尤為安靜，看來她的心性也是個安靜的。

「咚咚咚……」敲了三下。

「進來吧。」

聲音柔軟，語氣中帶著沉穩。

推開門，清爽的氣息撲面而來，使人神清氣爽。

「這是薄荷的香氣，姑娘不會聞不習慣吧。」

這女子身著淺藍色紗裙，頭髮上僅僅插了一根簡樸的發簪，整個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這樣樸素的姑娘竟然是青樓女子，若不是親眼所見，夏覓雪定是不會相信的。

「姑娘可是紫煙？」

「沒錯。」紫煙語氣平靜，回答完之後便不再多言，彷彿等著對方的回話。

這樣處之泰然，如此靜謐的性格還真是少有。

「紫煙姑娘難道不想知道我是為何來找你的嗎？」

「姑娘若想說便會說，我又何必強求呢？」

紫煙微微一笑，召喚夏覓雪進來，給對方沏了杯茶。

茶水是上好的龍井，這姑娘可是青樓頭牌，穿著打扮不講究，竟然把目光放在茶水上，看來這個人定是很注重待客之道。

「今日前來找我的竟然是一個姑娘，還真是稀奇呢。」

「怎麼？以前沒有姑娘來找過你嗎？」

「姑娘。呵呵，小姐真會說笑，這裡可是青樓，除了媽媽和青樓接客的姑娘們，哪裡還有其他姑娘了。」

夏覓雪沒有看錯，當紫煙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出竟然露著深深的疲憊感，這種感覺，倘若不用心觀察，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像是對世態炎涼的一種感嘆，也是對隨波逐流的一種釋懷，反正這樣的眼神，甚是讓夏覓雪沉靜其中。

她很想弄明白，這個姑娘的身份背景究竟如何，又是……如何與潘維扯上關係的。

「姑娘可認識潘維？」夏覓雪直接開門見山。

「小姐想說什麼？」

紫煙是個聰明人，好端端的青樓，可是使男人魂牽夢縈的地方，哪裡還會容得下女兒家呢？可是今天好端端的卻出現個姑娘家家的這已經很詭異了，這又突然提到了潘維，這可是更加讓人匪夷所思。

「既然姑娘如此直爽，那本小姐就只好開門見山了。姑娘可是潘維的相好嗎？」

「相好？」紫煙微微一笑，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彷彿對這辭彙甚是諷刺。

「小姐說笑了，紫煙姑娘這輩子接的客可能比小姐您府上的家丁都多幾倍，若以『相好』兩個字做點綴，小姐不嫌髒了這個辭彙嗎？」

夏覓雪心中一痛。

風塵女子似乎坦蕩得很，眼眸中絲毫沒有壞心思，紫煙所為青樓女子，但卻行的正直，簡直比夏若微都強上幾倍。

「紫煙姑娘，您誤會了。」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夏覓雪心中甚是難受，就好像，提到了別人的痛處，自己也感同身受了一般。

「紫煙姑娘，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潘維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屢次為他以身犯險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紫煙聽了這話，語調提升了不少。

這是被人點中心中軟肋后的表現，看來她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