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放走一個壞人

「你別急，王隊長不妨聽我講個故事。」雲燁突然話鋒一轉，對著王海波微微一笑。

王海波神色一凜，剛想阻止雲燁，不料雲燁不等王海波回答便開始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有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他的警齡高達二十年，可是他一直在基層待著，每個月只能拿著微薄得不到五千的死工資，關鍵的是他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呢，他當然不甘心每月只有那一點的死工資。」

「他從警二十多年，再怎麼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是升職加薪的事情每次都輪不到他，基本都是在半路就被別人截胡了，眼看著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自己卻還是一直呆在原來的那個位置，他當然很不甘心，他想升值，想加薪，不想一直呆在基層受人管教。」

「可惜的是他的能力其實並不出眾，所以他一直沒有機會，直到一個雨夜，他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對方告訴他只要稍微從證物室里拿出點小東西來就可保他升官發財，而那證物，正是和那警察正在經手的一件案子有關係。」

「他其實是想拒絕的，可是對方的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直接給出五百萬，外加一個大隊長的職務，條件就是只需要他從證物室里拿出一個小東西即可。」

王海波在聽見雲燁說道這裡的時候，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連帶著身邊的兩位下屬也是冷汗涔涔。

王海波其實很想阻止雲燁在繼續講下去，但是礙於周圍環境，只能臉色鐵青的死死盯著夸夸其談淡的雲燁，那眼神，彷彿恨不得立馬把雲燁的嘴給縫上一般。

雲燁自是感受到了王海波的視線，對此他只是微微一笑，緊接著又風輕雲淡的開口。

「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那個警察一時沒忍住，就答應了。可惜的是在他和對方交易的時候恰巧被他的同事們給看見了，那個警察就給他的同事們每人許諾一百萬，他的同事們也答應了，並且發誓為此保密。」

「果不其然，那個警察不久之後就升到了大隊長的職位，同時對方也再次找到了他，表示出了要長期合作的意願，並且許諾給他和他的知情的同事們每月五萬，辦一件事最少十萬。」

「但對方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他和他的同事們必須得聽對方的，不然就去戳爆他的事情。那個警察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了，接下來的時間陸陸續續的為對方辦了不少事情，同時自己也是賺得盆滿缽滿，荷包也是鼓得不能再鼓。」

雲燁說后，笑吟吟的望著王海波和他的兩個同事，只見三人的臉色都是一片煞白，額頭上不斷的有細密的汗珠流下。

「而且我據我說知，王隊長手下好像有不少東西哦……」

雲燁自然不會無聊到去關心一個刑警隊長的私生活，不過巧的是那個和王海波合作的人正是集團里的一個高層人物，並且一直對董事長的位置虎視眈眈，所以雲燁對於他的事情自然是很感興趣的。

他和萬無涯收集了不少集團高層人物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就是指望以後用來威脅那些人的，沒想到今天卻意外的派上了用場。

雖然這件事之後那些人會變得謹慎許多，自己以後在集團里的處境會變得更加艱難，但是卻換來了一個人活命的機會，這個怎麼看都是值得的！

只有當失去了才會知道，生命是多麼的可貴，一個人或許死了就死了，但是他的親人卻會因此而陷入無盡的悲慟之中。

「你想幹什麼？」王海波臉色鐵青的望著雲燁。

雲燁聳聳肩，略顯無奈的說道

「我只想我同學得到應有的治療而已。」

「你……」王海波臉色微黑的盯著一臉平靜的雲燁，我這算是被一個小屁孩威脅了嗎？

「你知不知道，被怪物咬的人十有八九都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把這個女孩送去醫院發生了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嘛？！」

雲燁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這不還有十之一二的機會不會變成那樣了嘛，我記得我有個同學受傷了之後就沒有病變，這說明我同學還是有機會的吧。」

「你確定要這麼做？如果她在醫院突然發狂呢？」王海波臉色微沉，語氣不善。

「我相信王隊長的辦事能力，你肯定不會讓我同學單獨去接受治療的吧？」雲燁突然一臉燦爛的笑道

「而且我這個人嘴巴並不是很嚴實呢，我情緒不好的時候就特別喜歡發牢騷，如果說出什麼話來，希望三位可不要怪罪於我才好。」

王海波自然聽出了雲燁語氣中的威脅之意，臉色鐵青的對著身後的兩個醫務人員說道

「你們先給這位女同學治療。」

那兩位醫務人員聽聞，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那可是被那種怪物咬過的人，如果治療的時候突然發狂給自己來一口怎麼辦?

雲燁一看那兩個醫務人員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對著王海波說道

「王隊長，借你身上腰帶一用。」

王海波聽聞直接把身上的腰帶取了下來，丟給了雲燁。

雲燁轉過身蹲在宋甜的面前，溫柔的說道

「我現在需要把你雙手綁好，你明白嗎？」

宋甜乖巧的點了點頭，一臉虛弱的開口道

「謝謝。」

「好好活下來。」

雲燁柔和一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宋甜的雙手綁了起來，在綁結實的情況下也沒有弄疼宋甜。

那兩個醫護人員見狀，這才提著醫藥箱走進教室，其中一個男醫生模樣的人凝重的說道

「病人失血過多，我們得馬上回醫院進行輸血。」

「王隊長，接下來就辛苦你了。」雲燁轉頭對著王海波微笑著說道，雖然是在笑，可其中的威脅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張濤，王顧，你們兩個和他們一起去醫院，隨時觀察那個女孩的情況，如有不對，及時上報。」王海波對著他的兩個下屬揮了揮手。

兩人點了點頭，幫著把宋甜抬下了樓。

「秦岳，張海，你們兩個也去看著點，順便通知宋甜同學的家長。」雲燁轉頭對著兩人說道。

秦岳剛想問說不是有警察了嗎？還要我們去看著幹什麼？不過被張海拍了下腦袋，用力拉著他跟在了幾人身後。

在路過雲燁身邊的時候，張海意味不明的對著雲燁點了點頭。

「他們走了，現在我們來談一下走廊外那具屍體的事情吧。」王海波語氣平緩，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心下卻想的是，小子，你不是很橫嗎？現在落在勞資手裡了吧，威脅我？看勞資不弄死你！

雲燁看著王海波不懷好意的目光，瞬間就想通了王海波心中打的是什麼算盤，對此只是笑了笑，「人是我殺的，不過我那是屬於正當防衛。」

王海波一愣，沒想到雲燁這麼爽快的就招了，不過還是表現出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正當防衛還是什麼你說了不算，這需要我們警方來調查。」

「是嗎？」

雲燁對此不置可否，「那我就和你們走一趟吧。」

王海波沒想到雲燁竟然如此爽快，本來還想看一下雲燁掙扎，害怕的表情呢，然後自己在藉機好好修理他一番，卻是沒想到雲燁從頭到尾臉色都是異常的平靜，這讓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說不出來的憋屈。

以前被傳喚的普通人那個不是戰戰兢兢，一副生怕做了什麼錯事的樣子，而面前這個學生卻是一個異類，從頭到尾表現得異常平靜，即使剛才才殺了一個人並且順帶還威脅了一個刑警大隊長。

「帶走！」

……

江州警視廳廳、長辦公室里……

穿著黑藍警服，身材臃腫，肥頭大耳的警察局局長正一臉媚笑，對著電話里的那一頭點都哈腰的說道

「明白明白。」

「記住，千萬不能放走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知道嗎？」從電話里傳出一個咬牙切齒的森冷陰寒聲音。

光從聲音就能判斷出電話那頭的主人心情並不好。

「是是是，絕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肥頭大耳的局長聽聞緊張的抹了把臉頰上的油膩汗珠，語氣獻媚道。

「……」

掛掉電話之後，局長汪譚一臉后怕的抹了把臉上的汗珠，他怎麼也沒想到那樣大人物的孩子居然在自己轄區了出了事，這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天塌下來一般恐怖事情，並且，事情並不只是這麼簡單……

汪譚稍微思索了一下后對著門外大叫了一聲，「小何！」

門外走進一個帶著眼睛的青年男子，一臉恭敬的問道，「局長，什麼事？」

「靖宇中學那件案子是王海波在負責對吧？」

「是的。」眼睛青年狐疑的望了眼一臉肥肉的局長，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來。

汪譚剛準備說什麼，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原本渾濁的雙眼立馬閃過一絲精光。

沒想到啊，他的消息居然這麼靈通。

「局長？」帶著眼睛的青年警察狐疑的叫了一聲，他不明白為什麼局長把自己叫進來之後又突然不說話了，只是死死的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難道……眼鏡警察的腦海兀的閃過一個香艷的畫面。

「……沒什麼，你先下去吧。」汪譚對著眼鏡警察擺了擺手，在眼鏡警察出去之後，才緩緩的接起了電話。

……

嘎吱~

審訊室老舊的大門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三個身材高大的警察，帶頭的王海波對著詢問的兩個青年警察擺擺手說道

「你們先出去吧，局長說這裡交給我們三個。」

兩個小警察狐疑的望了眼對面臉色平靜的雲燁，又望了眼走進來的王海波三人，很明智的什麼話也沒說，收拾好東西和同伴飛快的走了出去，出去之前還給了雲燁一個憐憫的眼神。

雲燁狐疑的望著進來的三人，原本都快要結案了，那兩個小警察都說可以判定為正當防衛，不明白一進警局就消失的張海波現在回來幹什麼。

「雲燁是吧，你可知罪？」張海波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被拷在椅子上的雲燁。

雲燁心中一跳，從王海波的話語中感受到了不好的味道，不過還是保持平靜的面容說道

「知罪？知什麼罪？是那位同學先攻擊我的，我只是正當防衛而已。」

「是嗎？」王海波和他的兩個同伴對視了一眼，笑眯眯的說道，「看來我們這位犯人並不是很配合我們啊。」

「既然不好好配合，那看來就只好使出點其它的手段了。」其中一位身形雄偉的警察面帶不懷好意的笑容，摩拳擦掌著走了上來。

雲燁蹙眉

「你們……」

不過話還沒有說完，腹部就受到了一記劇烈的拳擊。

只見王海波提著缽盂大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雲燁的肚子上。

「哇……」

雲燁一張臉直接因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乾嘔出聲。

「你們……」

雲燁話還沒有說說完，又是一個拳頭猛的打在了他的腹部。

嘭！

雲燁連人帶椅直接被打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

嘴角滴落出猩紅鮮血，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剛才王海波的話語是什麼意思了

「你們，嚴刑逼供！」

「哈哈，話可不能這麼說，只是犯人不太配合，我們使出點手段而已。」

王海波哈哈一笑，腳尖狠狠的踢在了雲燁的胸膛之上。

由於兩隻手都被手銬拷在了鐵椅兩邊的扶手上，雲燁根本沒有手來進行還擊，只能被動的挨打。

嘭！

雲燁再次被踢飛出去，沿著地面滑行了好幾米才堪堪停下來。

「小子，你不是很能說嗎？你再說一句試試！」

王海波面露暢意的笑容，一臉得意的叫囂道。

他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威脅了，而且聽他的話語居然還掌握了自己不少的黑料，這對於他來說當然是不能容忍的，他在當時就巴不得弄死雲燁，可惜當時人多眼雜，沒有機會，不過現在嘛，機會來了！

王海波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眼中殺意盎然的又是一腳對著雲燁腹部狠狠踢去。

雲燁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皮球一樣，被三人不斷的踢來踢去。

「你們……千萬別讓我出去，不然，嘿嘿嘿……」

雲燁瞳孔猩紅，嘴角掛著猩紅的血液，對著三人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齒在昏暗的燈光中顯得尤為突兀。

雲燁的笑容讓三人心中一跳，一個小屁孩，居然在警察局威脅警察？

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王海波回過神來又羞又怒，自己居然又被他威脅了，一天之中居然被同一個人威脅數次，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小屁孩，這讓他感到無法接受，頓時腦凶成怒惡膽向邊生，面露狠色怒吼道

「你小子別想太多了，得罪了那樣的人你沒機會出去了！」

說著一拳打狠狠在了雲燁的臉上。

嘭！

這一拳比先前的任何一拳都要重，只見雲燁直接被打倒在地，半邊臉頰都青腫了起來。

王海波就像條瘋狗一樣，對著雲燁腦袋，胸膛，腹部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自己的身上，雲燁硬是咬著牙次一聲不吭，任憑身上如何痛苦難耐，雲燁都不允許自己在這樣的人面前丟臉！

其餘的兩人面面相覷的看著發瘋般的王海波，和一聲不響的雲燁，滿臉楞逼。

今日王海波這傢伙怎麼這麼容易發怒？

其實這也是當然，王海波本就不是一個心胸豁達之人，在局裡的風評並不是很好，不然怎會連續二十多年都在基層？並且每一次升值都能輕而易舉被別人截去？

而且最重要的是雲燁還不知道怎會回事救掌握了他的重要證據，這個證據足以讓他的一切都化為烏有，而且極有可能會有牢獄之災，這對於現在的王海波來說，絕對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現在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幹掉雲燁！趁他什麼都沒說之前幹掉他！即使之後會被責罰，但是憑藉現有的關係來說，絕對不會太重！

這個買賣，絕對划算！

不行，再打下去要出事，局長可是說了的，傷痕可以有，但是不能鬧出人命！

因為要把他推上法庭給那位消氣的。

在邊上待著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一個急忙去拉住暴怒的王海波，一個急忙把雲燁從王海波的拳頭下解救出來。

剛把兩人分開，一個青年警察就小跑了進來，氣踹噓噓的說道

「報告，億聯商場發生大規模暴動，局長叫我們速去鎮壓。」

那個小警察看著審訊室里畫面一時間陷入了楞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