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撕裂般的痛楚

黑洞洞的槍口冒著縷縷硝煙，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眾人的耳畔久久回蕩。

和萬無涯對陣的黑衣人看向馮老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爽，不過隨即便一閃而逝，默默的低著頭走到了馮老的身後。

圍觀的六個黑衣人也是並沒有說什麼，一副已經習慣了的樣子。

他們的理念就是這樣，強者，就可為所欲為！

即使你正在和對方決戰，只要我比你強，我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打斷你。

不服？可以，戰敗我！

不然就給我乖乖閉嘴！

雲燁一臉驚恐的看著踉蹌後退的萬無涯，只見萬無涯雄壯的身軀在後退了幾步之後，終於無力的癱倒在地。

「無涯叔！！！」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雲燁踉踉蹌蹌的跑到萬無涯的身前，使勁的想要把萬無涯拉起來，嘴裡不住的喊著

「無涯叔，無涯叔，你起來呀，起來啊……」

猩紅的血液在萬無涯的心臟處擴散，不一會兒便染紅了衣襟，白色的寸衫整片被染成了鮮紅。

只見萬無涯臉色煞白的，一臉焦急的看著雲燁，「少爺……少爺快跑……」

「我不要我不要，無涯叔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好不好……嗚嗚嗚……」

晶瑩的淚珠順著雲燁的臉頰流下，像是連線的珍珠般在地面上不斷的濺起朵朵水花。

此時的雲燁哪還有平日里溫和謙遜的模樣，他現在哭得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素白的雙手死死的壓在萬無涯的胸口，他一味的認為只要按住了傷口就不會流血了，這樣他的無涯叔就不會離開自己了。

「少爺，接下來的路……就要您獨自一人了，無涯……難以陪伴……」

萬無涯充滿眷念的目光緩緩掃過雲燁哭得像個孩子一樣臉龐，伸手想要幫雲燁擦拭掉臉上的眼淚，可是就在手上升到一半的時候，那隻溫暖的手掌，無力的垂落在地上……

「……」

雲燁獃獃的看著萬無涯灰白的臉龐，他很想從那雙已經沒有神採的眼睛里找出讓他熟悉眷念的目光，可惜無論他怎麼睜大雙眼，內心怎麼狂吼，那雙眼睛，灰白如初……

冷，無比的冷，如墜冰窖般的冷，為什麼，太陽明明這麼毒辣的，為什麼我會感覺這麼冷呢？而且……心好疼！

身體，也好疼！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疼？

彷彿全身要被撕裂了一樣，那就把我撕裂吧，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值得我留戀的呢？

沒有了，已經沒有了！

哥哥生死難料，小煙被凌辱致死，現在就連唯一的無涯叔也死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誰能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喜歡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離我而去！

上天，為什麼這樣對我？

活著……真的好難！

身上傳來的痛楚越來越劇烈，彷彿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撕裂一般，如潮水般的疼痛不斷的湧入雲燁的大腦。

大腦中一片末日景象，魂海中電閃雷鳴，腦海翻騰，一朵朵巨大的浪花從海面上翻騰而出，彷彿誰想要吧整片腦海都要翻轉過來一樣。

腦海動蕩不堪，就連大海的上空都出現了絲絲裂縫，漆黑的裂縫在副末日的景象里更添幾分毀滅的氣息。

但是就在這一副末日般的景象裡面，卻有一顆幽綠色的珠子靜靜漂浮在半空，就像是一個悠閑的大老爺一樣，任你下方如何翻江倒海，我照舊悠然自得。

而雲燁顯然是不知道腦海里的情況的，身體各部撕裂的疼痛如潮水般湧入他的大腦，痛感神經就像是一根根鋒利的金針般直插雲燁大腦最深處，直達靈魂。

劇烈的疼痛直達靈魂，彷彿自己的靈魂也要被撕裂了一般。

那是怎樣的疼痛啊，劇烈的疼痛使得雲燁身軀顫抖，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任由指甲刺破手心，任由猩紅鮮血滴落。

而他彷彿沒有發現一樣，只是獃獃的看著已經面容灰白的萬無涯，可是如果有人用心的觀察就可發現，雲燁的瞳孔已經沒有了任何焦距，那雙可以清澈見底的雙眸漸漸的被一抹猩紅所替代。

而這一幕在那幾個黑衣人看在眼裡則是雲燁因為憤怒而身軀顫抖的表現了。

只見一人大聲嘲笑道

「哈哈，你們看見沒有，這個弱雞居然還會憤怒，真是不可思議。」

「可惜呀，他就是再憤怒，他又能把我們怎麼樣呢？哈哈哈……」

「嘿嘿，憤怒是最無能的表現了。」

「嘖嘖嘖，這你們就不懂了啥，這不叫憤怒，這叫做憋屈，憋屈你們懂嗎？」

「哈哈哈，還是雷恩懂得多，我們還真不明白什麼叫做憋屈，哈哈哈。」

「行了，把他帶走，任務要緊。」一直沒有說話的馮老面色不悅的打斷了幾人的嘲笑，冰冷的眼神朝著一個人撇了眼，「奧沙丁，你去把咋們尊貴的客人給請過來。」

那個名為奧沙丁的黑衣人立即心領神會，一臉獰笑的向著跌坐在地上的雲燁走去。

「雲少爺，跟我們走一趟吧！」

奧沙丁一手抓住雲燁的手臂，想要把他給拽起來，

很快，奧沙丁就發現一個讓他驚訝的事情，不管他怎麼用力的去拽雲燁，雲燁依舊跌坐在地上，全身顫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彷彿，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雲少爺，看來還是我太溫柔了啊。」奧沙丁幾次都沒把雲燁給拽起來，感覺面子上掛不住，所以他決定給雲燁一點苦頭嘗嘗，

他冷笑著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合金匕首，合金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噗嗤……

匕首刺入身軀，鮮血綻放於半空，可是奧沙丁卻是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原因無他，自己居然刺偏了？

隨即更讓奧沙丁驚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雲燁機械的轉過頭，臉上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你知道嗎？這樣很疼的。」

奧沙丁被雲燁的笑容瘮得慌，隨即一臉兇狠的怒吼道，「小崽子，下地獄去吧！」

「啪！」一隻帶著艷紅鮮血的手掌兀的搭在了奧沙丁的右手臂上。

奧沙丁見狀，正準備暴起發難，但是他的臉色很快被驚異所代替。

只見那隻沾著鮮血的手掌緊緊的握住他抓著匕首的右手，緩緩的向前抽出，抽出的匕首帶起一片鮮血，而雲燁彷彿毫不知覺一樣，臉上依舊是一臉燦爛的笑容。

這人是魔鬼嗎？

奧沙丁臉皮跳動，只覺得眼前這個帶著莫名笑意的少年是那麼的滲人，嗎的，勞子這麼多年以來就沒看見過如此鎮定自若的從自己身體里拔出刀子的人。

他嗎的，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奧沙丁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掌，可是任由他怎麼努力，那隻染血的手掌就像是一把大鉗一樣，狠狠的夾著自己的手掌，不管怎樣都抽不出來。

「嘿！你在搞什麼，不就是一進一出的事嗎，怎麼還沒完！」身後的人見這人刺下一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不耐煩的催促道。

奧沙丁在內心吐槽道，你們懂個屁！要是真如你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嗎的！

由於他的身體是背對著後方的幾人的，恰巧剛剛好把雲燁給遮住，所以後方的人自然也就看不見這裡的情況。

細密的汗珠從黑衣人的額頭滴落，他感覺這事真他嗎的邪門，而且這個少年的笑容實在是有點恐怖……

現在的雲燁已經被巨大的悲慟說籠罩，疼痛欲裂的撕裂感不斷的衝擊的著雲燁的心神，他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為什麼？這種全身彷彿快要被撕裂的的感覺會這麼熟悉呢？

好像，好像以前就經歷過一樣，那是多久以前呢？奇怪，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全身的血液彷彿快要沸騰起來了一樣，好像又有使不完的力氣了，而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物體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中，濺起一片猩紅鮮血。

當他聞到這熟悉的味道時，他突然發現，原來這個味道也不是這麼令人作嘔。

反而突然有一種攝人心脾令人著迷的味道，好想，好想沉迷其中。

嗯，就從眼前這個螻蟻開始吧！他的鮮血，也一定很好聞。

「咔嚓咔嚓……」

隨著雲燁的手掌不斷用力，奧沙丁被握住的手掌直接被捏碎了！

骨渣碎裂，鮮血迸射！

「啊！！！」

奧沙丁臉色猙獰著痛苦大吼。

嗯，就是這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叫聲，真好。

雲燁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這一幕正好被痛苦的黑衣人所看見，只見他驚懼交加的大喊道。

「你……你這個惡魔！」

惡魔嗎？好像有人以前這樣說過欸，是誰呢？

管他呢，只要我高興就好了！

真的好激動，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哈哈哈，真是高興！

雲燁輕而易舉的奪過了黑衣人手裡的匕首，匕首入手，雲燁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因為興奮劇烈的顫抖，流動的血液因為激動而不住的沸騰！

「呲……」

沸騰的血液從傷口滴落，在地面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並冒出陣陣白煙，伴隨著的還有著不斷從身體表面冒出的黑色污濁。

他驚恐的樣子，好可愛。

既然這麼可愛，那就殺了吧。

雲燁心念轉動之間，右手手起刀落，在奧沙丁驚恐的面容和他身後人獃滯的表情中一下子割裂了他的喉嚨。

「啊！」

奧沙丁慘叫一聲，雙手緊捂自己的喉嚨，一臉驚恐的望著雲燁，直直的向著身後倒去。

而奧沙丁的慘叫聲則把身後的眾人拉回了現實，只見原本生無可戀的雲燁此時卻是手握匕首，一臉興奮的望著慘叫倒地的奧沙丁。

滿身染血的雲燁，就像是一個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一樣，而他的表情，卻是那樣的沉迷和陶醉。

彷彿殺人對他來說就像是一種愉悅，一種享受。

這……是什麼怪物？！

雖然在場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存在，可是他們卻沒有見過有人殺人還能露出這種享受的表情的。

這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