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沐雨?慕語?
()「小心！」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還不待江蘺反應過來，無數的蔓藤就從花木之間迅疾的射出，將她捆綁起來。江蘺手握風吟正打算把縛在腳上的蔓藤給割斷，卻又有更多的細藤纏上了她的手腕，一圈一圈，密密麻麻得讓她不得動彈。蔓藤將她往上一提，直接就拽到了碧殊仙子面前。「仙子這是什麼意思？」江蘺看著被捆成粽子的自己，不安分的掙扎了幾下，換來的卻只是更緊的束縛，「仙子若是想讓我上來，直說便是，何必如此呢？」「這樣不是快得多麼？」碧殊仙子讓蔓藤將江蘺的手腕抬到自己面前，觀摩著江蘺手中的劍。碧殊伸了手似乎想要摸上劍身，卻停在了一寸的地方，剛好在劍氣之外，沒有被震顫的風吟劍給傷到。碧殊輕哼了一聲：「樣子倒是變了，脾氣卻還是這麼不討好。我差點就認不出來了。」轉向江蘺的時候，諷刺已然盡去，目光中的莫名的憐憫卻更深了一層：「你可知道，我為何如此討厭沐雨？」江蘺直覺這氛圍有些不對，警惕的看著碧殊仙子反問道：「為何？」「因為你的長風師父，就是為了她入的魔啊……」碧殊仙子在江蘺的耳邊輕語，「流離一定不知道，長風和慕語，可不只是師徒哦。」江蘺心頭一凜，低了頭不去與碧殊仙子對視：「仙子在說什麼，江蘺一句也聽不懂。」「不懂么？」碧殊仙子把江蘺弄上來之後態度倒是好了許多，深深看了江蘺一眼，忽然意識到什麼笑了出來，「我倒是忘記了，流離可還算是魔族的餘孽。你且放了心，我即便是喜歡嚼舌根，看在長風的面子上，也不會將這事給說出去。」江蘺一邊不安，一邊卻又對碧殊仙子說的話上了心，猶豫著沒有開口。「看樣子你是不知道了。也是，那兩人一直顧忌著你，遮遮掩掩的，以你的性子能發覺這事才是稀奇了。」碧殊仙子也不管江蘺是否理會，自顧自的說開來，面色柔和的許多，卻帶上了一絲苦澀，「你有沒經歷過這些事，對情愛一事也不甚明了，自然是看不出這兩人間的古怪。我卻是一直愛慕著長風，那兩人間的眉目傳情，當真是看得我如鯁在喉。偏偏，又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若是捅破了，這花鏡他恐怕是再也不會來了的。」「仙子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江蘺嘆息一聲，卻不是在否認自己是流離。碧殊仙子如此篤定，江蘺即便再怎麼辯解也是沒用，倒不如認了更輕鬆些。只是……「就算長風師父是因了慕語而入魔，那又能說明什麼？」「你不信？還是不肯信？」「仙子，我只是為沐雨而來的。」江蘺沉眸看著碧殊，「無關的人與事，就不要再提了。」「無關？」碧殊仙子也不惱，反而鬆開了蔓藤，「無關的話，你又怎麼會到我面前來？」「我……」江蘺堵了一下，偏過頭去，「我只是覺得她和慕語長得太像，忍不住罷了。就像仙子您手下的琉璃一樣，只不過是相像而已，不是么？」「哦？只是相像？」碧殊倚在榻上，「不是一個人么？」江蘺心中微跳：「一個是白狐，一個是幽族，怎麼會是一個人？」「你是這樣想的？」碧殊低眉思索了一下，才幽幽說道，「也是，面上慕語不過是一個小童，注意她的人也不多。當年之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也很少有人了解情況……我也只是大約知道，長風入魔，叛離天庭，是因為慕語死了，死在天將手中……」「死……了？」江蘺聽聞這話，不覺愣住了，目光霧氣一般渙散開來。「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碧殊寒涼的手掌覆上江蘺的面龐，將江蘺從漫散的思緒中拉回，「我也不知告訴你這些，到底是不是對的……也許像長風一般，什麼也不讓你知道，會更好一些也說不定……」江蘺輕輕的擋開碧殊仙子覆在面上的手，後退了一小步：「騙人。」「哈？」「騙人……都是騙人的！」江蘺直視碧殊仙子，「仙子怕是痴了……仙子將沐雨與琉璃都留在花鏡之中，又是這樣子取名，還讓琉璃練那些個似是而非的劍法，難道不是存了讓師父留在您身邊的想法么？仙子那般臆想慕語，將種種過錯都栽在她的身上，甚至覺得那個幽族便是慕語，難道不是因了太過執著，而將怒氣都發在無辜的人身上么？仙子……清醒一下，長風師父都已經入魔了，已經不可能再回九天了啊！」「琉璃確乎是我撿回來的……沐雨卻是自己湊上的……」碧殊仙子沉聲道，「你以為，我願意天天對著她那張臉？發泄？呵，我可不會為了發泄給自己找不自在！」「難道沐雨身上那麼多的傷痕，都是自己弄的么？」江蘺也不顧位份尊卑，直接沖著碧殊吼道。「你真以為，沐雨是那麼單純的人？」碧殊仙子看向江蘺的目光有些冷了：「我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自己的曾經，又是不是被別人利用。她既然想虐待自己，想博得別人的同情，我自然會成全她。我還沒好心到攔著她不讓她自殘！你被護在他們兩個的羽翼下太久了，也太過天真了……戰神長風不會看上一個只能被保護的女人，慕語也決計不會像你想象中那麼簡單！當年她在你面前掩飾，不過是只願意你看見她最真純的一面；現在的沐雨依然惹人憐惜，不過是因為那已經成為了她的面具，輕易不在外人面前展露。你是天真，不是愚鈍。已經給你點明了的事情，你難道真的不能分辨誰是誰非么？執迷的人，究竟是誰？該清醒的人，究竟是誰？」「狐性為狡，幽族善詐。你且記住了。」碧殊仙子眼角瞥到一抹紅裝，低聲在江蘺耳邊囑託后，便招來了蔓藤將仍舊怔愣著的江蘺直接拋下去，冷聲在眾人面前喝道，「你們請來了瑤光？你們以為這樣本仙子就會放過沐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