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清i上神的八卦
()瑤光帝姬對於江蘺調香的進度掐得詭異的準確,每次都在她堪堪要將一本書看完的時候,遣了沐雨送來下一本。江蘺每每看著沐雨迢迢跋涉而來,只將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她了就走,覺得瑤光帝姬真是……不辭辛苦的使喚新上任的小仙童。「吶……」江蘺並不看沐雨,只盯著地面喚住她,「瑤光帝姬為什麼不一次性的將書都送來?」沐雨轉過身,烏黑的髮絲垂落到腰間,一雙眼沉潭一般墨黑無光,幽幽的笑問道:「怎麼?不願意見到我?」「怎麼會……」江蘺被沐雨堵了堵,「我只是覺得,你這樣跑來跑去的……」「你思慮得太多了。」沐雨搖搖頭,輕聲打斷江蘺的話,「於我而言,瑤光救我於水火,平日里在瑤華宮也是閑著,還不如出來跑跑腿,我心裡反而更輕鬆一些。」「哦……」聽著這樣冠冕堂皇的說辭,江蘺沉默了半餉,卻只能尷尬的吭出這麼一個無意義的語氣詞。「問完了?那麼,告辭。」沐雨與江蘺從來都無多少話語。寥寥幾句,便是告別。江蘺將書放在膝上,卻沒有翻開。她與沐雨原本就不算熟悉。當年緊閉之時的失言,便將兩人拉的越發的遠了。她隱約察覺沐雨有著不為人知的目的,沐雨也甚是警惕的與她從無深交。當年……這樣的說法,真是讓人惆悵。如果不是她一時衝動的點破,或許現在一來二去的接觸,她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會好得多。她知她應該習慣這樣的生疏,可是她心裡終究有不能釋懷的惦記。她是沐雨,而非慕語。江蘺警醒著自己,卻依然容易混淆。「又送書來了?」偶爾浮上來的墨染看著發著呆的江蘺,甩了一個水花將她潑醒。「嗯。」江蘺有些無力用衣袖擦擦濺到自己頭上來的水花,並不惱怒墨染如今打招呼的方式。「幹嘛要用瑤光帝姬送來的書?」墨染的語氣有些古怪。「哈?」江蘺迷茫了一會,「為什麼不用?反正帝姬都送來了,難道把這些扔下然後去麻煩清玦上神么?」「哼哼。」墨染悶聲不答。「清玦上神的書倒是很多……送來的這些卻都是沒有的。」江蘺微微苦惱,「上神研究的東西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基礎一點的居然一本都沒有。」「那是。」墨染揭露道,「瑤光帝姬送來給你的書可都是從清淵殿里搜颳去的。若不是清玦上神要用的書下了禁制,只怕也一併搬走了。」「啊?搜刮?」江蘺略帶懷疑的睨了一眼墨染,「聽起來帝姬貌似很無良的樣子。真看不出來她會幹這種事情……你不會是忽悠我?」「瑤光帝姬在和清玦上神鬧翻以前,很是貪玩任性,對於清玦上神的東西,也是一向很不客氣的『借用』。若是上神什麼時候忘記設限制了,那就別想拿回來了,自認倒霉比較爽快。」「聽起來……」江蘺聽著墨染的敘述不禁莞爾一笑,「上神和帝姬的關係似乎很好?」「很好?」墨染哂笑了兩聲,「你應知道,加上隕落的三位上神,三界統共也只有四尊上神。若說他們幾位互相之間的關係很好,那倒是實話。不過清玦上神與瑤光帝姬,只怕是……清玦上神不計較那些個瑣事,或許是看在紫微大帝的面子上,或許以他的性子根本無意計較。瑤光帝姬能夠肆意妄為,不過是因了尚未觸動他的底線罷了。」說道這兒,墨染不知想到了什麼,頓了一下,而後繼續,「瑤光帝姬現在,不就是連清淵殿的大門都進不來了么?」底線?墨染的一頓,直接將這轉變的緣由給帶了過去,似是不願與她提及。江蘺眨眨眼,也不追問,反而很主動的岔開話題:「那倒真是可惜了,帝姬看起來很喜歡上神呢。」「瑤光帝姬就算是再怎麼喜歡清玦上神,也是徒勞。」墨染畢竟與清玦上神相處得極久,非常果決的做出這樣的論斷。「但是連瑤光帝姬都沒法打動……」江蘺很是糾結了一會,八卦了一圈發現根本沒有能和清玦上神相配的對象,最後異常遺憾的得出一句結論,「高處不勝寒。」墨染默了一會,卻是有些猶豫的否決了江蘺的想法:「那倒也不一定……」江蘺盯了墨染好一會兒等著他的下一句,然而卻沒了下文。「喂喂,不帶說一半吊人胃口的啊……」江蘺埋怨,「不一定是個什麼情況?」「額額,怎麼說呢……」墨染仔細的斟酌著用詞,「清玦上神既然為上神,資歷自然是比較悠久的了。因為上神原形本身的特質,他本來就極難動情……」「上神的原形是什麼?」江蘺及時的發問。「一塊石頭!」墨染有些惱怒江蘺的插話,「再插話我就不講了!」「好。」江蘺點點頭,表示配合。「除了這一點之外,他活得久的看過的世事也多。但凡有人愛慕於他,他總會去聯想緣由,九天之上的小仙又多半心思太過玲瓏,思慮也多,自然會被他排斥。在這一點上,瑤光帝姬是處於絕對的劣勢。瑤光帝姬身上的牽繫太過,要顧慮的事情也太多。雖然帝姬對於清玦上神的態度似是隨意而為,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與上神的聯姻會給她帶來莫大的好處。自然,上神也不會對她打開心門……」這世界好幻滅……本來一心一意打算放鬆心情聽聽八卦的,卻被墨染聯繫了一下現實,這讓江蘺覺得各種不美好。所幸的是墨染沒在上面緊揪,條條框框的給她分析,而是很快的回歸了主題。「……對於不懂情愛的清玦上神來說,什麼才能打動他呢?」墨染講就講,居然還賣個關子,「自然是純粹的,沒有絲毫雜念的感情。若是從出生起就一直出生在清淵殿,在如此純凈的環境之下養出的生靈自然不會有太多複雜的心思。而且對於清玦上神,會產生全然的儒慕與信任。當日子漸久,羈絆漸深——當然不是清玦上神的羈絆,他那麼淡漠的感情不可能主動生出這種牽挂。清玦上神面對這種他並不理解的情感會迷惑,會思索,也許不知不覺的,他就會淪陷……」「聽起來好……離譜?」江蘺聽完之後,很痛苦的找到一個詞來形容墨染的論述,「你這說的淪陷,不會是淪陷給你了?」「……你敢更天馬行空一點么?」「鮫人的性別在年幼的時候不是不明么?」江蘺爭辯道,「清玦上神一眼拙……」「鮫人!我說過了不要將鮫人與我相提並論!」墨染怒了。「不是你難道是我么?」江蘺很無辜又無奈的看著墨染。「看的出來我的眼睛里寫得什麼嗎?」墨染瞪大了一雙深灰色的魚眼。「唔?難道是……」江蘺有些心虛的捂著胸口,「真的是我啊……」「錯!」墨染果斷的否定道,「驚恐!海枯石爛天崩地裂的驚恐!」墨染自顧自的點點頭,然後補充道,「以及藐視……」這麼詭異的衝突情緒是怎麼在你眼裡呈現出來的?江蘺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