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貞節牌坊(八)
陸婧怡一家則是主動給難民挪位置,搬到鎮上居住,但還是會回來看家裡正在建得房子。
因為地基穩固,新房子沒有太大損傷,只是新建的那面牆被吹倒了!
如此,立貞潔牌坊的事,又被擱淺了兩天。
因為這場風暴,各地雖無大傷亡,但許多地方財物損失嚴重,各個村縣聯名上書。
等了足足半個月,還沒有音訊。
陸季臣道:「縣衙報州衙,州衙報省衙,省衙報兩部,兩部報三司,三司呈大內,大內報聖上!哪那麼快?」
李村長聽的瞠目乍乍,「我滴個乖乖,怪道是天高皇帝遠呢!這麼麻煩,這層層下來,便是陛下愛民如子,也不知到咱們老百姓手上的還剩多少!」
陸婧怡低聲道:「有也便是好的,就怕沒報!」
李村長讚賞的看了陸婧怡一眼,道:
「怪道是你們族長說這女娃娃不同尋常呢!」,李村長思慮著陸婧怡的話道。
「我在鎮上的時候,就聽說,陛下早些年就頒布了養廉金十萬兩,聽說只要縣老爺政績好,清廉,等退下來,就能得白銀十萬兩!他們自然不會多事!」陸婧怡道。
李村長聽了,也只得罷了,道:「好在這次風暴並沒有帶來傷亡,只是部分人家,咱們村盡咱們村的綿薄之力,附近幾個村子,就咱們村情況最好!」
「我們家在鎮上有商鋪,咱們家裡人就睡商鋪里就行了!」陸婧怡道。
李村長沉思片刻,「成」,「村子里的糧食都被昨天的暴風雨損壞了,幸而正遇芒種佳節!穀子還能搶收!」
說著,李村長就披上蓑衣,戴著斗笠,拿著鐮刀,穿著桶靴,到田間去了!
暴風雨雖然已經過去,但卻還在下著細細微微的小雨,再不搶收,怕雨又大了起來!
只有李大花和陸婧妍並著張丫丫陪著陸婧怡幾個少年男女!
張丫丫用桶接著外面的雨水,等接夠了雨水,就用來洗手臉。
李大花拿出她娘的胭脂,學著大人一般的模樣,梳著少女髮髻,塗上胭脂。
還在陸婧怡的臉頰上抹上一點暈紅:
「怡妹妹真好看!」
李大花長的不漂亮,胖胖的臉,才十歲,就已經超過一百二十的體重,月牙眼,通常不梳頭,頭髮亂糟糟的。
陸婧怡樂了!
佯裝嗔怪道:
「我給你告訴五十六乾娘,說你偷她的胭脂,看她從田裡回來,罰不罰你!」陸婧怡道。
「誒,咱們來踢毽子玩好不好?」陸婧研道,「我來出一道難題,咱們四個人圍成圈手拉手來踢,就看咱們夠不夠團結!」
「好!一邊踢,一邊報數!」
「一」
「二」
「三」
……
「五十六,五十七,誒,誒,誒!」
踢到最後,幾人跌到一處,不由得樂了起來,四個女孩躺在地上聊天。
「最近都沒有見天天喊怡妹妹小媳婦兒的向海了!聽說,他在學堂里念書?」李大花道。
「嗯,跟我二哥一處!」陸婧怡道,「不過,他是寄宿生,我二哥則每天都走一個時辰的路,從鎮上走回來!」
陸婧怡道。
「哦!只可惜,咱們不是千金小姐,不會作畫,要是咱們會作畫,咱們就把咱們在一塊的時光畫下來,以後,有了人家,也許會常常想起小時候來!」李大花道。
「我會!」陸婧怡道,「就是現在上哪兒弄毛筆呢?」
「那就用草樹枝畫好了!」張丫丫說道,「就在地上畫!」
陸婧研道,「不好,在地上畫,風一吹就散了,那也無趣!可惜靖安的筆墨紙硯都被我看不如我去長貴家裡,問長貴借一套筆墨紙硯,要是我妹妹畫得好,等將來咱家房子建好了,咱們就把它裱起來!要是不好,咱們就罰她做燒火佬!」
「這個好!」李大花拍手笑道。
陸婧怡撇撇嘴,也很配合的裝出一副好像被欺負的要哭的模樣,「我姐姐最壞了!」
陸婧研道:「看看,還沒開始畫,她就要哭了!」
張丫丫神補刀,道:「就畫咱們幾個沒意思,要畫,把村長家,都畫下來!最好,路邊的花花草草,也畫下來!」
「等到芒種節的時候,你要都畫下來,我才佩服呢!」
陸婧怡翔了,小孩這麼會整人!
她憂傷了!
陸婧研從朱長貴家裡借了一套筆墨紙硯,陸婧怡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畫完村長家的所有人和景物。
張丫丫一下子就成了陸婧怡的小迷姐!
陸婧研道:「看來,得裱起來,不過,還是得罰!說了要畫全,可你這畫上還是少了一個人!」
陸婧怡猛然想到,她沒有把自己畫進去……
陸婧研一副看我妹妹好優秀!我妹妹特別優秀的模樣,笑意吟吟道:「少了你自己!」
不過他們還是沒有罰陸婧怡。
陸婧研將畫收好,打算將來裱起來!
天色漸漸放晴,好似昨夜風吹雨驟,不過是戲耍一般,當真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四個姑娘見雨停了,便紛紛跑到田野上,給大人們幫忙!
一個個的,都像個小大人似得,飛快的忙碌著,陸婧怡年紀小,只有在邊上看的份兒!
村裡的小孩會撿稻穗,然後拿回家打成稻米吃,陸婧怡也童心大起,拾起了麥穗!
幸而這次災害沒有持續下去,不過兩三天,就過了。
陸氏族中兄弟姐妹又將損失的房子建了起來。
雖小,卻寧靜安逸。
村子里聚集了數千人,前來圍觀,大多是看戲。
牌坊長寬三米五,其地基紮根至深,輕易不可動。
陸婧怡左右相顧,不見陸季臣,隨即便垂下眼眸,三叔真的想娘立貞節牌坊么?
他好像,從來沒有抗議過。
陸婧怡想到昨晚的事,舒了一口氣,繼而繼續和阿七看村裡人立牌坊!
領頭的是老族長和李村長。
貞節牌坊上刻著烈女祠,左右雕刻著,德行昭彰,流芳百世;牌坊面朝東南方向。
陸季臣醉了酒,顫顫巍巍的走來,陸婧怡這顆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
「季臣,你可算來了!」老族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