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那你呢？

房間里，洪姨正坐在一旁做針線活。準備給賀小夭穿著參加婚典的那雙配禮服的手工布鞋破了，洪姨正在幫她縫補。

賀小夭坐在窗邊逗貓玩，嘴裡念念有詞：「小貓啊小貓，總不能總是小貓小貓地叫你吧，讓我來給你起個名字吧。」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看見草地上踱步的孔雀，就隨口說道：「就叫小孔雀吧。」

洪姨噗的笑了，「一隻貓，你叫它孔雀，這不亂嗎？」

賀小夭認真地說：「不亂，叫孔雀多好，孔雀那麼漂亮。」

門鈴響了，虛擬視窗彈開。看到門外的人是賀連山，賀小夭遙控開了門。

賀連山從外面走進來，賀小夭叫了他一聲，「二伯伯。」

「嗯。」賀連山背著手，看一眼白貓，又看了一眼洪姨手上的活計問，「這是幹什麼？」

洪姨說：「小夭明天要穿的鞋子破了，我幫著縫縫好。」

賀連山皺眉，「破了就趕緊去買雙新的。」

賀小夭說：「不用買，洪姨手很巧的，縫縫就好了。」

洪姨也說：「這鞋子還是新的呢，是小夭媽媽那時候準備的，一次沒穿過，就是時間久了，線老化了，縫縫就跟新的一樣。」

「這怎麼能一樣。」賀連山肅著臉說，「這能一樣嗎，小夭第一次出席這種隆重的場合，也是第一次亮相，當然要穿最好的，怎麼能穿縫縫補補的東西。早就問你了，你說已經準備好了，誰知道是這個樣子。不行，馬上找高級成衣店送一雙定製的過來，不要怕花錢。」

賀小夭說：「二伯伯，不用吧。」

賀連山沒理她，直接呼叫助理查找幾家最有名的高級禮服店的電話。

洪姨有些擔心，「博士，明天就要穿了，現在才要定製來不及吧？」

賀連山說：「這有什麼來不及的，讓他們馬上趕工。」

他也不用助理聯繫，自己打電話給禮服店。禮服店一聽是他，立刻連聲說好殷勤服務，遠程給賀小夭量尺碼，雲試穿，最後在賀連山的參謀下選定了一款，對方說晚上九點前送到。

辦完這件事，賀連山臉上露出滿意的樣子。賀小夭感到受寵若驚，博士這樣惜秒如金的人竟然陪著她選鞋子，做這種沒有意義花時間的事，這真是太想不到了。

她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賀連山說：「二伯伯，你剛才叫他們馬上送過來的樣子真是太帥了！牛哄哄的！」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賀連山嘴角上揚，「小馬屁精。」

賀小夭嘻嘻笑著，再接再厲，「二伯伯，你真是太好了，你對我太好了！」

賀連山說：「那是，我們賀家唯一的寶貝丫頭，掌上明珠，不對你好對誰好？」

賀小夭開心地笑了。洪姨也樂開了花，幾乎要冒出淚花來，她低垂著眼睛說：「天這麼熱，我去給你們拿水果冰沙來。」

洪姨出去后，賀連山問賀小夭，「中午你和王夢婕到秋山縣去過了？」

賀小夭驚訝，「對呀，二伯伯你怎麼知道，王夢婕跟你說的？」

賀連山不置可否，垂下眼帘看貓，正跟一雙貓眼對上。白貓目露凶光，朝他齜了齜牙。

賀連山移開目光，看著賀小夭問：「這貓就是從斯寧那帶回來的吧？」

「是。」賀小夭承認，隨即有點擔心，「二伯伯你可已經答應我讓我養貓了，答應我可以帶回雲鶴的，不能因為是從斯寧家帶回來的就反悔哦！」她怕賀連山會說這貓不吉利。

賀連山說：「放心，答應你了。」

賀小夭喜笑顏開，「二伯伯你最好了!」

賀連山又問：「你們怎麼會想到去秋山縣斯寧的實驗室？」

「哦，這個啊，」賀小夭一邊玩貓爪子一邊說，「是我讓王夢婕帶我去的，因為斯寧跟我說過張寒水去世后她的貓都由他帶回去養著。現在斯寧也不在了，我想這些小貓沒人管了，就想過去看看小貓。後來就看到了這隻貓，就把它帶回來了。」

賀連山沉吟著，「你們在那邊，沒碰到什麼事吧？」

賀小夭說：「放心吧，二伯伯，什麼事都沒有。就是碰到了房東的弟弟，還有那屋子裡亂七八糟的，值錢的東西和設備都被債主給搬走了。斯寧也沒有什麼親人，還蠻可憐的。二伯伯，你說斯寧為什麼會突然去喝酒呢？」

賀連山說：「我怎麼會知道。」

賀小夭一手托著下巴思索著，「他的行為好反常，不像是他會做的。」

洪姨端著水果冰沙進來了，給叔侄兩人一人一碗，拿小勺子慢慢舀著吃。吃了沒兩口，有電話進來，是鍾離潁川有事找賀連山。

賀連山說：「我在小夭的套房，你也過來吧。我們正在吃冰沙。」

說著他看一眼賀小夭，「小夭，你不介意吧？」

賀小夭聳聳肩，「我當然不介意呀，讓他來好了，反正我們水果冰沙有很多，不會不夠分的。」

賀連山垂下眼瞼微微笑了笑，心道這不是冰沙夠不夠的問題。

鍾離潁川進來了，洪姨幫他也盛了一碗冰沙，然後就退了出去。

不過鍾離潁川好像並沒有心思吃冰沙，看了好幾眼賀連山，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賀連山穩當地說：「急什麼。」

等賀連山吃完了，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愛徒，「說吧。」

鍾離潁川說：「有人給聯合公會打電話，說丟失的黑晶在博士您這，聯合公會已經派人過來了。」

賀連山根本不當回事，不以為然地說：「他們是準備到婚禮上來向我討要黑晶嗎？」

鍾離潁川沒說話，賀小夭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低頭繼續挖冰沙。

賀連山說：「我正準備把黑晶交還給聯合公會，既然他們來了，就不用我專門送一趟了，也好。」

鍾離潁川說：「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聽說他們要追查這件事。公會新上任的……」

「那就讓他們查。」賀連山打斷鍾離潁川的話。

話音剛落，隨身機器人提示有電話來了，是聯合公會的老大打過來的電話。

「呵，來了！」

賀連山輕哼一聲，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說：「我先回我的房間接一個電話，你們先吃著聊著。」然後他就站起來出去了。

他一走，室內就剩下兩個年輕人，氣氛反而尷尬起來。鍾離潁川沉默不語，賀小夭無話可說。剛剛被命名為小孔雀的小貓一直望著鍾離潁川，邁出小短腿朝他走了幾步又退回來，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賀小夭心想貓咪有點通人性，對不同的人反應也不一樣。對楚子瓔特別親熱，是因為他手裡有吃的嗎？看到二伯伯就害怕，看到鍾離潁川大帥哥就又想靠近又有點不敢，和人的反應差不多。

受不了空氣的凝固，賀小夭先開口說話，「這隻貓有點怕你。」

鍾離潁川笑了，朝小貓伸出了手並看著它。小貓好像被他蠱惑了，朝他的手走過去，獃獃地看著手的主人。

賀小夭脫口而出：「小貓也被你迷住了。」

鍾離潁川眼波流動看向賀小夭，「那你呢？你有被迷住嗎？」

賀小夭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哪有你這樣說話的。」

「那該怎麼說話呢？」他的聲音溫柔至極、令人迷惑，好像在跟最愛的人說話。

賀小夭有點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太好看了，大而狹長的眼眶，眼尾飛揚，瞳仁幽深有光、含情脈脈，好像能把人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