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在一起

「當時鬧得轟轟烈烈，幾十萬人反對她，但是這個研究項目連一個字元都沒留下，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所以我沒法幫你去查，而且已經三年了，實驗室都解散了，所有東西都被處理掉了，沒有記錄可以查。」

「我就知道是這樣。」賀小夭嘆了一口氣，「是不是只有張寒水研究出了那個東西，別人都不會？」

楚子瓔說：「是的，只有她知道，我們誰都不了解。外面的人把她吹得神乎其神，又很懼怕她，可是我們看到的她就是有血有肉、會痛苦、會難過的普通人。甚至不清楚她究竟有沒有研究出意識轉移的終極成果，甚至懷疑那只是個天大的誤解。」

賀小夭問：「連我二伯伯也做不到嗎？」

「是的，博士也做不到，沒人能做到。」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楚子瓔！」賀小夭抬起頭，眼睛里閃著奇怪的光，「我有一個筆記本，是斯寧給我的，我可以給你看，你看看是不是能發現什麼。」

回應賀小夭的是楚子瓔的冷淡，「我不想看。」

賀小夭熱切地說：「那個筆記本是張寒水的，是張寒水給斯寧的，這你也不想看嗎？」

「小夭！」楚子瓔突然握住了賀小夭的手，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我不想看什麼筆記本，一點都不想看！即使是張寒水的我也不想看！」

賀小夭愣愣地回望著楚子瓔，好像沒聽懂他的話。

「別想那些了，都過去，只過好現在不好嗎？」

楚子瓔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少年人的明朗和赤誠，「現在你的身體比以前好了，有洪姨陪著你，有博士照顧你，而且，我也認識了你，我也可以陪著你，我們快樂地過每一天，就這樣不好嗎？」

賀小夭遲疑地說：「好是好，可是……」

楚子瓔卻是果斷的，毫無猶疑，「為什麼老是要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你媽媽一定希望你健康快樂地活著，對不對？吃好吃的東西，去好玩的地方，做好玩的事情，以後我也願意陪著你，以後我們都在一起。」

他手上用力，緊緊地握了握賀小夭的手，因為忘記再鬆開，握得她手有些生疼。賀小夭沒有掙脫，任由楚子瓔這麼握著，因為這疼痛的感覺讓她感到自己是活著的，是活生生的人，是她自己，不是別人。

她喜歡這種感覺，比麻木無感更讓她感到喜悅與安全。

她覺得他說的這些很誘人，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也不管以後；不管自己是誰，也不管自己不是誰。

每一件事都只有一個答案，像機器人那樣簡單，也從不猶豫。這樣的簡單對她來說是那麼的有誘惑力，暫時超過了她對未知的好奇。

她看著楚子瓔說：「你再說一遍。」

楚子瓔凝視著她，堅定而熱切地說：「我們一起，吃好吃的東西，去好玩的地方，做好玩的事情。以前是一個人，以後是兩個人，我一直都陪著你，你需要的時候都在你的身邊，不離開。」

賀小夭想了想問：「是永遠嗎？」

「是永遠。」

「是像他們結婚那樣嗎？」

「是的，結婚，我會去跟我媽說，也會去跟博士說。我們，結婚。」

「好。」

她回答得如此乾脆痛快，讓楚子瓔不敢相信。但又十分確定，因為這很賀小夭。

他剋制著自己，卻又無法剋制。他的嘴角一直往上揚，直至露出大大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就好像風吹過的原野，陽光照耀的麥田。

賀小夭有點納悶，為什麼就到結婚這個問題了呢？她想起剛才王夢婕跟她說的時候，她還說她沒想過這個問題，楚子瓔也沒想過，他們只是合得來，能玩到一塊而已。

可這才多久，怎麼就說到結婚了呢？而且她還答應了！事情的開始只是一根巧克力棒而已，賀小夭有點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但她很開心。

「我手疼。」她說。

「哦哦，」楚子瓔這才回過神，慌忙鬆開握著賀小夭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他拿起她微紅的手輕輕揉了揉，又吹了吹，然後看著她笑。

「真傻。」賀小夭說。

楚子瓔笑著退後兩步，又突然向前攔腰抱住賀小夭，帶得她雙腳離地原地轉圈，「我太高興了！」

賀小夭跟他一起笑著，「我也太高興了！」

裙衫飛舞，長發飛舞，房子也在飛舞，賀小夭說：「楚子瓔我頭暈了。」

楚子瓔趕緊停下來，摟著她站定，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賀小夭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他看起來那麼瘦，胸膛卻這麼寬厚，讓她感到安全。

這一刻她忘記了別的，只記得他的心跳。

而那隻白色的小貓，此刻正趴在角柜上，一聲不響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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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花壇邊的小道上，楚天鴻正陪著夫人靜宜散步。夫妻兩人結婚二十五年依舊恩愛如初，楚天鴻還拿夫人當小姑娘寵。

此刻楚夫人好像有心電感應，突然「哎呦」了一聲。

楚天鴻拍了拍楚夫人挽著他胳膊的手說：「靜宜，怎麼啦？」

楚夫人唉聲嘆氣，「我們兒子愛上賀家的姑娘了，可是我對這姑娘不滿意。」

楚天鴻說：「這姑娘我看還好的，你為啥不滿意啊？」

楚夫人說：「身體不好，這姑娘是個有名的病秧子，以後能不能生個健康的孩子還是個問題。而且成天生病是不是還要我們兒子去照顧她？那兒子不是很辛苦？我不喜歡。」

楚天鴻笑道：「你就是寵兒子，怕他吃虧。先前你不是愁他不能從過去走出來，想要他找個姑娘談戀愛？現在他談戀愛了，你又愁。」

「唉！」楚夫人嘆口氣。

楚天鴻說：「你看看你，總有愁的，想那麼多幹什麼，人活一輩子，就該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辜負了眼前美人顏。」說著他色眯眯地盯著楚夫人看

楚夫人被他輕佻的樣子逗笑了，嗔道：「老不正經。」

夫婦兩人相攜漫步，低聲說著體己話，斜刺里突然冒出一個人，大聲說了一句：「楚先生楚夫人晚上好！」

溫馨的二人世界被破壞，夫婦兩人都被嚇了一跳。楚夫人驚叫出聲，楚天鴻護著自己夫人，警惕而惱怒地瞪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男人。

這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個體面人，楚天鴻護著夫人跟這位不速之客保持距離。

「你哪位啊？」

來人正是馬小高，他沒有離開城堡，而是躲著王夢婕繼續在城堡里遊盪。一邊吃吃喝喝享受美食，一邊在暗地裡打量著穿梭的賓客，尋找著機會。

他不能白來，叫王夢婕讓他來參加婚宴的目的就是要尋找機會。他可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人，幾千塊錢可打發不了他，他要的是機會。

這麼多體面人，如果能搭上一個他就能混到前途了，那就不是幾千幾萬塊錢的事了，那是以後都吃穿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