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林念這才走過來,看著楚安淡淡的說道「我很好奇你整天戴著個口罩是幹嘛?所以今天就「請」你過來,我好好瞅瞅。」楚安惡狠狠的看著林念,想反抗,可是奈何手被控制住沒法動。
林念將手慢慢的放到楚安的口罩旁,可是林念卻沒有立馬摘下口罩而是將手轉向了楚安的長袖,壓著楚安的兩人會意,將手往下移,林念順勢將楚安的袖子往上掀。一時間楚安手上的傷痕暴露無遺,楚安憤怒的反抗,結果林念給了楚安肚子上一圈,楚安還沒從疼痛中緩過來,林念已經一把扯下口罩了。
那一瞬間楚安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太陽灼燒的大地一般,無所遁形。林念見了楚安的臉也震驚了,誰下手那麼狠,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可是看楚安這傷,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林念正出神的看著楚安,楚安掙脫按著他的兩人,衝到林念面前搶回口罩,忍著痛一字一句的,幾乎是吼出來的說道「你他媽看夠了吧。」林念對上楚安的眼睛,那是一雙很亮的眼睛,可是不知為什麼感覺總有說不出的東西,也許是隱忍,也許是悲傷,或者是其他,不過那時的林念都不懂。
林念還是被楚安身上的傷口驚到了,但也僅僅只是震驚。
回家后,李嬸看楚安的樣子肯定又挨欺負了,卻一句關心的話也沒有,不過楚安已經見怪不怪了。李嬸把在顧萍那裡受的氣全部報復在楚安身上,楚安心想這家人從上到下還都一樣啊。
林念回到家,楚安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吃晚飯的時候林念故意用腳踢了楚安一下,楚安只是眼神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吃飯了。林念心想跟我犟總有一天會讓你屈服的。
晚飯後的楚安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後面的小花園,楚安坐在石凳上環顧四周看了下周圍沒人,楚安將右手袖子往上挽到關節處。楚安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可是在這白皙的皮膚上總有些東西在破壞美感,除了之前被皮帶抽打出的新傷,還有一些舊的傷疤,有的淺,有的深,最明顯的是有幾處是圓圓的小小的傷疤,分佈在手的各處。
楚安將手放在上面,閉上眼睛,彷彿想到了什麼,身體忍不住的顫抖,過了許久楚安平靜下來。楚安將袖子放下,可是左手依然扶在右手手背上。楚安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眼神望著遠方,腦袋裡是一片空白。
林念本來是去後院看他媽媽去世前種的玫瑰花,結果就看見了楚安坐在那裡,林念看著楚安的背影,總覺得有些——凄涼與落寞。
可是林念的感覺一閃即逝,走到楚安的對面,楚安被突然出現的林念嚇一跳,立馬收回自己剛剛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冷漠。
「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林念居高臨下的對楚安說,楚安不想和他多說什麼正準備起身走,林念又開始說話了「我爸同意你在我家白吃白喝,我沒意見啊,可是你最好認清楚你的地位,畢竟不是什麼地方你都能去的。對了還有以後啊,對我恭敬點,畢竟我一句話的事,你和你那狐狸精媽可就嘚掃地出門了。」林念說得很輕,但一字一句都砸在楚安的心裡。
楚安緊緊地握住拳頭,站起身走了。林念看楚安走後,來到他媽媽生前種的玫瑰花前,他蹲下來將其中一朵玫瑰拿在手裡,這是他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花。
紅玫瑰代表著熱情真愛,也如同林念的媽媽一樣,生前一心一意的愛著林澗,不顧家人的反對不惜斷絕關係堅持嫁給林澗,直到後來林澗的打拚出了一番事業,再加上林念的出生。林念媽媽和家裡的關係才得到好轉,只是現在林念的外婆家一直居住在國外,很少回來。
「媽媽,念念好想你!」林念抱著那朵玫瑰閉上眼睛,幾滴眼淚沾濕了睫毛,從臉頰流下,直到落到土裡消失不見。
這個階段的少年們總有一些事埋藏在心裡,或是幹了壞事不願讓家長知道的小事,或是對某個女孩或男孩的愛慕,不管怎麼樣都是那個年紀特有的最美好的。
而左傑的心事就是張雨悠,他喜歡張雨悠,隨意才會為了她一再的破例,原本不愛說話的他可以在張雨悠面前滔滔不絕,沒吃過路邊攤的他,可以為了張雨悠在路邊攤喝酒擼串,甚至為了張雨悠,他可以忍受在公交車上和別人擠來擠去。
張雨悠的心事是什麼呢?是左傑,只是左傑不知道罷了。
相互暗戀是美好的,小心翼翼的,開始的時候在對方面前展示的都是自己最好的,後來慢慢的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露無無遺。
左傑對張雨悠的愛是親手描繪的一幅幅畫像,而張雨悠對左傑的愛是一個神秘的柜子,密碼只有左傑和自己知道,但左傑並不知道這個柜子的存在。
人生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一粒種子,最後總會開花結果。
就像是左傑和張雨悠的初遇一樣,左傑自己都說當時被這個女孩子嚇到了。左傑避開司機的視線一個人在街邊晃悠,路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聽見一個女生的聲音「以後還敢不敢了,以後再這樣,見你一次打你一次。」那女孩兒惡狠狠的說著,右手一巴掌一巴掌的往一個看上去就比她大男生的頭上拍去,左手還護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
被打的男孩兒捂著臉掙脫跑了,那女孩兒也沒追只是蹲下來將地上散落的書裝進書包,轉身換了衣服面孔,笑嘻嘻的對那男孩說「小弟弟,不怕哦,姐姐把壞蛋打跑了。快回家吧!不然你媽媽該擔心了。」
那小男孩兒摸摸眼淚,在書包里快速的翻找起來,從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張雨悠「姐姐,謝謝你。我先走咯。」說著小男孩兒跑走了。張雨悠拿著手中的棒棒糖一看——草莓味的。將糖紙剝掉,順手將糖紙揣進褲兜,又將糖扔進嘴裡,提上包往外走,一切動作一氣呵成。
一直站在外面的左傑驚呆了,心裡表示這是女生嗎?本來這種東西見怪不怪了,可是那都是男生之間的事,發生在女生身上真是少之又少。張雨悠走到左傑面前看了左傑一眼「怎麼?沒見過打架啊?」說完就走了。
後來左傑轉學到了新的學校,老師叫他坐在一個女生旁邊,結果沒想到還沒坐下張雨悠就一臉開心的向自己揮手,「嗨,你好啊,新同桌,咦?怎麼是你?好巧啊。」左傑也沒想到會那麼巧,禮貌性的回了一句「恩」
再後來,任左傑如何高冷張雨悠總找得著法子逗他,久而久之左傑在張雨悠面前就變了一個人,也許這才是真實的自己。
楚安的臉好得差不多了,摘下口罩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麼了。這天三人終於在食堂吃飯了,一個氣場強大的女孩兒在朋友的注視下走過來,將餐盤往自己旁邊一扔「請問我可以坐這兒嗎?」
三人正在討論的話題被打斷,齊刷刷的看著那女孩。張雨悠認得這女孩,叫蘇雪,是藝體班的,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據說還是個大姐大。見三人沒反應,蘇雪順勢就坐下了,而且還貼著左傑很近很近,左傑下意識的躲開了,楚安看了看張雨悠的表情,額,怎麼形容呢,就是像吃了屎一樣。
左傑充分的展示了什麼是一秒切換氣場,剛剛還好好地氣氛,一下子變得冰冷起來。左傑看兩人吃得差不多了,將張雨悠的盤子端著就起身了「吃好了,我們就走吧!」說完轉身就走,楚安同情的搖了搖頭。
蘇雪氣得將筷子扔到地上,蘇雪的朋友們見狀連忙跑過來,「怎麼?說上話了嗎?」另一個一看不對勁兒就使勁的撞說話的那女生。那女生也立馬領會「沒事,左傑本來就冷冷的,慢慢來。」可是蘇雪根本沒有聽她在說什麼,只是瞪著跟在左傑身後的張雨悠說道「這女的那點兒比我好?」
回教室的路上,張雨悠故意和楚安搭話「楚安,你說剛那女的是不是對左傑有意思啊?」楚安笑而不答,一邊的左傑一把拍在張雨悠都頭上「你想什麼呢?也許是對楚安有興趣也說不準啊?」說著還不忘瞟楚安一眼,楚安笑笑說道「她可沒往我身上蹭。」
左傑的內心是崩潰的「楚安,你變了。」楚安攤開手表示「沒辦法,誰叫你還捎上我呢?」一旁的張雨悠假裝不經意的說「哦?是嗎?可惜我沒看到。」左傑連忙說道「我不是立馬就走了嗎?」「誰知道呢?如果我們不在的話就不好說了,你說是吧楚安?」
左傑不服「楚安,你說我是不是立馬走了?」楚安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只好轉移話題了「下午英語考試你們準備好了嗎?」果然這招很靈,張雨悠立馬撒腿就跑「啊啊啊啊,我還沒背單詞啊。」
左傑對著楚安笑了笑「夠意思。」楚安也沒答話只是笑了笑,兩人便回教室了。教室里學習的氛圍很濃重,尤其是張雨悠,畢竟老師說過這次不及格的就要請家長了。
左傑這個年級第一當然不怕,而楚安這種勤學苦練的好學生自然也不怕,然而張雨悠這種將學習當做副業的自然是很擔心的。不過左傑雖然坐在張雨悠旁邊,可是左傑也只是保證張雨悠及格,用左傑的話來說他不能為虎作倀。每次左傑都提出給張雨悠補習,可是每次張雨悠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脫,弄得左傑也很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