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車后楚安打了一個寒顫,一路上忍不住將衣服緊了緊,本想著回去就好好睡一覺,結果沒想到進門發現客廳還亮著燈,楚安拉開客廳的門,就在那瞬間林念不知從那裡出現的,站在楚安面前,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樣,楚安沒摸清狀況,正準備開口
「你.....」,話還沒有說完林念就向前一步揪住了楚安的衣領。林念比楚安高了快一個頭,現在被林念揪住衣領,林念的每一次呼吸都打在楚安的臉上,楚安不安的皺了皺眉,心想自己不知道那裡又得罪他了。
突然林念開口了「你他媽怎麼不幹脆死外面?現在幾點了才回來,合著你倒是吃飽喝足了,我還在這餓著肚子等你回來做飯。」楚安心裡有個大概了,原來是還沒吃飯,可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本來這幾天林念都是在外面吃了才回來的,今天不知道抽的什麼瘋,不但回來那麼早還沒吃飯。
楚安有些想罵髒話,被別人用手揪著衣領任誰都不舒服,於是楚安抬起手一邊準備將林念的手拉開,一邊說「我....不知道你要回來。」
林念的用左手打開楚安的手,右手上的勁兒更大了,「我不回來?呵呵,你他媽就盼著我不回來吧?你別忘了這是誰家?」說完就將楚安用力的甩開,楚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身子被重重的撞在了牆上,楚安無奈的搖搖頭心想果然,無理取鬧的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楚清秋是這樣,林念也是這樣,只要他們不高興了,任何事都可以成為他們發泄的理由,而自己就是他們發泄的對象罷了,自己能做的只有忍。
楚安慢慢的穩住了重心,靠在牆上緩緩地開口「我去給你做。」說完就去廚房了,林念一腳重重的踢在沙發上發出咚的一聲,讓他發火的不只是餓著肚子等了那麼久,還有楚安那波瀾不驚的態度,不管怎麼樣都看不到楚安臉上有太大的波瀾。好似那張臉就只有一個表情,可是在面對張雨悠和左傑的時候明明,明明還笑得那麼開心。
不一會兒,楚安端著一碗蛋炒飯過來,放在林念面前「你慢慢吃,我先上樓了。」就在楚安抬腳上樓的時候,林念扔了兩份作業本在桌上「等等,這個,拿去做了,周一要交。」楚安走過拿起來沒說話直接上樓了。
楚安躺在床上的時候楚清秋髮來一條簡訊「安安,明天該回來了吧?」沒記錯的話,這是楚清秋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催自己回家,還連著幾天。瞬間楚安的睡意全無,在床上輾轉反側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又被鬧鐘吵醒了。一大早楚安就醒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剛醒走到窗檯拉開窗帘的林念正好看見楚安離開的背影。
楚安回家的時候,楚清秋正拿著剪刀修剪窗檯邊的植物,聽見開門的動靜,楚清秋緩緩地走過來,「喲,這是誰啊?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楚清秋說話的時候是笑著說的,可是這笑在楚安看來簡直比哭還難看。
楚安沒回答楚清秋,將書包什麼的放下,楚清秋又開始發難了「安安,我記得我周五就叫你回來了,你偏要拖幾天是吧?」
楚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我沒有。」突然楚清秋將手中的剪刀朝楚安扔過來,「我去你媽的沒有。」楚安抬手擋住了,剪刀「Duang」的一聲掉在地上。好在不是尖的一頭打到,可是楚清秋的力道很大,楚安悶哼了一聲。
楚清秋朝楚安走過來,楚安心想不好,果然下一秒楚清秋一把揪住楚安的頭髮「既然你不想回來,那以後我也就不放你出去了。」說完就朝楚安的肚子打去,楚安疼得蜷縮在地上,額頭直冒冷汗,楚清秋順手從旁邊拿過捶背棒就往楚安身上打,楚安疼得在地上打滾,可是卻始終沒有開口求饒。
沒一會兒,楚清秋就將楚安拖到一個黑黑的小房子里關了起來,楚清秋一邊鎖門一邊說「我看你他媽以後還敢不敢不回來。」楚安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慢慢摸著地站起來,房間很黑沒有光亮,也沒有窗戶,唯一的光就是從門縫透進來的一絲微弱的光。
漸漸地楚安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楚安接著一點點光慢慢向門移,沒一會兒楚安的手心開始出汗,楚安慢慢蹲下來漸漸地楚安的手腳開始發抖,為了讓自己的癥狀緩解一下,楚安坐在地上身體靠著牆,雙手抱住自己,可是這並沒有什麼作用,彷彿身上的傷都微不足道了,楚安感覺自己呼吸困難,沒一會兒楚安開始受不了了,他開始瘋狂的拍打著門歇斯底里的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楚清秋聽到動靜,心想「小樣,我還治不了你了我。」楚清秋站在門外甩著鑰匙「怎麼,這就受不了了?我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呢。」裡面的楚安還在瘋狂的拍打著門「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是不呢?放你出來,萬一你又跑了不回來,我到哪兒去找人?」
門裡的拍打聲漸漸小了些,楚安帶著哭腔「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爸爸,求求你,快放我出去吧。」
外面半天沒動靜,楚安的哭腔也越來越明顯「爸.....爸,我...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以後我一定,一定早早回來」「對不起,我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楚清秋聽見楚安的聲音漸漸小了,於是拿出鑰匙將門打開,聽見門開的聲音,楚安立馬從房間「爬」出來,楚安的臉上全是汗,還帶著些紅,精神還有些恍惚。楚安攤在地上,楚清秋走過來蹲在他面前「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你最好記住你剛剛說的。」楚安兩眼無神,身體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楚清秋拿著衣服準備出門,肯定又是去打牌了,楚安的腳似乎是擋住了楚清秋的路,楚清秋用力的踢了一腳,楚安突然身體顫抖了一下,將腳縮回來。「自己乖乖待著,今天我回來看不見人,後果你是知道的。」
隨著「嘭」的關門聲,楚安繃緊的神經瞬間松下了,整個人癱軟的躺在地上,兩眼怔怔的看著天花板,漸漸的淚水從眼角流下,過了一會兒,楚安從地上爬起來,找到手機卻發現,手機似乎屏幕被摔碎了。楚安試了試,還能繼續用,只是影響美觀,於是給劉哥發了一個簡訊說自己今天去醫院複查就不去店裡了,劉哥表示讓他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去上班。
楚安忍著身上的劇痛將屋子收拾了一下,將自己的傷口做了些處理,不過流血的傷不多,多的都是捶背棒打出來的,目前還沒什麼事,就是疼,可是第二天就會有淤青,這種傷雖然看起來不算什麼,可是疼起來卻是要命,每次楚清秋都準確的避開臉這種會暴露在外面的位置,楚安也是很佩服他了。楚安的腳被踢了一腳,再加上之前被打的,所以腿走起路來還是很疼的。
午飯的時候,楚安沒胃口,便躺在床上睡了一覺,這個覺楚安睡得並不安穩。楚安做了一個夢,夢裡是兒時的自己,看樣子是父母離婚的那一年,自己被帶到外婆家,楚安很少來外婆家,因為外婆不喜歡他也不喜歡他爸爸。夢裡小楚安只穿著一隻拖鞋,背著一個和小小的楚安明顯不協調的大背包,小楚安整個人只有使勁的向前傾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摔在地上,顧萍將小楚安放在自己媽媽家,自己就出去了,夢裡的楚安貌似知道顧萍這一走就會很久很久才會回來。於是站在門邊對著顧萍離開的方向小聲的喊到「媽媽,別走,我害怕。」聲音很小,可是在空蕩蕩的樓梯卻顯得格外的清楚。
楚安不安的揮動雙手,手上的疼痛並沒有把他從夢裡拉出來,楚安皺緊眉頭,那個夢還在繼續。楚安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小腳凍得紅紅的。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不進來就滾出去。」原本看著面對門外的楚安被嚇了一跳,連忙轉過來,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外婆抱著比舅舅家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
楚安連忙站進來,小心的把門帶上,小楚安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做什麼,身上的包越來越重,小楚安只好倚著沙發站著,還好,不一會兒外公走過來,叫自己把東西放下去吃飯。
楚安來到餐桌前,發現桌上並沒有自己的碗筷,外婆沒說話自己也不敢動,就看著外婆一勺一勺的喂弟弟吃飯,楚安就站在一邊看著,不知何時外公拿來了一個碗給他,他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將碗輕輕地放在桌上,凳子挺高的,楚安慢慢的爬上去坐好,楚安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就在楚安身子向前準備夾菜的時候,衣角不小心碰到了碗,碗從桌上掉下來...............意料之中出現的碎裂聲並沒有出現。
楚安突然驚醒,額頭上已經布滿汗水,夢裡的情節楚安再清楚不過了,那個碗碎了,楚安也因此挨了一頓打,雖然那個場景已經過去了,但是在楚安心裡,這卻是一個邁步過去的坎,因為那是在外婆家噩夢的開始。
驚醒的楚安為了不讓自己想起那些記憶,於是將書包里的練習冊拿出來,強迫自己做題來分散注意力。楚安拿出練習冊的時候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忘記了,可是始終想不起來。
與此同時林念在家看楚安出去那麼久還沒有回來,於是不耐煩的給楚安打電話,楚安的手機調的靜音模式,再加上之前被摔碎了,所以楚安就隨手把它放客廳了,在卧室做作業的楚安並沒有聽見。林念將手機重重的扔在沙發上「艹」,終究耐不過太餓了,於是又不得不把手機撿回來給白晨打了電話約了飯。
後來林念反應過來,楚安應該是去他爸爸家了,可是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這樣走掉還是很過分的。想著回家也沒人,讓自己大晚上的一個人住那麼大一棟房子,自己還是不願意的,於是直接就在白晨家住了。
毫無疑問的,晚上楚安都睡了,楚清秋都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