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四年前
韓煙從莫瑜身後走了過來，聽到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由自主輕挑了下眉。
這話，有些狠呀，怎麼聽都扎透了心，這臭小孩還真是，對一個女孩子說話都這麼狠，嘖嘖。
看看，人家臉都白了。
「小孩，你這話說得有些狠吧，人家小朋友可跟你不一樣，承受能力差，也不怕人家有心裡陰影。」
莫瑜驀地抿起了嘴，沉默不語，看一眼韓煙，又收回視線，落到凌枳身上，見她臉色綳著，不說話，有些悶，像是真的聽到心裡似的。
莫瑜還是不說話，三人之間，反而莫瑜的神情最沉悶。
許久沒人出聲，莫瑜硬是壓著聲線，硬說著：「我說的話又沒有錯，本來就是事實。」
韓煙聽完卻笑了，還是個孩子，不懂得圓滑，現在這個年紀倒也是個好事。
她也是符合著：「行行，你說什麼都是對的，咱們可不要悶悶不樂哦。」
「不過呢，你下次跟人家說話的時候語氣要好一點，女孩子嘛，誰不是個小公主呢，你說是吧。」
莫瑜沒應她，韓煙又舉個例子：「你想想，在你媽媽眼裡，是不是把你當個小公主一樣寵著。」
莫瑜聽完，神情不是那麼緊繃，卻是傲著神色，看了她一眼又扭過一邊去。
不經意間看到凌枳正在看她，她頓時兇巴巴地給她一個臉色。
她又悶著不說話，嘴巴抿著死死地，她沒錯！
也不會去道歉！
僵了一會兒，凌枳開口了：「我，先離開了，還有作業要寫……」
莫瑜冷不丁輕嗤一聲，懶得搭理，韓煙笑著對凌枳擺擺手：「拜拜。」
凌枳走後，莫瑜臉上才舒緩一些，韓煙看了她一眼，覺得很有趣，人類啊，情感是多麼寶貴而又稀有的物質。
少年時再怎麼想法脫俗也掩蓋不了骨子裡那股稚嫩的氣味，小朋友的情緒豐富又多彩，真是讓人心動，哦不，讓鬼心動。
韓煙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莫瑜笑得一臉燦爛，看得莫瑜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幹什麼！」
韓煙咧嘴燦笑：「你想不想下次直接來我這？」
莫瑜一聽，臉上便多了些重視，認真問她：「條件是什麼。」
韓煙搖頭笑笑：「真不可愛，小孩子說得這麼老實幹什麼。」
莫瑜盯著她不說話。
韓煙挑眉：「行吧。」
「你想直接來我這也不是不可以。」
她接著說下去：「可不是什麼大難的事情。」
莫瑜還是不說話，韓煙接著，笑：「我想要你每個月給我放一點血，以後，這裡隨便你進入。」
莫瑜一聽，也不是什麼有害的事，不反對：「真是個怪人。」
「每次多少？」
韓煙拿出一個透明管子，上面有刻度線，對著莫瑜晃了下：「一個月這一支的量。」
不是很多：「可以。」
莫瑜一答應，韓煙就笑了，接著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血珠殷紅，她看了眼，伸手按向莫瑜的額頭。
血珠接觸到莫瑜的額頭時，一道黑紅色的光暈由此傳開，莫瑜感到自己腦海突然一陣涼意，緊接著心臟明顯地跳動了一次，突然，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她抿著嘴唇不說話，眼神倒是有些茫然，不由自主伸手往額頭上一擦，拿下來看，絲毫沒有血液的顏色。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
韓煙見狀，驀地笑了，嘖，還嫌棄呢，這臭小孩得了這麼大的便宜還不滿意，要知道，她們一族的血液可是稀有品，別人想要也未必能得到呢。
不過，我總算可以離開這種地方了。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她也記不得。
從被那個人封印的一天起，她就沒有放鬆過，浮世萬千，人如青雲過，來的人會走，能到達的人卻無法停留。
時隔多年，她又遇到一個能到達的人，這次，卻有人停下了，她獲得一半的自由。
四年前。
公社裡踉踉蹌蹌闖進一個消瘦的孩子，是曾經的莫瑜，那時的她眼裡沒有一絲光彩。
只憑著腦海里的聲音闖進了一個新的世界，韓煙的書屋。
韓煙見過不少的來客，可頭一回見到如此年少的，莫瑜一進來，韓煙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人類的。
她主動走向莫瑜，帶著好奇又非常淡漠：「小孩受傷了？」
那時是莫瑜第一次見到韓煙，十來歲剛出頭的女孩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那時的她不知道該什怎麼形容韓煙，按照現在來說，就是妖孽。
莫瑜沒有出聲，睜著的眼睛黑得慎人，直直看著她。
韓煙也沒有說話，來者是客，能夠進來的都是有緣人，她便行個好心。
韓煙主動觀察了她，挺可憐，一個凄慘樣，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傷：「手腕嚴重受損，估計要廢了。」
她輕抬了她的手臂，晾給她自己看看，軟綿綿的，好似沒骨頭，她故意嚇唬：「小孩，你從以後就是殘疾人了，開心嗎。」
莫瑜依然不說，表情倒是變得狠起來，一口咬到韓煙的手上。
「嘶！」
「你這個臭孩子，屬狗呢！看我不教訓你！」
接著韓煙還沒有動手，旁邊的兩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童就拉住了。
「大人！不要！人類要養肥才能開動！」
韓煙眯了眼，危險了兩人，倆個人悻悻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旁玩去了。
這回，韓煙又把視線放在莫瑜身上，小了吧唧的，渾身上下沒幾兩肉，還是個斷手的，嘖嘖。
她湊著這人，揶揄一笑：「小孩，要不，你叫聲姐姐來聽聽，我就既往不咎。」
韓煙還在抖她，只見莫瑜那雙漆黑眼睛逐漸露出散光，眼皮子也時不時耷拉著，身型搖搖晃晃地，下一秒直接暈了過去。
韓煙：……
她接住了，一隻手提了起來，掂了掂重量。
那兩個孩童興奮地叫道：「大人，我能聞一下嗎，絕對不吃她！」
韓煙給了倆人一個白眼：「神經病！」
小凱小媛：……我懷疑她在欺負兒童，可是我沒有證據。
韓煙帶她回了一個室內，發現莫瑜全身傷，內傷外傷都有，輕的還是擦傷，嚴重的是骨折。
她舔了下嘴唇，這空氣中的味道倒是挺香的，但是不能吃。
韓煙行個方便，用點小手段，把莫瑜的手腕恢復到最佳狀態。
不是出於好心，她需要幫助有緣人，來脫離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