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岑溪
四年前的那個小舉動，讓她們在四年後依然有牽連，也多虧了緣分，當年她能闖進我的世界，當今能帶我離開。
說她跟莫瑜直接情分，最恰當的說法則是互相舔舐傷疤，她來求被治癒。
韓煙說：「小孩，以後姐姐這個地方就交給你，你可要好好看著我們的家。」
莫瑜從她身邊路過，明裡嘲諷著：「裝嫩，恬不知恥。」
韓煙：……！
我要教訓這臭孩子！
進入書店后，莫瑜整個人都放鬆了，不是身體，而是心靈，正所謂，書籍是最溫熱的雞湯，最安全的避港。
今日的事情在她腦海里回回蕩漾，卻沒有一絲焦慮，而是輕快，理得很輕，莫瑜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沉住心，不能……暴動。
昨天晚上莫瑜一直待在書店，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她渾然不知自己在何處。
周圍的房間時陌生的，空氣倒是挺熟悉，她想了下，應該是在那個怪人姐姐的書店裡。
莫瑜知道另一個自己的存在，卻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腦子裡一片混亂，她去了學校。
剛進入校門，隔壁樹下蹲著一個女生，見她進入后，站起了身，默默跟上去。
莫瑜到了教室后，往身後看一眼，黑頭髮的，不認識的，女的，她沒理，也不會理。
教室里，大多學生都在自習，就莫瑜一人看著窗外發獃。
顧雨煙笑著跟她打了個招呼，元氣滿滿地：「早上好！」
莫瑜主動分析著，女的，雙眼皮，長頭髮，認識的，新舍友。
她緩了好一會，像是慢半拍似的點了頭，語氣不熟練，聲音很輕：「早。」
上官顏拿著一本練習冊，跟莫瑜前方的人換了座位，遞給她：「早，莫瑜同學，今天該做習題了。」
莫瑜卡頓了一下大腦，一直在想另一個她做過的事情，絞盡腦汁，一個字都沒有想到。
她一見到試卷下意識地拿過來，揉成一團。
上個月：……
顧雨煙：?！
莫瑜察覺情況不太對勁，看著手裡一團糟的試卷，她懵了一會，過了好幾秒，手動了，把試卷攤開，皺巴巴地，有些小心翼翼還給上官顏。
上個月推了一把試卷，她不要。
莫瑜一見到試卷就滿臉不痛快，上官顏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語重心長：「你上次答應了我，今天是化學試卷，全部都是選擇題，基礎題，上次你理解得不錯，今天的題目你能做好。」
上次，那就是另一個她答應的事情，不管她的事，要做她來做，我可不要，莫瑜搖頭：「我反悔。」
上官顏：……
「賴皮。」
她突然就把這兩個字說了出來，說完上官顏自己都尷尬了。
她又說了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莫瑜沉默了，拿了試卷，沒拿筆，拿了筆，沒有寫。
「嗯？」
上官顏覺得有些奇怪，這上面的題目都是基礎得不能再基礎的題了，會背元素周期表前二十個就能做對。
莫瑜最後還是放下了筆，嘴抿著死死的，看著上官顏不說話。
上官顏翻了下試卷，看了第一題：鎂最外層電子是多少？
上官顏：……
不等她開口，第一節上課鈴聲想起了，老師正要進來，她只好回到自己座位。
「你好好想想，不會就翻課本最後一頁，實在不會就找我。」
這節語文課，老師在台上講個不停，PPT全程沒有停過，記筆記是常見，學生的手幾乎全程沒有停下來。
好像班上就莫瑜一個人閑著，也不聽，趴在桌面上，枕著手臂，從窗外眺望遠處，眼神平靜，看不透她的想法。
下課了，老師布置了作業，一人兩張試卷，人人有份，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全是老師的愛意。
莫瑜一拿到試卷就把試卷塞到書桌里，一眼沒有看，敷衍得不像話。
她們學校允許帶手機，前提是不在課上玩，一下課，有人就開了遊戲。
「開黑嗎，速度快一點，十分鐘，能打一盤了，不打排位打娛樂。」
「行！來！上號！」
顧雨煙橫著手機到了莫瑜身邊，手指正滑動著屏幕，操控著遊戲里的玩家。
「莫瑜，你玩遊戲嗎，這個，推塔遊戲，5v5的。」
莫瑜往她的屏幕上看了眼，手機里的人揮著鐮刀，地面多出類似鉤子的物體，直接把藍色小兵勾到他的身邊。
鐮刀一揮一揮地，小兵就沒了血條。
莫瑜收了視線：「不會。」
顧雨煙正沉迷自己的遊戲里，聽著她的話，隨口說了句：「哦哦，你想不想玩，你註冊個號，我帶你啊。」
突然顧雨煙開心了起來：「首殺首殺！200錢！」
她剛拿下首殺，頭上就出現的感嘆號，一個功夫，本來殘血的她就被帶走了。
她很激動，簡直想脫口就罵：「隱身的太噁心，怎麼剛才沒有禁他！」
她發消息給敵方：「蘭陵王，走著瞧！」
對方也是騷：「來啊！躺著等著你！」
顧雨煙：我敲！！她奶奶的！
一個上午，這人分兩個節奏走，上課學習，下課玩遊戲，試卷收了好多張。
上官顏問莫瑜今天早上的試卷：「做好了嗎，我檢查一下。」
莫瑜沒有說話，當上官顏看到那張皺巴巴的試卷時：……一個字沒有動。
「是不會寫嗎。」
上官顏這人說話挺溫和的，倒是莫瑜卻有些不自在，有些心虛。
語氣很輕，很直白：「不想寫。」
周圍的幾個學生看到忍不住插了嘴：「上官顏你管人家幹嘛，廢什麼好心，她就這樣！」
這幾人之前跟上官顏玩過，上官顏性子溫和又開朗，容易說話，挺多人都挺喜歡她。
她們幾個見到莫瑜如此冷淡對待上官顏，打心底里抱不平，別人幫你補課已經算好了，你不但不聽態度還差。
兩人聽到了，看了那人一眼，都沒有說話，莫瑜沉默了會兒，放下筆，走出教室。
上官顏想跟過去，上課鈴聲卻響了，她只好坐下。
隔壁一條街有個網吧，網吧里有個莫瑜的熟人，一個叫岑溪的網管。
網吧的老闆從來沒有露過面，一切事物都是岑溪來打理，岑溪染著一頭紅色的頭髮，不長，中發，經常坐在電腦面前，帶著一副很絢爛的發光耳機。
她手裡夾著細長的女士香煙，手腕處壓在電腦桌前，煙頭輕抵著煙灰缸，看到莫瑜時，笑了下，把煙按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