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跑
面對如此現實的情況，十多個海賊沒有一人上前一步，後面更有人還泡在水裡，隨著海浪搖擺。
陸續有海賊鑽出水面。
然而看著反常的同伴和對方腳下慘烈的屍體，都沒有第一時間上前的意思。
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死傷不過兩三成就足以崩潰，何況普通的海賊。
此時的雨勢也小了一些，更顯得場面詭異。
阿虛不禁皺了皺眉頭，一是因為感覺有些麻煩，另一個則是腳下那些屍體散發出的血肉味道令他產生了一些生理反應。
胃裡有些不舒服，似乎有嘔吐的徵兆。
幸虧雨水已經衝散了大部分氣味。
這很正常，一般來說第一次接觸屍體血肉的人都會產生各種程度的不適感，嘔吐只是一般表現。
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看對面這些海賊好像真的不想上前，阿虛便有了自己衝上去的想法。
就在這時，心頭忽生警兆！
清脆的金屬顫音響起，抬起的劍刃擋住了一發子彈，受到巨大力量衝擊的長劍在阿虛手中微微震動著，不過很快就歸於平靜。
子彈攜帶的動能確實很強大，不過比起他手臂上的力量來說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沒想到東海還有你這種人...」
拜倫船長不知何時鑽出了水面，偷襲的這一槍自然是他放的，結果就只能說可惜了。
冒出一縷青煙的火槍只來得及開完一槍便徹底濕透，拜倫隨手將其丟進海水裡。
他拔出腰間的劍，一劍把旁邊明明沒擋路的海賊砍死，大吼了一聲：
「滾開！」
看來這傢伙就是海賊頭子？
阿虛也一劍迎了上去。
劍刃相撞之下，兩人各起心思。
面前的大鬍子有些出乎預料，透過劍身傳遞過來的力量很不小，力氣算是自己見過的人里最大的了，雖然長得是丑了點，而且身上的味道也挺大。
拜倫的心情就不那麼輕鬆了。
他當然意識到這個敵人不容易解決。
手下的海賊一向都是什麼樣子，身為混跡大海多年的海賊船長的他也是一清二楚，即便是碰上海軍，他們也從沒有這樣止步不前過。
當然，東海的海軍也確實不咋地。
但那也是正規軍不是...
裝備精良雨天也能作戰的火槍總不是假的吧，哪像這些黑市買來或者商隊搶來的東西一樣進點水就廢了。
說回正題，拜倫可是沒有絲毫保留。
生死之戰又不是擂台比武點到即止，互相試探能有個屁用！真正打起來看的還是誰更快誰更強，招式這種東西一般來說都上不了檯面。
而劍刃相交的一瞬間，拜倫心中就有點發涼，因為與他對抗的那股力量很強，強到給他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好像無底深淵中的黑暗一樣綿綿不絕，也像一座大山一樣絲毫不能撼動。
這一瞬間，拜倫就有了退意。
說來好笑，這之前他一直都是信心滿滿，多年經歷自身實力還有手下一幫暴徒都是他的自信來源，他覺得到這邊直接把不速之客滅了，一點難度也不會有。
就像屠殺城鎮一樣簡單。
可現在，顯然應該考慮跑路的事情了。
別看拜倫船長一副五大三粗似乎腦子不太聰明的樣子，能在海上混個海賊船長並且多年不倒的人不說有多精明狡猾吧，至少也有能屈能伸的本事。
海上那麼大，總是強人輩出，拜倫也不是沒有失敗過，能活到現在靠的也是跑得快。
眨眼間又是幾次對拼，拜倫逐漸顯露頹勢。
他很想說自己努力了。
真的拼盡全力了！
但這傢伙真是個怪物...
拜倫的手臂都開始顫抖了，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能夠感覺到對手揮出的劍上力量一次比一次強大，而且看起來依然是沒有動用全力的樣子，大氣都不喘一口的那種...
這一幕看起來很滑稽，但拜倫和圍觀的海賊們可笑不出來。
雨水遮蓋了拜倫臉上的汗水，他看了一眼手上快要變成鋸齒的劍刃，有一種想哭的心。
怎麼跑？
這幫子雜碎都已經嚇破膽了一樣躲得遠遠的，轉身逃跑的後果也只能是被對方追上照著後背來一下...
平時總跟著自己的幾個傢伙也根本不敢靠近...
得有人幫我擋一下...
「一起上！殺了他！誰能殺了這傢伙，我那些寶藏全都給他！」
吼出這句話的時候，拜倫心頭還是抽搐了那麼一下。
他很明白用了半輩子存下來的錢已經不屬於自己。
這一嗓子確實有效果。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在場的全都是要錢不要命的海賊，他們都很明白自家船長說的那是一筆怎麼樣的財富，之前把那些小可愛一箱一箱搬進洞里的時候，印象不要太過深刻。
幾乎是所有海賊，都興奮起來。
這人是很強，船長都打不過，可是他們人多啊！
一船海賊大概有近五十人，阿虛砍死的還沒有是十個，他們林立在海灘邊上和水中，放眼望去也是黑壓壓一片。
人數能夠帶來的是勇氣，或者可以說是失智。
阿虛看得出來，大鬍子喊完之後那些海賊全都變了。
他們又恢復了之前剛剛上岸時的勇氣。
錢的吸引力還真是巨大。
一劍挑飛一個海賊后，阿虛心中感慨一聲，之後就專心開始清除垃圾。
紛亂中沒人發現拜倫船長轉身就跑，除了少數幾個。
紅了眼的海賊一個個倒下，阿虛都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了。
說實話跟大鬍子打的時候感覺還有點樂趣，一點點加大力量看著對方越來越慌亂的神情，也是很有趣的。而這些發瘋一樣的海賊就不一樣了，用的武器一碰就斷，力氣也比海里的魚大不了多少。
短暫的瘋狂很快就結束了，因為同伴死的有點快。
回過神來，有人發現他們已經只剩下十多個人了...
於是，有海賊第一個轉身逃跑。
又報銷一個海賊的阿虛甩了甩劍上的血跡，就看到跟之前一窩蜂往上沖一樣，他們又開始一窩蜂的逃跑。
十多人如同魚缺少水一樣，紛紛衝進海里，拚命的跑。
有人泳到小船邊，拿起槳就開始划，完全不顧身後有同伴呼喊讓他等一等的聲音。
瞅了一眼沙灘上的屍體，阿虛轉身就向蒂娜那邊走去。
他的態度再簡單不過，來就殺掉，跑也不追。
反正完成船長的命令就好了。
「回來了？殺光了沒有？」蒂娜還在舒服的享受烤魚，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像是完全吃不飽一樣。
「跑了幾個，沒跑的都死了。」
阿虛這話一說，蒂娜頓時就跳了起來：
「啥！你怎麼讓人跑了？追上去殺乾淨啊！」
「我才懶得費事，你要殺乾淨你去...」
硬氣的懟了蒂娜船長一句，阿虛抹掉臉上的雨水，上前一步推開蒂娜，自己躺到躺椅上：
「我要休息一下。」
「哈？」被推下來的蒂娜落地之前憑空翻了個身，避免被摔個狗吃屎，站穩之後面露氣憤之色：「你怎麼這麼懶？船長的命令居然不聽！」
「我又不想當什麼副船長海賊之類的，你再說我就不幹了！」
「你...阿虛你真是要氣死我啊！」
「我要是資本家早就把你炒魷魚了！混蛋！」蒂娜張牙舞爪一陣，發現沒啥效果，便奪過自己的劍說道：「算了，就讓你休息一會好了，剩下的一點活我來干。」
「真是的，當船長真累！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你再偷懶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