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子發怒

第2章 天子發怒

張赤詠撫著自己的鬍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問道:「太子殿下,如今朝堂上的形勢如何?」

太子邵玉天略有一絲疲憊:「如今二皇弟和四皇弟聯手對本宮施壓,若不是本宮這太子之位立的早,恐怕本宮在父皇的心裡沒有一絲地位了。」

張赤詠微微一頓,不動聲色地問道:「那三皇子呢?他加入奪嫡之中了嗎?」

太子搖頭:「自皇貴妃離世之後,三皇弟一直不受陛下待見,他也很識趣,不聲不響的在自己府里待著,一心沉醉於風花雪月。這不,半個月前,與三皇弟交好的陸家小姐死在了無面幫的尋仇之中,三皇弟當時在場,也受了重傷,如今還在府里將養著呢!據說身體已經無礙了,但由於思念佳人,憂慮過重,一直不願見人。」

張赤詠微微垂眉,仿若陷入了思考之中,太子不敢在此時叨擾,便靜靜的在旁邊等著。

不消片刻,張赤詠便重新開口道:「太子有沒有想過拉攏三皇子?」

太子疑惑:「為何要拉攏一個無用之人?」

張赤詠笑道:「只要身體里有陛下的血液,就不是無用之人。太子若能拉攏他,一是可以在陛下的面前彰顯兄弟和睦,二是……不用擔心他與你一同爭位。」

太子還是有些猶豫,他不願在無用的人身上浪費功夫,有這個精力,他還不如拉攏朝中幾個有用之人。

張赤詠微微嘆氣:「太子殿下,您不了解陛下嗎?陛下育有五子三女,除了年僅四歲的五皇子,您見他與哪位皇子親近了?」

太子抿起了唇,確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陛下對他們越來越不待見了,只要聽見他們吵,陛下就頭疼。

太子已經明白張赤詠的用意了,陛下如今想要的是兄弟情深,如此,裝一裝也無所謂。

邵瓊皺著眉頭喝完了最後一碗葯,從懷中拿出了一顆糖塞入了口中,這才好受許多。

「王爺,太子殿下來訪。」

邵瓊微微挑眉,此人來的比他想象中還要早一點。

他瞧著銅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神形憔悴,一副久病不愈的樣子,他都有些同情自己了。

邵瓊剛邁出了房門,太子就已經來到了邵瓊房前,他看著眼前的人,不過才半個月未見,竟然已經有病入膏肓之樣。

出於同情,太子憂心的說道:「皇弟也太不愛惜自己身體了吧,瞧這模樣,若是讓父皇看見了,定要心疼了。」

邵瓊適時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太子殿下說笑了,父皇日理萬機,哪裡會將精力放在臣弟這裡?倒是太子殿下,您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麼?」

太子順著回答道:「皇弟半個月未出府門,為兄實在擔心。今日特意從府中拿了些補品,好讓皇弟補補。」

邵瓊滿眼感動,低聲說道:「這半個月來,皇兄是唯一一個上門前來問候的,臣弟真是太謝過皇兄了!」

太子心虛的笑了笑,卻也受了他的謝意。

在府中閑談了小半日,太子見邵瓊的神色略有疲憊,便自覺的站起身來:「皇弟身子還未痊癒,為兄這就不繼續打擾了,還望皇弟一定要養好身體,將來為兄帶你去踏青。」

邵瓊聽此,臉上的感動更明顯了,恨不得以命相報。

太子更是心虛,不過隨口一提的話竟然讓他如此感動,真是……

不得不說,太子那已經消失了一兩年的優越感終於在此刻找回來了!

看來,這個三弟還挺討人喜歡的!

送走太子之後,邵瓊讓人將太子送來的東西搬到了庫房,而後狀似自言自語:「喜歡什麼自己去拿吧,給我報個帳就好。」

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傳來一個好字,之後便再無聲息。

「阿嚏!」

邵瓊端著一杯熱茶站在院中,一陣冷風襲來,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唉,受了那一刀,身體果然變虛了。

邵瓊將熱茶一飲而盡,感覺到了一絲暖意,神色這才明朗些。

「有人闖入王府。」

邵瓊耳尖動了動:「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前來做客?」

「張太傅之女。」

邵瓊微微眯起了眼睛:「張太傅竟然讓自己的女兒習武,還真是……看重她啊!」

看到月光下的房頂突然多了一抹黑影,邵瓊眨了眨眼,疑惑的向後望去,看到了那黑衣女子。

邵瓊有些好奇:「姑娘,擅闖他人領地,為何只著黑衣不蒙面?」

張婉瑩從屋頂落下,手中拿著一把匕首朝著邵瓊刺去。邵瓊微微眯眼,卻也沒打算躲。

臨到跟前,張婉瑩手腕微轉,匕首就收了回來,她不解地問道:「為何不躲?」

邵瓊勾唇:「在下功力微薄,再加上身體本就有傷,躲不過姑娘。」

張婉瑩看著邵瓊溫柔且含著包容的眼神,再加上他那張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俊逸的臉,又聯想到他這幾天的經歷,內心的同情便止不住冒了出來。

「你這好歹也是王爺的府邸,為何守衛如此鬆散?連我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都能混進來,比大臣的府邸還容易進。」

邵瓊微微咳了幾聲,身子顫抖,彷彿更加虛弱了,他道:「我不過是一個不被看重的王爺,任誰也不會將心思打到我這裡,何必招來那麼多的府兵,浪費……錢財。」

吐出最後兩個字時,邵瓊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紅暈,彷彿十分羞恥提及此物。

張婉瑩也就明白了,同時對邵瓊更加同情了。

邵瓊臉紅過後,便溫聲說道:「姑娘,我這王府著實沒什麼值得姑娘惦記的地方,您要不去別的地方轉轉?」

張婉瑩噗嗤笑了出來:「三王爺,您也太單純了吧!」

邵瓊羞赧之下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彷彿下一刻就要喘不過氣了。

張婉瑩見狀,連忙攙扶著他回了房裡,用略微責備的聲音說道:「你身子不是還沒好嗎?又為何一個人在院中吹風?就算再傷心,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邵瓊喝了一杯水后終於停下了咳嗽,他溫和中又帶了幾分感激:「多謝姑娘關懷,在下感激不己。」

等邵瓊好一點了之後,張婉瑩便坐在了他的對面,道:「我是張太傅之女,只是奉父命過來瞧瞧你的身體如何了。」

此話一出,邵瓊便露出了羞愧的神色:「多謝張太傅和張姑娘的關懷,想我剛剛竟然還把姑娘當成了……女盜匪,還望莫怪。」

張婉瑩笑著搖頭:「是我出現的方式不對,三王爺有此想法也正常。只是,若是真的遇到了盜匪,您可千萬不能像今天這樣無動於衷了。」

邵瓊輕笑著說道:「這可是建豐城,守衛森嚴,應當不會出現盜匪。」

「有備無患嘛!」

邵瓊微微點頭:「我會給自己找一個武藝好的貼身侍衛。」

張婉瑩見他將此事放在了心上,也就放心了,她道:「我在江湖上也認識幾個武藝不錯的朋友,改天我會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當你的貼身侍衛。」

邵瓊頷首,露出了一個乾淨至極的笑容:「多謝張姑娘。」

張婉瑩離開之後,邵瓊臉上的溫柔與笑意全部消失得乾乾淨淨,他緩緩地走到屏風后,拿起沾濕的帕子擦了把臉,問:「魚魚覺得我的戲如何?」

房樑上躺著的那人說道:「困!」

邵瓊笑了笑,道:「看來是我的戲不夠好,竟然讓魚魚犯困了!魚魚放心,下次我肯定會真誠一點。」

蘇魚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這次再沒要開口說話。

張婉瑩回到張府之後,還沒換下夜行裝,張赤詠就來了。

「女兒,三皇子現今如何?」

他的語氣有些急切,裡面飽含著關心。

張婉瑩無奈的嘆了口氣,道:「父親放心,三皇子就是臉色有些蒼白,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

「不過什麼?」張赤詠又急了。

「三皇子在財力上貌似有些苦惱,而且他府中的侍衛人少,也十分懈怠,女兒就這樣出現在房頂之上,除了在院中賞景的三皇子,竟無一人瞧見。」

張赤詠聽此,沉重的說道:「想當初,皇貴妃在時,三皇子曾經也是陛下最喜歡的兒子,如今人已不在,三皇子竟然落得個如此地步。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這太子也真是的,自己和無面幫串通,竟然還連累三皇子!

才十七歲的少年郎,何故讓他受這麼大的傷!

想起當天無面幫的幫主前來尋他之時,那妖女語含威脅,如若他將太子與無面幫的接觸告知他人,她便讓他也落得個與陸府一樣的下場!

若是在五年之前,張赤詠絕對不懼他的威脅。

但如今……

五年前橫空出世的妖女,有實力告誡了所有人,無面幫有資格成為江湖第一大幫!

張赤詠不是迂腐之人,既然礙著自己眼睛的陸府已經消失,那他就無需過問過程。

最重要的是他,能夠藉由這件事重回朝堂。

至於幫誰,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了。

無面幫無視朝廷與江湖的規則,擅自對朝廷命官動手,囂張至極,引起朝廷大怒,欲派兵前去剿滅無面幫。

然而,滿堂文武大臣,竟然無人願接手此事。

原因是,這幾年無面幫實力越來越強橫,江湖各個幫派都漸漸的以無面幫為首。且,無面幫所殺之人皆大惡之人,在百姓中頗有名望。

若貿然進攻,不但會一敗塗地,還會失了民心。

聖上怒極,遂將所有躲避的武臣全數關押,欲隔日斬首示眾!

朝中的忠耿之士不少,卻不知為何,偏偏在此時閉口不言。

危機之際,三皇子邵瓊拖著一身病體挺身而出,願潛入虎灘,為朝廷尋得無面幫破綻,將威脅朝廷地位的九流之派,全數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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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峰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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