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嚎啕大哭的馬周

「聖旨到……」

楊總管下馬後，立即在長安侯府門口開口大聲說道。

此時長安侯府眾人剛剛用過早飯不久。

老太太聞言立即率領府里眾人齊齊走了出來。

聖旨啊！這可是陶府成立至今的第二次聖旨！

第一次的時候是陶然被冊封長安侯的時候！

「長安侯府良家子馬周接旨……」

「草民馬周接旨。」

馬周立即跪拜在地！

「恭喜馬都督啊！從此一步踏入五品官員之列，位列一方大員，可喜可賀啊！」

楊浩楊總管滿面春風的微笑著說道。

「辛苦楊總管大老遠跑這一趟，這點心意還請楊總管不要客氣。」

馬周不露痕迹的將一塊銀餅，熟練的塞到了楊總管的手裡。

「咱家多謝馬都督，馬都督有侯爺這樣的名師指導，將來前程不可限量啊。」

「楊總管過譽了，都是家師教導的好，若沒有家師提攜，馬周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呢！」

馬周不無感慨的開口說道。

「馬都督，這是您的官服，官印，通關文書……咱家還得去學院給劉都督報喜，就不叨擾了。」

說完楊浩楊總管將官服，管印等一切公務事宜，交到了馬周的手裡。

「楊總管慢走……」

馬周一直將楊總管一行人，送出門口，目送他們往南山學院的方向而去后，方才返回府里。

「馬周，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最近可謂是三喜臨門啊，老太太也跟著沾點喜氣，中午讓酒樓送一桌上好的酒菜了，老太太我給你慶賀慶賀。」

老夫人喜笑顏開的開口說道。

「多謝老夫人關照，馬周沒齒難忘，沒有陶府就沒有馬周的今天······請受晚輩一拜。」

說完馬周就對著老太太跪拜了下去。

「你這孩子，可使不得，都是五品大員的官身了，折煞老太太我了。」老夫人歡喜的抹著眼淚，將馬周趕快攙扶起來。

高紅秀也是歡喜的直掉眼淚，內心被一種巨大的幸福和喜悅包圍著。

也跟著馬周跪拜了下去。

楊總管帶著聖旨到達南山學院，學子們才知道了馬周和劉仁軌即將上任一方大員的事情。

瞬間在南山學院燃氣了軒然大波，被眾多學子紛紛津津樂道著。

一時之間馬周和劉仁軌成為了南山學院的風雲人物。

就連李綱和孔穎達兩位大師都被陛下的聖旨給驚到了，當得知這一切皆是陶然所謂時，內心才釋然了起來。

作為入朝多年的他們可是深深知道這起步就是一方大員的職位，絕對是非常之罕見的，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在任期間有所政績，以後前程都是不可估量的。

「恭喜侯爺兩位學子都獲得陛下的青睞，前程不可估量啊。」

楊總管宣讀完聖旨后微笑著開口說道。

「多謝楊總管美言，今日剛好到了午膳時間，還請楊總管賞臉一起吃個便飯。」

陶然客氣的邀請道。

「如此咱家就嘗嘗連陛下和皇后都念念不忘的南山學院的飯菜。」

楊浩楊總管樂呵呵的答應了下來。

「華姑，告訴文人姑娘，多準備幾個好菜，今日是個大喜的日子。」

陶然對一直跟著自己身後的武曌開口說道。

「嗯，老師。華姑知道了。」說完武曌便撒腿向後山的廚房一路小跑而去。

「沖哥兒，如今馬周學長和劉仁軌學長已經先我們一步，踏入仕途。而且起步就是令人艷羨的一方大員，實在是出乎咱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啊。」

宿舍里剛剛用過午飯的房遺愛和長孫沖，杜荷，高履行等人聚在一起，神神秘秘的私語著。

「老師，這一切都是老師的主意吧？」

太子李承乾待楊總管下山離開后，來到陶然的房間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因為他覺得父皇對馬周有印象不假，可是對劉仁軌一點印象都沒有，怎麼可能直接將這麼重要的官職交給一個毫不熟悉的人，這可不是父皇做事的風格。

思來想去唯有一個原因，這一切都是出之老師之手。

「確實都是老師舉薦的，前日陛下將老師召集入宮，詢問都西域的管理之策，老師建議后陛下大喜之下，讓老師舉薦官員，老師就想到馬周和劉仁軌，陛下和眾大臣經過商議后才確定了下來，老師希望他們二人能不負老師的希望和託付吧。」

陶然據實回答道。

「老師也是一心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著想，學生替父皇謝謝老師，為大唐舉薦青年才俊。」

太子李承乾恭敬的施禮說道。

「他倆離開的時候你去送送他們，也算是同窗一場的情誼，朝堂上的言官也參不了你拉攏朝臣的非議。」

陶然對著李承乾開口說道。

「謝謝老師提醒，承乾知道怎麼做了。」

李承乾對老師的這個提醒非常高興，確實如此，如果自己私自相送的話確實有拉攏朝廷官員的嫌疑，可是因為有同窗的情誼一切又都顯得那麼順理成章。

今日侯府的午膳比以往要熱鬧上不少，府里的不管是僕役還是丫環，不管是管家還是廚房的老媽子，都紛紛在老夫人的授意下，對即將上任安西都護府都督的馬周進行祝賀。

馬周哪裡經得起這麼多人的輪流敬酒般的狂轟亂炸，不多時喝的舌頭打卷，頭重腳輕。

惹得紅秀一直在身邊使勁拉扯馬周的衣袖。

「沒事，娘子，今兒俺高興，這酒必須得喝，明日俺就要離開這裡了，娘子你不知道，俺和馬芳再沒有遇到老師之前是怎麼過來的。來馬芳，坐到哥哥身邊來。」

馬芳聞言乖巧的來到了哥哥的身邊。

「馬芳給你嫂嫂說說，以前咱倆沒來侯府前的生活。」

馬周將馬芳抱起來，放到凳子上開口說道。

「嫂嫂，以前有一個麵餅的話，哥哥總是給我吃哥哥總是說他吃過了，其實馬芳知道哥哥從來都沒有吃飽過······」

吧嗒吧嗒的眼淚在馬芳的臉頰上滾落了下來，也讓酒桌上瞬間陷入了安靜之中。

府里的眾人們，那個不是從苦日子裡過來的呀，如今的生活只是讓他們暫時忘記了曾今的苦難而已。

「老師，對於俺馬周而言和再生父母無異，是老師指導俺課業，督促俺學習，傳授了俺許多別人一輩子也學不來的技藝。是老師在俺和馬芳被壞人劫持時，不顧一切的去解救俺妹兄妹，是老師將紅秀給贖了出來，是老師給了俺一個完整的家······俺如今的一切都是老師給予俺的，這一輩子俺誰都可以辜負，誰都可以對不起，唯獨不能對不起和辜負老師對俺的心血和情誼······」

說道這裡堂堂七尺男兒，嚎啕大哭起來·······

「哥哥，不哭······」馬芳從板凳上掙扎著站了起來，給馬周抹著眼淚。

「妹妹，哥哥走後，你要好好聽老師的話，不可惹老師生氣。」

馬周將馬芳緊緊的抱在懷裡，流著眼淚說道。

「哥哥，放心吧。馬芳的命都是老師救來的，馬芳怎麼會惹老師生氣呢？」

馬芳乖巧的回應道。

「看你們兄妹兩個，大喜的日子裡，弄的悲悲戚戚的，老太太我心裡可受不了······」

老夫人紅著眼眶開口說道。

「老夫人，以後馬芳在府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老夫人多多擔待，馬芳還小，難免有任性和耍小脾氣的時候，您老人家不要見怪。」

「馬周可不許這樣說，馬芳這孩子，老太太看著和自己的孫女一般無二，你就放心的讓她留在府里吧。」

老太太真誠的開口回應道。

第二日的早晨，馬周拜別了侯府一家，在馬芳哭紅的眼睛的注視下，帶著高紅秀坐著馬車前往南山學院。

朝廷派下來的親兵護衛已經抵達南山學院，在等待著都督的到來。

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各派五百親兵，這是李二陛下和眾大臣商議的最終結果。

因為等他們到任后，秦瓊和牛進達將軍帶領的士兵將會留下來大部分來協助兩個都護府，維護西域安全和穩定的生活秩序。

「參見大都督。」

馬周剛下馬車，安西都護府的五百親兵便立即恭敬的參拜道，洪亮整齊的聲音嚇了高紅秀一跳。

「都起身吧，這一路路途遙遠，辛苦眾位將士了。」

馬周溫和的開口說道，隱隱有了一種官威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來。

「夫人在山下等我，我去上山拜見老師。」

馬周對高紅秀開口交代道。

「老爺，紅秀知道了。」

昨晚上馬周給高紅秀交代了半夜的以後兩人在外人面前的稱呼，所以才有了剛剛的一段對話。

「紅秀·····」

一聲無比熟悉的呼喚在半山腰的學院上空響起。

一個一身白衫的女子，宛如仙子一般在山上疾步走了下來。

「絲絲姐······」

高紅秀瞬間紅了眼眶，快走了幾步，兩個好姐妹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紅秀，你這一走，姐姐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再見到你，說好的做你孩子的乾娘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秦絲絲拍打著高紅秀的後背接著開口說道。「姐姐和你比真的是感覺命苦多了，姐姐好生羨慕你。」

「姐姐，不管走到哪裡，紅秀都不會忘記姐姐的，你就是紅秀今生唯一的親姐。」

高紅秀流著眼淚開口接著說道。「姐，和侯爺有沒有進展？你在不抓緊恐怕事情會有變故。」高紅秀的話讓秦絲絲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紅秀，什麼變故？跟姐姐說清楚點。」

「最近老夫人對杜鵑特別的親熱，連稱呼都變了，如今杜鵑可是直接稱呼老太太為奶奶了。」

高紅秀俯身在秦絲絲的耳邊開口說道。讓秦絲絲大吃一驚的同時，心裡也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絲絲姑娘，下山來送紅秀······」

陶然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馬周和劉仁軌跟在陶然的身後，太子李承乾和李綱，孔穎達兩位大師也都跟隨了下來。

畢竟這可是南山學院第一次真正踏上仕途的兩名學生，值得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相送。

「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兩位都督······」

親兵們看到太子李承乾和兩位新上任的都督下山，立即恭敬的大聲參見道。

眼見時辰已到，秦絲絲和高紅秀揮手道別。

陶然和太子李承乾一直送到了前往西域的官道路口。

「老師，太子殿下，就送到這裡吧。」

馬周和劉仁軌齊聲開口施禮說道。

「記住老師剛才交代的話，老師所有傳授你們的技藝，在西域都可以推廣使用，那樣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讓西域的經濟發展起來，牧民們能填飽肚子自然就會安分許多，可是技術不可外傳，只能是你倆身邊親近的人方可，一旦技術泄露出去，很多事情就不好掌控了······」

陶然語重心長的交代道。

「老師，放心。學生一定銘記在心，永不敢忘。」

馬周和劉仁軌抱拳施禮說道。

「兩位到了西域，要愛護子民，維護好一方安全，讓父皇省心就是兩位最大的功績，本宮希望以後在朝堂之上與兩位相聚。」

太子李承乾鄭重的開口叮囑道。

「多謝太子殿下提點，臣定當盡心儘力按照太子殿下的囑託去做。」

馬周和劉仁軌的回答，讓陶然和太子李承乾都微笑著點點頭。

「上車吧，老師看著你倆走······」

陶然突然聲音哽咽了起來。

「老師·····」

馬周和劉仁軌不約而同的同時跪倒在地，對著陶然重重的磕頭行大禮。

陶然不由的紅了眼眶，看著面前即將遠去的馬周和劉仁軌，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這一生還要經過多少的生離死別？才能最終完成自己的夢想和願望······

陶然伸手將馬周和劉仁軌拉了起來。

「放心老師不會讓你們在西域待太久的，你倆按照老師的要求去做，不出三年老師定能讓陛下將你倆調回長安，暫時的分離只為以後更加長久的相聚，上路吧，莫讓將士們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