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還有長樂陪著您
馬周和劉仁軌流著眼淚,在官道上與老師和太子殿下揮手告別。
兩人一步三回頭的走到了馬車旁邊,在老師不斷揮舞的雙手中,一咬牙登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前行起來,兩個七尺男兒早已被淚水打濕了衣襟······
「回吧老師……馬車早就沒影了」
太子李承乾看著一直注視著遠方的老師開口勸說道。
「嗯,你先做馬車回去吧,老師自己安靜一會。」
陶然聲音略顯沙啞的開口說道。
「老師,學生先回學院了,上午還有課業。」
太子李承乾恭敬的開口說道,然後登上了馬車。
他知道老師是因為馬周和劉仁軌的離開而感傷,自己留下來也安慰不了他,反而徒增傷感。
「皇兄,怎麼你一個人回來了?老師人呢?」
早在學院上方翹首以盼的長樂公主和武瞾,看到太子李承乾獨自一人坐馬車回來。
長樂公主立即跑到李承乾身邊,開口詢問道。
「老師有些傷感,因為他倆的離去而難受吧,他想靜靜……所以讓皇兄我獨自先回來了。」
太子李承乾據實回答道。
「哦,長樂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當長樂公主聽到太子告訴她,老師現在很難受,想一個人靜靜的時候,長樂公主的心莫名的痛疼了起來。
整個上午長樂公主都無法集中精力學習課業,眼神時不時的向窗檯外張望。
下課後更是立即往老師的房間跑去看看,除了武瞾在裡面乖巧的練字外,根本就沒有老師的影子。
「公主殿下,您已經跑來好幾次了,是不是老師讓您監督華姑來學習啊?」
武瞾撲閃著眼睛不解的開口詢問道。
「華姑,如果老師回來了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
長樂公主一本正經的跟武曌交代道。
「好的,公主殿下。華姑知道了。」
武曌使勁的點點頭,然後坐下繼續寫字。
陶然孤獨的在道路上緩緩的前行著,大黃懂事的跟著他的身後,不發出一聲聲響。
眼看著午飯時間已過,老師還沒有回來,不僅僅長樂著急,武曌也跟著著急了起來。
兩個小姑娘乾脆跑到了學院的山腳下面,在哪裡駐足觀望著。
「公主殿下,看,老師自己走著回來的,身後是大黃。」
武曌用手指著遠方的身影開口說道。
長樂公主聞言使勁的睜大了眼睛,果然是老師和大黃無異。
長樂公主撒開腿跑了起來。
遠遠的陶然看到一個小女孩奔跑著向自己而來,陶然不由的苦笑著搖搖頭,肯定是長樂或者武曌擔心自己這麼久沒回去,出來尋自己了。
看著奮力奔跑的小女孩,陶然的心裡感覺到暖暖的,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長樂大口喘著氣,一頭扎進了陶然的懷裡。
「老師,不要難過,還有長樂陪著您······」
長樂公主在陶然的懷裡抬起頭望著陶然開口說道。
陶然聞言瞬間便打濕了眼圈。
「謝謝你,長樂·····老師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學生關心老師。」
陶然將懷裡的長樂放到了地上,開口說道。
「因為老師一直關心長樂啊,所以長樂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關心老師。」
長樂公主撲閃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開口回答道。
長樂的話讓陶然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都是會有收穫的……
陶然輕撫長樂公主的一頭秀髮,臉上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
「長樂,有你這樣的學生,老師感覺很幸福,很滿足。」
「老師,這正是長樂想跟老師說的話,有老師在身邊,長樂每天都是快樂無比的。長樂不希望看到老師憂傷或者難過,馬周和劉仁軌走了還有長樂和華姑陪著老師啊!還有學院五百多名學子陪著老師啊,所以老師不要再難過了。」
「嗯,老師不難過了,走會學院,騎到大黃的馬背上去,跑這一路累壞了吧?」
陶然憐惜的看著還在微微喘氣的長樂公主,開口說道。
「老師,抱長樂上去。」
長樂公主撲閃著美麗大眼睛,張開了雙手,開口說道。
「好的,老師抱長樂上去。」
說完陶然一把抱起長樂將她放在大黃的馬背上。
「老師,你也上來吧,不然回去飯菜都涼了,你看大黃都不樂意了。」
長樂公主咯咯笑著說道。
「好,咱們快點回去吧。」
說完陶然翻身上馬,將長樂摟緊在懷裡,拍打著大黃的馬背飛快的向學院奔跑而去。
長樂聞著老師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著老師懷裡的溫度,幸福的閉上了眼睛。
「如果能一直都這樣,那該多好啊!」
長樂公主想到這裡,竟然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渾身滾燙,臉上也是火辣辣的。
大黃風馳電擎般瞬間便到了學院門口。
「老師,您可回來了,華姑可想您了。」
武瞾一路小跑到大黃跟前,仰頭看著陶然和他懷裡的長樂公主,撲閃著眼睛開口說道。
陶然將長樂公主放下馬背,自己一躍而下。
「華姑,你這張小甜嘴啊!老師也沒有任何辦法!」
陶然無奈的開口笑著說道。
陶然將大黃牽到馬廄,看著兩個小丫頭一直眼睛盯著小土屋,便知道他倆的心思了。
「華姑,怕是想黃瓜了吧?老師如果不把門栓住的話,估計不出三天你能給老師,嘎嘣完。」
陶然微笑著向泥土屋走去,兩個小丫頭,歡快的跟隨身後。
給長樂和武瞾每人採摘了一根爽脆嫩綠的黃瓜之後,陶然才帶著兩人返回學院。
看著兩個小丫頭開心的樣子,陶然的內心也愈發的歡快了起來,不然怎麼會有人說,快樂是可以感染的呢!
「陛下,馬周和劉仁軌兩位都督已然上了馬車,前往西域方向去了。」
百騎司統領王珂在李二陛下的御書房裡仔細的彙報道。
「長安侯應該去送他們了吧?」
李二陛下溫和的開口詢問道。
「去了,長安侯叮囑他倆到西域好好推行新政,把他傳授給他兩個人的技藝傳授推廣下去,讓西域穩定下來。」
「果然和朕所想的一樣啊,這是最好的局面了。也得虧朕接納了長安侯的舉薦,其他人去了西域還真不好展開公主,希望馬周和劉仁軌能不讓他老師失望,不讓朕失望啊·····」
李二陛下不無感慨的開口說道。
「娟啊,過來一下。」
老太太大聲的呼喚道。
「來了奶奶,奶奶您喚杜鵑啥事?」
杜鵑來到老太太身邊恭敬的開口詢問道。
「奶奶沒事就不能叫你了?真是個傻丫頭。」老太太微笑著說道。
「今天開始,娟,你去住西廂房,以後西廂房就是你的了。」
老太太鄭重的開口說道。
「奶奶,那怎麼行?可使不得,那可是侯爺給馬大哥置辦的婚房,杜鵑可不敢住進去,侯爺回來還不得罵俺······」
杜鵑連連擺手,開口推辭道。
「傻丫頭,有福都不知道享福,這個家現在還是奶奶說了算,奶奶讓你搬進去,聽奶奶的就行,誰也不敢反對,就算是誰反對也對沒有用,奶奶只要還活著一天,陶府還翻不了天。」
老太太激動的大聲說道。
「奶奶,您這麼激動幹嘛?」杜鵑被老太太的表情著實嚇了一跳,開口詢問道。
「奶奶還不是為了我那曾孫子激動嗎?今天你搬也的搬,不搬也得搬,不然奶奶想起我的曾孫子和別人擠在一起受罪,奶奶心裡就不落忍啊。」
老太太指著杜鵑的額頭接著開口說道。「不知好歹的丫頭,快點給奶奶搬過去。」
杜鵑見實在拗不過奶奶只能無奈的答應了,心裡卻是非常感動。
奶奶其實一直對自己蠻好的,可是侯爺自從那晚上把自己折騰的一個禮拜都沒緩過勁來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如今自己已經有了他的血脈,不知道他知道了會不會和奶奶一樣開心?
「奶奶,杜鵑搬過去,馬上搬過去。」
「這才是好孩子。讓丫環們幫你收拾,可仔細我那曾孫子。」老太太聞言微笑著說道。
「奶奶,杜鵑知道了。」
杜鵑微笑著轉身出門,去叫丫環幫自己收拾房間去了。
張林老漢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來的時候有官兵相送,衣食無憂不說,還是坐著馬車而來。
走的時候因為自己是悄悄的離開的將士們,悄悄的離開的長安,所以三天沒有進食的他,感覺自己已經不可能走到邊塞的虎頭村了。
如過不是一定要將頡利可汗身上的肉祭奠在兒子和兒媳的墳前的信念支撐著他,恐怕張林老漢早就倒在了路邊了。
心中有個聲音呼喚著他不能倒下,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冬,一旦倒下絕無生還的可能。
天色馬上就要暗了下來,犀利的北風吹著嘹亮的口哨開始閃亮登場。
張林老漢一不小心踩到了路邊的一塊,硬石塊上,老漢被硬生生的絆倒在地。
「都督前方有人跌倒在地。」馬車旁的親兵向馬周彙報道。
「哦,停下來看看,這冰天雪地里,倒下去就很難再起來了。」
馬周聞言立即開口指示道。
「屬下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立即騎馬向前奔去。
「老伯,老伯······」
親兵大聲的呼喊道。
張林老漢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是一位士兵模樣的年輕人。
張林老人嘴角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歪頭昏睡過去。
「都督,老伯昏過去了,屬下感覺應該是餓暈過去的。」
親兵看著老漢面黃肌瘦的臉孔猜測道。
「抬到馬車上來吧,本官來照顧他。」馬周開口說道。
「都督,這樣不妥吧,屬下照顧就行了。」親兵回應道。
「沒什麼不妥的,本官的馬車足夠寬敞,更何況裡面也暖和不少。」
馬周和顏悅色的開口說道。
「屬下遵命。」親兵開口回道道。
然後兩個親兵合力將張老漢抬到了馬周的馬車上。
「夫人,拿塊餅子來。」
馬周轉身對高紅秀開口說道。
「好的,老爺。」
高紅秀聞言立即從包裹里拿出一塊白麵餅子,遞給了馬周。
「再把水壺給我。」馬周繼續吩咐道。
「老爺,水壺。」
高紅秀將水壺遞了過去。
張林老漢,感覺自己摔倒之後,遇到了一個士兵,然後自己就睡著了······
在夢裡他看到了自己的老伴,兒子,兒媳,還有從小就被人拐走的女兒,張老漢笑了起來,一家人終於團聚在一起了······
這是他多少年來夢寐以求的願望啊,沒想到今天竟然實現了。
「馬周和劉仁軌已經踏上了前往西域的征程,以後你就是老師的左膀右臂了,老師會一點點的給你施加壓力和布置任務,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陶然的房間里,陶然鄭重的跟裴行儉開口說道。
「老師,放心吧。學生知道該怎麼做,兩位師兄能幫師傅做到的,學生一樣可以做到。」
裴行儉抬起頭看著老師,開口回應道。
「好,老師就喜歡你這股直爽的衝勁,晚上去最里端的馬周和劉仁軌的房間睡吧,以後老師叫你也方便一些。」
「知道了,老師。學生馬上去收拾。」
裴行儉爽快的答應道。
「奶奶,馬大哥他們的房間可喜慶了,俺覺得跟新房一樣。」
杜鵑收拾完房間后,微笑著跟老太太開口說道。
「可不是新房唄,讓娟也體驗體驗婚房的滋味,下次等大孫子回來的時候,你們就方便了,省的向上次一樣,就在奶奶隔壁。你一晚上可是讓奶奶一會都沒合眼啊······這下好了搬到西廂房,隨便你們怎麼折騰,奶奶都聽不到嘮······」
老太太眯縫著眼睛看著杜鵑,開口說道。
「奶奶,凈說些讓人難為情的話,還不是侯爺他不停·····杜鵑也沒辦法啊·····」
杜鵑漲紅了臉開口說道。
想起那晚上上的一切,如今杜鵑還渾身發熱,那種滋味是生平從未體會過的味道,可惜的是侯爺竟然這麼久再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