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謠言

杜傳意走出了屋子，就聽到了外面的下人都在議論紛紛。

胖丫嗓門大，離老遠說話，杜傳意都聽得清清楚楚。

胖丫不知在和誰嘮著嗑呢，就聽她說：「這兩天咋就這麼奇怪，半夜三更，雞也叫狗也叫的，吵得人都沒法睡覺。」

說完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一個懶腰。

就聽有人回道：「這個現象跟六十年前的情景簡直一模一樣。」

胖丫不知道啊，就問道：「啥六十年前啊？你快給我說說是什麼事情？」

就聽那人說道：「據老輩人說啊，六十年前，趙村有個財主因為得罪了黃皮子大神，結果就是這樣子的。」

胖丫將信將疑的問道：「說的那麼玄乎，是不是真的？」

杜傳意走了近些，才看清，和胖丫嘮嗑的是歡喜。

這時歡喜又接著說道：「這還只是開始，後面怪事多著呢，你我都要小心一些，可千萬不能得罪了黃皮子。」

胖丫還是不相信的道：「長這麼大我從沒見過鬼啊神啊長什麼樣，就聽別人每天在那瞎叨叨。」

胖丫轉頭問向歡喜道：「你見過嗎？」

歡喜四下看了看，然後小聲的說道：「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和別人說，民主跟我說前兩天就見到黃皮子大神了。」

胖丫一下就來了精神，眼睛瞪得老大，看著歡喜說：「你說的是真的嗎？那黃皮子長啥樣啊？」

歡喜就把民主和他說的話，原原本本的跟她說了一遍，只是忽略了殺人放火的情節。

胖丫驚得嘴巴都合不上了，眼神獃獃的問：「你說的真的假的？」

歡喜剛要回話，杜傳意已經走到他們身邊，接話道：「胖丫，那你看呢？」

胖丫壓根就沒注意到杜傳意走過來，以為還是歡喜呢，頭也不回的說道：「反正我沒有見過什麼黃皮子，我不太相信這個。」

杜傳意的到來，讓歡喜所有要說的話都卡了殼，剛想要和杜傳意打招呼，就被方法用手勢制止了。

胖丫見歡喜半天沒有聲響，回頭準備催促他，誰知一回頭，就看見了杜傳意。

把她嚇得立馬就住了嘴，兩手不停搓弄著衣角，頭也低的低低的。

杜傳意訓斥道：「不好好乾活，都在瞎造謠什麼呢？一個個都吃飽了撐的，明天餓你們一天，看你們還有力氣說話不。」

杜傳意朝胖丫用手一指道：「快點幹活去，都閑得是吧？」

胖丫低著頭灰溜溜的跑了。

歡喜也忙著要走，卻被杜傳意叫住問道：「我今天去青龍澗，聽單家圩子人說，說就是你歡喜說的，咱們方宅進了黃皮子了，你這是聽誰說的還是自己看著了呢？」

歡喜老實的回答道：「我是聽民主說的，他說前夜起夜上廁所，正好就見到那黃皮了。」

杜傳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有些話能說，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知道嗎？別一天到晚吃飽了撐的，說話之前要先動動腦子。」

歡喜一直都害怕這個管家，這個杜傳意從來都是不苟言笑，整天都是一副陰沉沉的表情。

歡喜急忙回道：「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說了。」

杜傳意冷哼一聲道：「還有下次？你小子不要命了？告訴你，下次我再聽到你胡說八道，我直接割了你的舌頭。」

說完杜傳意還比了個手勢，歡喜嚇得趕緊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害怕自己的舌頭會露到外面來。

杜傳意擺了擺手，示意歡喜幹活去，歡喜逃命似的跑開了。

杜傳意又到了菜園，找到了民主。

民主正在菜園澆水呢，老遠就看見杜傳意朝這邊走了過來。

民主只能假裝更加賣力的幹活，就聽見杜傳意喊他道：「民主，你過來一下。」

民主撂了水瓢，就過去了，走到杜傳意麵前小聲的問道：「杜管家，你找我？」

杜傳意冷冷的看著他道：「我聽歡喜說你小子說的，咱方宅前夜進黃皮子了？」

民主嚇得腿肚子直打哆嗦道：「沒有的事，杜管家，我絕對沒有說過。」

杜傳意狐疑的看了看他接著問道：「那歡喜怎麼說是你告訴他的呢？」

民主指著遠處罵道：「這個王八蛋，造謠就造謠，還他媽賴我，他還是不是人？」

民主更加氣憤的對杜傳意說道：「杜管家，那歡喜在哪？你做證，我要跟他對質。」

杜傳意見他說的這般決絕，接著說道：「既然你沒說就算了，不過下次注意，有些話是要命的話，絕不能說的。」

杜傳意拍了拍民主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在方府幹了二十年了，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我不說，你自己也該清楚的。」

民主笑著回道：「知道，都知道。」

杜傳意滿意的轉身離開了，邊走邊念叨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民主看杜傳意走遠了，就急匆匆的去找歡喜了。

民主看見歡喜，上去就是一腳，把歡喜踹翻在地。

歡喜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給踹懵了，好長時間才爬起來。

爬起來一看是民主，氣的擼了擼袖子說道：「民主，你發什麼神經，好好的你踹我幹嘛？」

民主怒氣未消的道：「踹你幹嘛？我他媽的都想殺了你。」

歡喜見民主這般生氣，有些膽怯的問道：「到底咋了？你說個明白再踹也行啊。」

民主瞪著他問道：「我昨天怎麼跟你說來著？我說黃皮子的事情，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能告訴第三個人知道，你說我都這麼交代你了，你還他媽的到處去說，你是不是找死？」

歡喜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事情啊，我給忘了。」

歡喜又忙著補充道：「我覺得吧，那都是你親眼所見，都是事實，說了也沒事不是。」

民主很恨恨的說道：「實話也要看什麼人說，說給什麼人聽，你懂不懂？」

歡喜搖了搖頭回道：「沒聽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民主氣的咬牙道：「反正你要死你自己死去，別拉上我，我告訴你歡喜，這個黃皮子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說過，你要說你自己說去，出了事情你自己擔著，別到時候扯上我，我可什麼都沒跟你說過。」

歡喜不解的道：「多大事情啊，至於嗎？不就是黃皮子的事情嗎？出了事我扛著，瞧把你嚇得！」

民主已經被他氣得不想說話了，可還是提醒他道：「你想知道原因嗎？你不是喜歡聽故事嗎？你回去讓你三叔跟你講講，杜啞巴的故事你就會什麼都明白的。」

歡喜看著滿臉火氣的民主，討好的說道：「知道了，我回去就找他給我說說。」

民主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歡喜，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怎麼自己這麼欠，偏偏說給他聽了呢。

這讓民主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件事情來，這是何其相像，民主不敢再想下去，他只能在心裡祈求，這件事情就這麼平平安安的過去。

這杜啞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