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吞龍潭探寶
「老鬼，那為什麼你不能我能？就是因為靈氣？」
「並不是，而是因為這功法的修鍊有嚴苛的要求，非童子不可。本來我得到這本內功秘籍，也欣喜若狂，怎奈牆上有一排字的說明讓我頓時信心全無，這靈氣訣不僅要從童年開始練習，還要在鍊氣期和築基期期間不近女色，否則精氣一泄，功力全無，而且以後也不能修鍊了，這就是我不能練的原因。」
「哦，原來如此。」
「此功法共分送三大境界，每個境界分四層，共十二層，而十二層之後，這秘籍中說也能修鍊，而且無極限。這無極限是什麼概念，就是你的內力、外力都將無限增長。修鍊的快第一境界十年可成，第二境界二十年可成，第三境界卻沒有描述了，換而言之，如果三十歲之後餘生不能將第三境界練成，那壽命也與常人無異，若是練成了，則可能會突破百年壽元，達到二百歲以上。」
「好像沒什麼難的，我估計我用不上那麼多年。」
「小鬼，你別想的那麼簡單，這可是前人留下的古秘籍，若沒有強大的毅力恆心是練不成的，還要有很多其他因素，有人指導和自己瞎練那是兩回事，還有地點的選擇，靈氣充沛的風水寶地那練起來自然事半功倍，若是給你放菜窖里陰氣重的地方你怎麼能練好？為什麼讓你卯時一刻來修鍊就是這個原因。還有，小犢子你以為你練的這麼快是你有天賦？錯了，虛空山那個洞穴密室里養著一堆蟲子，足有百顆之多，蟲子旁邊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靈藥蠶。」
「靈藥蠶？就是我吃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傢伙們？」
「正是，小石碑上寫著靈藥蠶以天下間各種成熟名貴草藥餵養而成，餵了足足一百年，才培育出這八十一隻，食之，可延年益壽，增強功力，增加修鍊速度。我一數只有六十三顆，看來是那主人自己吃了十八隻，我揀到的時候只剩六十三隻了，而我拿到后前後吃了十隻。可是我也沒想到這靈藥蠶如此厲害可還是救不了我。你之所以，現在身輕如燕，體能過人，全因這些靈藥蠶所致，加上功法卓越，所以提升迅速，這應該是典型的古譜級功法。」
「這幾天我皮膚總是滲透出一些泥土，好埋汰！」
「那是這靈藥蠶的功勞，它們的天然藥效將你身體的雜質逐漸排除體外，你沒發現你的皮膚更加光滑細膩了嗎？」
百里霧抬起手看了看：「嗯，確實，而且皮膚好像也更有彈性更緊緻了。」說著揮了兩拳，「感覺比以前力氣大了好多。」
「你也不想你這些天吃了多少只這樣的天賜寶貝。」
百里霧一歪腦袋邊算邊說：「第一天吃了六隻，以後每天三隻，一共十一天，就是三十六隻嘍。」
「明天你再吃六隻，讓功力往上猛竄一下，這樣下吞龍潭的時候就會有更強的身體來承受水下的壓力。真是便宜了你，若是平時吃這靈蟲可以延年益壽，就算是重傷也能起死回生。」
「呸！」百里霧撇了撇嘴，「還便宜我了，還起死回生，你都瀕死了咋沒起死回生？」
老道士苦笑了一下，沉靜片刻回道：「小鬼你有所不知，這靈蟲只能增強功力，增強抵抗力，卻無法拔毒，尤其是劇毒。我用八隻延續了八個月的壽命，從我中毒那天開始到現在已經整整二百四十天，而該毒撐第二百五十天無人能撐過去，在這之前我還沒得救，就是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了我。」
老道士說到這裡一臉嚴肅的看著冰冷的潭水。
「根本不是便宜了我，你呀，這就是要救自己，應該說遇到我算你走運。」
「你也別驕傲，這吞龍潭久負盛名，成年修士都很難生還，何況你個娃娃，我也只能是賭一把，贏了，你我皆是人生贏家，你再修鍊個幾十年，將稱為絕代高手，而我揀回一條命。輸了，我死了，你卻可以繼續修鍊，所以，咋的都是你贏。這不是便宜了你還是什麼？」
「老鬼你說的有道理，不過，若不是為了你自己，你又豈能把這麼貴重的靈蟲給我吃，鬼才信哩，好了，不跟你計較，既然你求到我了，算是求對了人，我幫你便是，才不是便宜了我呢，等我救了你你可要好好感謝我。話說你讓我下去到底幹什麼？」
「讓你下去之前我會告訴你的，你先提升自己的功力吧。」
除了引導吐納術，這一天百里霧嘗試了一下下潛的深度，後來發現自己可以在旋渦中控制自己身體，力量可以抵抗，老道士給百里霧一塊不規則的石頭，石頭會發光，白天看不清，晚上或在黑暗的吞龍潭裡就起作用了。
百里霧從潭水中露出腦袋，笑著說道：「這塊石頭送我吧，晚上可有大用了。」
「給你了！」
「老鬼，這吞龍潭越深下面的石頭行狀越怪異，凸起較多，還有的地方比較窄，也就夠一個胖子通過的吧。水下的漩渦比上面的吸力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沒那麼大了，這倒好一些，就是壓力越來越大，到深處的時候我胸口發悶。」
第十二天一大早，到了老道士要讓小龍下水的關鍵時刻，他掏出三隻靈藥蠶看了一眼，有些不舍，但還是狠狠心拋給了百里霧。
吞下后，百里霧又練了兩個時辰的功，將蟲子全部煉化，身體排除一些雜質，甚至散發出了微微的酸臭味兒。到了
到午時一刻，老道士又掏出三隻靈藥蠶拋給了百里霧，百里霧吃這東西似乎上了癮，吧唧吧唧還挺香的樣子。
接著渾身燥熱不止，今天這量有點大了，和第一次一樣，靈氣訣瘋狂運轉，氣息在四肢百骸中遊走，百里霧甚至感覺到丹田裡有一股氣流在瘋狂旋轉，如那吞龍潭的黑乎乎大口一樣。里轉三圈，吸納天地靈氣，外轉三圈，排除廢氣雜質，而雜質順著筋脈外流，深處表面皮膚，這一刻，百里霧似乎能敏銳的感覺到身體里的靈氣走向和變化，或許也是習慣了的關係，能真切的感受到，這種感覺很好，像是用田地的靈氣瘋狂的洗自己的內腑。這就是煉化靈藥蟲時運轉靈氣訣共同的作用。
將繩子繫於百里霧腰間，岸邊的則系在一棵粗大的老樹上。老道士又吞了一隻靈藥蠶，這才有了點力氣，他打起精神說道：「孩子，老夫的命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你是個特別的孩子，你一定能幫我贏回我的命，這是我今生最大的賭注，這吞龍潭二十丈下便有我要尋找的東西，這裡盤踞著一些人頭大小的六腳烏龜，只有它的血能救我的命。他們從不上岸，因為他們屬於淡水深水靈獸。具體這裡有多少只我不知道，我只需要一隻便夠了。」
百里霧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管怎麼說也算得到了好處，以前才能潛入一丈深的水，如今能進入二十丈，已經天大的造化。這老鬼說是二十丈下，那豈不是超過之前的極限了？
「老鬼，二十丈以下超過我的極限了，還有那六腳烏龜跑了怎麼辦？」
「那是昨天，今天你會更厲害的。二十丈下水壓連兵器都承受不住，你若能承受住說明靈氣訣和靈藥蠶都很強悍。不過，若不是你有著堅韌的意志，也有練這靈氣訣的天分也做不到，一切都是天意。誰能做到？恐怕老夫也做不到。裡面怪石很多，還有漩渦吸，這繩子就是防止你脫力的，若有危險便拉著繩子上來，老夫已經無力拉你了。記住，那六腳烏龜喜歡在二十丈以下的縫隙里吞吐漩渦水，靠漩渦里的微生物活著，通體綠色，在熒光石照射下你會看到的。他們已經活了上萬年，因為在夾縫裡生存的，所以它們永遠長不大，也永遠卡在那裡，它們的龜甲更加堅硬，因為在深水生存，抗壓能力極強。這把拳刺你戴上！」
老道士說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拳刺，可套在五指上，還有皮帶可扣在護腕上，前段有一把伸長的小劍。百里霧還是個童子，這拳刺有點大，好在皮帶能控制長短這才固定在手腕上了。
「還有，那六腳烏龜不會反抗，你也不用擔心它們逃跑，它們在那裡呆了不知多少歲月，懶得動，你只要正常抓取就行了。不過，年月太久遠，它們的龜殼十之八九是長在了石頭上，你用這把拳刺撬動縫隙即可。記住，得手后立即返回。」
「老鬼，你怎麼知道這吞龍潭下面有這等奇獸？」
「我是在一本古籍上翻到的，書中記載在這一帶有個深潭，瀑布之下，二十丈下藏有一種活了數萬年的靈獸族群，叫六腳烏龜，六腳烏龜生有六腳，渾身綠色，甲殼透明而堅硬，專拔世間各種奇毒。」
百里霧聽后，心裡有了底，知道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大概什麼習性，那也就徹底明了了，這老道士中了奇毒還有應該不到十天的壽命了，若不及時救他，那就歸西了。
「行吧，那我先試一次，畢竟二十丈以下第一次潛。」
「不，你必須下潛，必須成功，不能失敗，你不會眼睜睜看著我這位傳你神功的恩人就這麼離開人世吧？」
「切，還恩人，現在我可要做你的恩人了，我若救了你咱倆的恩，彼此一筆勾銷。」百里霧不客氣地說道。
「你這臭小鬼，去吧，我相信你的天賦。」
「行，不會讓你失望的。」百里霧不以為然地說道。
百里霧深深吸了一口氣，除了肺部，連胃裡也存了一些，將小肚子鼓成了小鼓。一個浪花，一對小腳丫最後沒入水中，動作如泥鰍一般，直衝潭底。
潭下有的地方寬有的地方窄，不這兩天已經熟悉了下面的環境，百里霧左轉右轉，躲閃凸起的石頭，十分順利。眨眼之間到了十五丈以下，能見度極低，若不是有熒光石基本上也看不清什麼了。
到了這裡漩渦的水很是迅猛，吸力開始加大，但他現在不是普通的孩子，體能超人，一種由丹田涌遍全身的靈氣將自己穩穩產生了與吸力抗衡的能量，控制好身形，抓握旁邊凸起的岩石，順勢而動，節省體能。
第十五丈下面有個吸力較猛的窄口，百里霧借勢魚貫而入，昨天練過多次，到了二十一丈后，突然壓力陡增，嗓子眼發甜，氣血翻湧，這是昨天沒有過的感覺，實在是太深了，達到了人體的極限，而耳鼓突然被水壓給壓的發悶似的，再也聽不到外面任何的聲音，腦海里一片沉寂，再試試一點點，百里霧緩緩試探著下了一點點，單手扯住繩子，不行，胸口發悶，鼻腔鼻翼都被壓的貼到了鼻子內壁上，不用擔心嗆水，但也悶憋無比。
「不好！」百里霧內心一驚，狂蹬側面陡峭岩壁，借力回彈，向上竄了一丈，回到自己昨天承受的臨界點，壓力驟減，瘋狂向上游，接著繩子的拉力速度也快了幾分。
「嘩啦啦，呼——呼——」
百里霧上了水面，狂吸幾口，剛才的憋悶感頓消，百里霧一摸鼻子，見手上一絲鮮紅的血液順著流水嘩嘩消散。
「老鬼，我鼻子出血了！」
「你出血也是暫時的，沒事！」果然，老道士剛說完，百里霧毛細血管破裂的地方便自己癒合了，速度奇快。
「不行，二十一丈沒看到六角烏龜，如果更深我的身體怕受不了。」
老道士臉現堅毅之色，說道：「來，小子，還有三隻靈藥蠶你都吃了吧！快點煉化，我怕我撐不過今天了。」
百里霧又吃三隻肉蟲子，這一天直接吃了九隻，若是一般人早就翻江倒海了，可是這蟲子不是一般的蟲子，乃是靈蟲，被丹田中的一股氣流旋轉吸收了，化作了無限的能量向四肢百骸蔓延，這次或許是因為吃的量足夠大了，骨骼竟然發出了「嘎嘣嘎嘣」的響聲，皮膚一陣陣奇癢，從而天地間湧進自己身體里的氣也翻倍的增長，像是泄了洪的閘口。
「不行了，我好熱，我渾身的皮膚都要爆了，老鬼，我要下去涼快一下！」這次不到半個時辰，便將蟲子吸收煉化乾淨了，就是燥熱難忍。
百里霧也不等你老道士回答，一個猛子扎了進去，順著繩子如一根利箭直衝水底，拐彎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一些，百里霧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而隨著水的下潛溫度的下降，身上的燥熱也逐漸減少。
這次直接下到了二十二丈，剛從二十丈一個拐角怪了進來，便看到另外一番景象，這裡的水雖然依然涌動不斷，但卻生有各種顏色的石頭，有的石頭還泛著淡淡微光，怪魚無數，游來游去，因為熒光石的到來過於強烈，嚇得它們吃驚似的東逃西竄，這些魚的皮質看上去更加的堅硬，有的更像是岩石的顏色。
到了二十三左右，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就是安靜的水地世界，橫著遊了一丈多，有一個口，鑽進去后，這個口裡是和吸的水流呈反響的，竟然吸力消失了，不過這裡不可能有六腳烏龜，因為那烏龜靠的就是水流，迅速返迴向另一個吸水的方向找，雖然水的吸力加大，壓力變大了一點，這一次百里霧竟然承受住了水壓，那靈藥蠶還真是厲害。
果然在水流方向的岩石兩側山岩中伸著十多個小腦袋，綠油油的，微微張著小嘴一動不動，露著半截身子，只是這六腳烏龜和尋常烏龜不同，身上長著綠毛，卻又不是綠毛龜，嘴上長著須子，那須子上明顯粘著一些浮游生物，那就是它們的主要營養來源了。
百里霧無暇多想，上去就拔，果然拔不動，直接上拳刺撬，這一撬直接落下一些殘渣，那六腳烏龜果然老實，竟然任由百里霧撬動。
然而任由撬動那龜兒子也紋絲不動，像是長到了石頭裡，再撬，撬不動就划，反覆來回割划，百里霧突然感覺皮膚顯出了紅色，原來內臟受得了這壓力，皮膚表面的毛細血管卻受不了啦，開始微微滲血，畢竟他才八歲半。
百里霧腮幫子一動，胃一縮將胃中的氣壓進口腔，從口腔又鑽進肺里，這是最後的儲備了。百里霧感覺頭微微眩暈，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三分，刷刷刷一頓狂刷，終於那龜鬆動了，狠狠地抓住那六腳烏龜的脖子，將最後的力量抓在繩子上，鑽過一個又一個拐彎，瘋狂向上遊動，手腳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就在快到水面的時候，看到外面的光亮的時候，猛嗆了三口水。
百里霧忍住嗆水的難受，心裡一發狠，直衝水面，「嘩！」，然而爬上岸的時候，百里霧已經不行了，趴在岸邊喘著粗氣，渾身血管龜裂，大腦天旋地轉，只要再差幾步便可能命喪吞龍潭。
「這次成功沒？」
百里霧沒有抬頭的力氣，從側身將六腳烏龜慢慢舉起。
「我……我……太激動了！」那老道士一把搶過六腳烏龜，再也不管百里霧了。
百里霧也不知道怎麼恢復，現在太難受了，胸口如同被萬把鋼刀扎著，比鞭子抽打的還疼，盡量的運轉靈氣訣，慢慢調整呼吸，自從會了靈氣訣后發現這靈氣訣能趕走一切不適感，能讓大腦緩緩的變得清醒，天地靈氣即便不打坐不做前置引導術，也有少量的作用。
不過，隨著天地靈氣進入四肢百骸，百里霧感受到渾身的筋脈、內臟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滲血現象，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口血，原來口腔承受巨大壓力后也破損嚴重。接著一股舒爽感湧入腦海，心口不那麼憋悶了。
老道士直接當六腳烏龜放了血，這六腳烏龜說來也很有意思，前前後後一直任人宰割。
只幾個呼吸的工夫，那老道士一陣作嘔，「哇」地也吐了一口血，只不過這血是黑色的。百里霧勉強坐起，看著那老者的臉色瞬間恢復了許多，接著變成了綠色，綠色閃爍了一會又恢復了人色。
「過來，孩子！」老道士盤腿打坐，一臉笑意，大病初癒，心情大好。
百里霧拖著疲憊的身子弓著腰緩緩靠近離自己有兩尺遠的老道士，嘴中喃喃地道：「我需要……休息。」
那老道士目光突然一閃，如鷹般銳利，百里霧猛地感覺對面一股殺氣向自己襲來，殺氣壓得百里霧感到窒息，只是這窒息剛生，胸口再度發悶，百里霧本能的一躲，這一掌直接打到了他的右胸偏上位置，鎖骨「喀嚓」一聲響，斷了，右胸猛地巨震之下，疼痛無比。
「噗通！」百里霧直接跌入吞龍潭。
這一拳，那老道士使足了勁，大病初癒便能打出如此重拳，讓百里霧也大吃一驚，完全沒想到。
百里霧在沉水水裡之前忍著劇痛憤憤然的說道：「老王八你……好毒……」
「咕嚕！咕嚕！」百里霧沉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