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屹立不倒的秘訣

她心裡，或許還留著高飛揚少年時的幕幕春風，但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她已經開啟了一種新的生活。

若是高飛揚泉下有知，他定是欣慰的。

這就是大愛。

我離了我那曾經的二表嫂，轉過假山，又看到陸家那群姐姐妹妹。她們還是活潑熱烈，雖然從沒跟我正式寒暄過，卻非要拉我過去坐在她們身邊一起吃茶果子談天說地。

如此談話，我才知道，陸善德已經生了三胎，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陸善雅也生了三個兒子。姐妹兩個如今不管是在夫家王家和向家的地位，還是娘家陸家的地位，那都是高昂得很的。

我想起了我曾經那差點就過了門的婆婆慕容婉。她與我陸姨娘真是妥妥的一副手段，真是能把不好的牌打成極品。慕容婉很善於籌謀，她那嫡親的女兒陸善字已經加入李家，她那傳說之中的夫婿就是我那曾經的跟班小弟李思博是也。陸善字已經親自為李思博一年一個接連生下了四個子女，如今還懷著第五胎即將臨盆，她那功勛簡直堪比李思博的外交事業，好發達啊。

我很想知道慕容婉究竟使了什麼法術，她家的女兒怎麼就這麼能生養呢？如今百廢待興，生兒子女兒上了數目那是受到國家級的獎賞以及鼓勵的。

所以陸家的關係，簡直是深穩得很。它依然不在國家權力的中心徘徊，比高悠揚清閑到哪裡去了，但他家的權貴之交簡直豐富得令人髮指。一看陸善德和陸善雅，她們姐妹比安陽和平樂的感情還好，她們沒有爭著搶著的頭破血流，一心守著各自嫁的如意郎君，聯絡家族關係，分擔著陸家榮耀的重擔。

我終於明白了江東陸家幾百年來屹立不倒的秘訣。

我想，我也得擔負起高家人丁興旺的責任來。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就算我有陸善字那樣的本事一年生一個，我也最多還能生個兩三年就生不動了。最好的辦法是效仿當年曹丞相，鑄銅雀台以廣納妻妾，多生兒子多生女兒。

並且，我絕對會如慕容婉一般，做一個體體面面的正妻。我一定會好好培養任何一個兒子女兒，在十五年後的百花會上，一定讓她們大放異彩，得到好的名聲和好夫婿。像陸善德一般外向的，就放她出去多見市面，多參與社交活動；像陸善雅一般清高貌美的，就一定要保持好她在王孫公子眼中的好印象，絕不招惹是非被人輕看。

到時候，我光是數求婚的帖子一定會數得手腳忙亂。我那年邁的婆婆們一定會深深為我的智慧以及勤勞所折服。

從司徒家回來，我一件事是好好把府里上上下下的俏丫鬟們請過來梳理了便。我拎出二三十個模樣可愛的，兼顧了環肥以及燕瘦的不同風格，整合了熾烈以及溫柔的各種版本。我打算帶她們跟我和高悠揚一起巡防戍邊，順便幫忙生幾十個兒子和女兒。我不是盲目進行的，我是把司馬萬里給我準備的嫁妝拿來算了又算，我確定以及肯定我可以養活二三十個子女直到他們風風光光嫁人娶妻。

撿整了丫鬟，我又翻出我那些昂貴的嫁妝。我把什麼金簪子玉鐲子珍珠串串狠狠地包了幾大包，全是親手整理毫不含糊。我想萬一如果在路上，我遇到哪個貴家小姐，也還拿的出頭面來求娶人家呀。

我很是勤勞啊，真是忙得滿頭大汗。

高悠揚歪歪地拿了一本破書，在燈下看著。他終於問我，這番忙亂是為何，是準備捲款潛逃的意思？

我回答他，我正在狠狠地準備與他一起巡防戍邊，我在收拾行李呢。

高悠揚看著我那兩箱子沉甸甸的金銀珠寶，問我：「你是想一出門就被搶劫？」

我不理會他的無知和淺薄。我又搭了梯子，再摸出一箱子黃金。我足足數出了一千金，我覺得還是不夠。這些細軟貴重，娶百來個丫鬟是挺綽綽有餘，但若要娶十個八個金枝玉葉提高繁衍質量，確實顯得寒酸。我又問高悠揚，他有多少俸祿和存款。

高悠揚丟了手中的破書，拉了我的手轉到屏風後面，再推開一扇門。他帶我看他的小金庫。

他的小金庫也不怎麼富裕。

估計整個晉國的錢財都被司馬萬里搜刮來給我這個不相干的公主做嫁妝了。高悠揚堂堂十年的大將軍，他的俸祿和獎賞竟然沒有我嫁妝的十分之一。

我頗有些心酸。

他如此寒酸，怎麼娶得到更多的千金小姐繁衍家族？難道，高家的下一代的娘們，就不能有幾個知書達禮的，唯有我這個大火燒壞了腦子的公主苦苦支撐？

我說：「你能不能開口向陛下再要些賞賜？」

高悠揚說：「陛下已經把天底下最貴重的賞賜給了我，我還要什麼？」

我搜尋著他那幾個古樸的箱子，實在沒找著什麼天底下最貴重的，除了幾顆黃金就是幾粒白銀。

我說：「你這麼不爭不搶，可讓人怎麼好？你就一點不知道我的難處么？」

高悠揚問我有什麼難處。

我就實實在在把我的難處與他說了，說到蠟燭滴淚樹影西垂。

我說到困難處，竟是惆悵得皺了眉頭。

高悠揚只是靜靜地看著我，靜靜地告訴我他的意思。他說：「金銀細軟，統統留在家裡。丫鬟僕婦，一個不帶。只要你願意隨為夫一起，便是什麼都夠了。」

我很皺了幾皺眉頭。

我一人勢單力薄，要生兒育女實在太過艱辛。

我說：「我想明白了，我很願意與你一起，巡防也好戍邊也好在家裡侍奉長輩也好，我都願意。我不知道你的心還痛不痛，但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責任的人，你會為了晉國上下為了皇帝陛下好好活著，你會和我把日子好好地過下去。但是，我不能辜負你，我不能辜負高家。我既然做了你的妻子，我就有著一份責任。我曾經與皇帝陛下誇下海口，我說我要做一個男人唯一的正妻，沒有三妻四妾。我如今明白了，那是玩笑話。我不能讓高家的香火到了我手上就這麼稀微，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你要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