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真面目
你知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剝落是怎樣的感受嗎?
你知道被最親的人扒去皮有多痛嗎?
不僅僅是身體,連著這顆心,鮮血淋淋,似是千萬隻螞蟻在你身上爬,在你身上咬。
疼,真的很疼,疼的我在地上打滾,可那三個人就站在那裡一直笑一直笑..........
笑的腰板都直不起來了,你說說,這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了?
樂說到最後,聲音變的尖銳起來,彷彿要穿過耳膜。
蘇凝想起那個畫面,緊緊的捂著自己的頭,此時頭皮都已經失去知覺,雙腳已經麻木,蘇凝想換個姿勢,但卻動不了。
樂將臉湊到她的面前「那個時候,我便發誓,今日他們對我做的一切,我定要讓他們一一償還「
說到此處,樂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得意的說道「這張臉的確美,不知迷惑了多少人」漸漸的她的眸子泛著殺氣,絕美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所以.......所以,你.....現在的.....現在的臉是那兩個女子的?」蘇凝咽了咽口水,喉嚨似刀般刮過,生疼。
「是啊」樂站起身來,她聲音在這間密室里顯得格外空靈「當著他們的面,一點點,一點點的扒下來,他們也如我當初求他們那樣求我,但是沒用的,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樂開始笑起來,笑的身體有些歪歪扭扭的,笑道最後竟然哭了。
「世間男子皆如他那般,無情,喜新厭舊,活在這個世上真是噁心啊」樂走至蘇凝的身旁,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頜「臨澤亦如是」
「不......不.......他不是那樣的人」蘇凝慌亂中扯著她的衣袖「臨澤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不是,為何一見了我就將你冷落到一旁?如果不是,又怎會一直在我面前獻殷勤?」
「我和臨澤只是朋友,並沒有什麼兒女情長」
樂直勾勾的看著蘇凝的眼睛,半晌才說道「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你喜歡他」
「我......我沒有,我怎麼......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蘇凝的眼神躲避了下,結結巴巴的語氣甚是好笑。
蘇凝是與臨澤一起長大的,他身上哪個地方有痣,哪個地方有疤,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也正是如此他們才不可能在一起。
「樂,樂........」樂還想說些什麼,便聽見了臨澤的聲音。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話,最好別出聲」說罷,便沒了蹤影。
臨澤一路小跑回來,有些累,便在院中的吊椅上躺了會,剛閉上眼睛,便聞到一股熟悉的花香味。
眼前的太陽被一道陰影擋了去「公子這麼快就回來了?」樂四處張望了下,卻不見傢具的影子,不禁有些疑惑「公子,桌子和椅子沒有帶回來嗎?」
臨澤翻了個身,一直手枕著腦袋看著她「我去了,但是沒有開門,我看門外掛了一個牌子,說什麼掌柜的回家省親,恐怕得過上幾日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辛苦公子替我跑一趟了」樂微微俯身。
「對了,你看見蘇凝了嗎?這一早上都沒有看見她?」
「是不是在房間里還未起來啊?」
「我看了,她房間里沒人」方才回來的時候臨澤便去過蘇凝的房間了。
「說不定是閑屋子裡太悶,出去透透氣了」
「也是,今天中午吃什麼啊」臨澤從吊椅上跳了下來。
「中午還是我來吧,讓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臨澤也沒多說什麼「好啊,那我先回房裡睡會」打了個哈欠,眼睛里全是淚水。
樂朝他笑了笑,便去了廚房。
臨澤轉身的時候用餘光看了看她,嘴角微微一咧,便回了房間。
密室里,一陣冷風穿進來,凍得蘇凝直打哆嗦。
老鼠正大光明的從她腳邊走過,還稍作停留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人落魄的時候老鼠都不怕你。
蘇凝緊緊的咬著牙齒,心裡嘀咕著「臨澤,你要是找不到我,等我回去一定讓老頭將你大卸八塊」
一邊的臨澤和樂愉快的吃著午飯,談天說地,唯獨沒有提起蘇凝。
「樂,你一個人在這裡多久了?」
「嗯,也有好幾年了吧,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哈哈,無事,只是羨慕你的這些街坊鄰居啊,每天都能看見你」
「公子說笑了」
「對了,這附近哪裡有寺廟?」
樂抬起頭,臉色有些發白「公子問這個幹什麼?」
「哦,明日是我父親的忌日,現在也回不去,便想著去寺廟給他老人家燒柱香順便也給自己求個平安順遂」
樂聽后鬆了口氣「寺廟離這挺遠的,在城外了,估計要走上兩個時辰了」
臨澤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樂「樂,你生病了嗎?臉色這般不好」
樂連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心下一緊,難道是人皮出現了問題?趕緊跑回了房間。
鏡子前的自己並無什麼異樣,只是臉色白了些,樂往臉上抹了些胭脂,看上去便好多了。
臨澤斜靠在門框上,看著樂的背影,輕輕一笑「我先去寺廟了」
「公子路上小心」
臨澤飛快的出了客棧,背後的薄衫已經濕透了,方才他真怕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辛虧沒有。
租了匹快馬,問了路人之後,便朝著寺廟去了。
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樂在後院擺弄著花草,見到臨澤回來了,連忙直起身來。
「公子回來了?」
「嗯,蘇凝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見到,這一天沒有見到人了,你要不要出去尋尋?」樂有些焦急的問道。
「無事,自會回來」
「公子心倒是放的很寬啊」
臨澤不說話,走近了些,腳一點一點的,似是在思索些什麼「樂,你這客棧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
「我這客棧能有什麼秘密了?」
臨澤湊到她耳旁輕輕說道「比如說,蘇凝」
「蘇姑娘?」
臨澤從懷中掏出一個簪子「昨日我就在這院中撿到的,這個簪子是蘇凝及笄時我送給她的,五年來,她從未離過身」
「說不定是蘇姑娘走的時候不小心掉落的」
「不小心掉落?那你這後院內為何要設密道啊?」臨澤輕輕的點了點腳下的一方土地,有迴響聲。
「這不過是我設的酒窖,裡面全是酒」
「那正巧,我也喜愛喝酒,不如帶我去參觀參觀這酒窖?」
樂有一瞬間的慌了神「公子不知,這酒在發酵的時候,是不能攝入空氣的」
臨澤的眸子瞬間冷了幾分「你還要裝到何時了?我自幼跟隨在王的身邊,有幸去過幾次冥界」
早在第一次見到樂的時候,臨澤便發現了異樣,普通人被光照著會有影子,但是樂沒有。
還有每當自己一靠近樂的時候,周遭就冰冷至極,更重要的是,臨澤感覺不到樂的心跳聲。
要知道,他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外號「順風耳」
樂一聽完,沒了先前楚楚可憐的模樣,邪魅一笑「哦?」
「你讓我去得閑庄取東西,可掌柜的說並沒有人訂過,也更加不認識你。你將我引開,是何目的?」
「公子這般聰明,不如再往下猜猜?」
臨澤緊緊的錮著她的下頜「快把蘇凝放出來」
「公子大可自己動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蘇凝就關在這下面」
在密室里的蘇凝似乎聽見上面有聲音,但是想起樂說過的話,只要自己發出聲音,便會把臨澤殺了,蘇凝又把腦袋低了下去,密室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蘇凝感覺到有些頭暈,想睡覺,但用手狠狠的掐向自己的手臂,強迫著自己清醒。
因為她知道一旦睡過去,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才活了短短十幾載,她可不想就這麼死去。
最重要的是,死在一個畫皮鬼手裡。
「哦,對了,提醒你一句,可不要使用蠻力哦,但時候我怕會活活把她壓死」說罷,樂笑了起來,她很喜歡看這種遊戲。
樂坐在一旁的吊椅上,一盪一盪的,她在等他將蘇凝救出來。
臨澤豈是吃素的?跟在王身邊這些年不就白跟了?
手中聚了氣,直直的朝著密室的入口打去,露出了一個小洞。
臨澤趴在洞口,大聲的叫著「蘇凝,蘇凝你在嗎」
有一絲陽光照在蘇凝的眼睛上,眼皮微微動了下,聽見了臨澤的聲音,虛弱的出聲「臨澤.......是你......是你嗎」
「是我,蘇凝你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
「我這就將你救出來」手中的氣更多了些,頓時院子里的花四處紛飛,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蘇凝靠在牆邊,因為光照太強烈許久都未將眼睛睜開。腳邊還有幾隻膽子大的老鼠,直勾勾的看著臨澤,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臨澤下去將蘇凝抱在懷裡,輕輕一躍便出來了,眼角的餘光瞥見,離蘇凝不遠處還有幾架白骨。
他無法想象要是再晚些,蘇凝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凝雖然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是臨澤知道她膽子小的要死,平時連雞都不敢殺,要是碰見一些稍大的蟲子,那尖叫聲都能刺破他的耳膜。
蘇凝靠在臨澤懷裡,第一次覺得這麼的安心「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丫頭,怎麼會」臨澤覺得鼻子微微有些酸,將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