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慕寧，記住你的身份
「霍先生，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會議室里，兩個男人的手鄭重交握。
霍九卿親自將人送上直升機后，站在圍欄邊，看著依然跪在冷風裡的女人，眉心微蹙。
「先生，姜總約了您早上八點。」
「安排返航。」霍九卿收回視線，淡淡道。
「是。」
周琛去了駕駛艙吩咐船長返航。
透過駕駛室的擋風玻璃，他看著跪在甲板上奄奄一息的慕寧，目光不免有些同情。
「將人帶進來吧。」走到郵輪唯一開放的艙門邊，周琛對著守在那裡的保鏢吩咐道。
客人已經離開，無需再擔心慕寧鬧。
「周特助，林老那邊......」
「你們該清楚她是霍先生什麼人，她要是出了事，你們自己對霍先生交代。」
保鏢隊長只覺得頭大，但是他們更相信周琛，畢竟周助已經跟在霍先生身邊六年。
他連忙開門沖向甲板，將已經暈厥的慕寧抱進了船艙。
只是，他才走進去，就撞見了一道冷沉得視線。
「霍...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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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寧張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躺在溫暖的床上，之前穿在身上的濕衣服已經不見了，套著一件鬆鬆散散的睡袍。
她已經無暇顧及自己在什麼地方，她只清楚，她終於進了船艙。
「靠岸了，裡面的女人怎麼辦，她不醒我們怎麼下班啊！」
「叫什麼叫，讓她醒了再去纏著霍先生嗎？」
「就是，真以為和霍先生結婚就能為所欲為？敢害死霍先生最愛的女人，鬧成現在這副德行，活該！」
「霍先生會跟她離婚吧？」
……
幾個服務員在船艙外不屑地議論著。
慕寧猛地坐起身，順著窗口看過去，才發現游輪已經靠岸，而霍九卿此時正從順著台階拾級而下。
慕寧一把掀開了被子，眩暈感讓她險些站不穩，她扶著牆壁緩了幾秒，便想也不想地沖了出去。
岸邊，黑色的勞斯萊斯似乎已經等了許久。
周琛疾步跑過去，連忙打開車門。
霍九卿走到車邊，腿還不等邁上去，一道纖細的身影就撲向了他的腳底。
原本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褲腿，被一隻清瘦的手拽住。他低眸的瞬間，女人沙啞哽咽的嗓音已經響在他的耳邊。
「等等，霍先生，你等等！」
慕寧跪在霍九卿的腳邊，虛弱的她能跑到這裡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再也站不起來。
「放手。」
霍九卿聽著耳邊的稱呼，看著腳下的女人，眉心微擰。
她從不視他為丈夫。
慕寧拽著男人褲腳的手卻收得更緊,「霍先生，我爸爸他是無辜的，你知道他精神一直都不正常，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殺害林小姐！」
「我求求你撤銷起訴，你放過他，他在裡面就快死了，求求你讓我帶他去治病吧，我求你了。」
霍九卿終於低下頭，看著慕寧的濡濕的小臉，許久之後，笑了。
只是，他的笑意不達眼底，下一秒，修長的手指已經攥住了她纖細的下巴，迫使手底下的小女人不得不仰起頭，直視他的淡漠的目光。
「你當了霍太太兩年，你倒是第一次肯對我說這麼多話。」
淡漠的，輕嗤的，鄙夷的。
慕寧如墜冰窟，在那樣如刀的視線下，難以自控的輕顫。
她已經嫁給霍九卿兩年零三個月，原來都這麼久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當年霍九卿會挑中她當霍太太，這些年，她也一直在等著他厭煩她的那天。
她肯來他的身邊，肯嫁給他，從來不是因為他是霍九卿。
「霍先生，我從來都沒想過永遠跟著您，這是婚前合同上都寫好的，我根本不會讓我爸去殺人！」
慕寧想到當年霍九卿的逼迫，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她早就想走的，早就想離開。
可她，卻不能。
「想走？」低低沉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慕寧，我說過，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才算。」
慕寧的身子僵住。
她，是連暫停都沒權利說的人。
「霍九卿，我父親在瘋人院多年，當初如果不是你說你手裡有特效藥，我怎麼會跟在你身邊！」
「現在我父親病發殺死了林心晴，但是這僅僅是我父親的責任嗎，你要是最開始就放過我，又怎麼會發生後面的事！」
想到當初霍九卿的手段，慕寧的身子都在輕顫，說話也在衝動下口無遮攔。
慕寧只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霍九卿，林心晴就根本不會找上她，警告她，羞辱她，更不會無緣無故地被父親殺死！
但是她才說完，看到霍九卿沉下來的臉色，瞬間就後悔了。
「呵。」
霍九卿輕笑了一聲，可淡漠的臉色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他看著手掌下巴掌大的小臉，唇角涼涼的勾起一點弧度，並不明顯。
可只有慕寧知道，那捏著她的大手在她話落之後便收得更緊，像是要將她的下顎骨捏斷，疼得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只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不要，疼......」
她才說完，身子就被男人的手勁直接拖離了地面。
慕寧像一隻破布袋子般，被霍九卿捏著下顎從地面扯了起來。
男人的眸色沉戾無比，眸色就像是深邃的漩渦，可慕寧清晰地看到了漩渦里的怒火。
雙腳懸空的她嚇得瞪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忘了。
「我還以為你愛上了我，不能自拔。」
清清冷冷的嗓音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事，只是男人唇角邊漾起的微的譏誚，卻透著幾不可見的嘲諷。
還不等慕寧看懂，她的身子已經被甩了出去。
砰地一聲。
本就虛脫無力的慕寧順著車門滑落到地面，人再也站不起來。
「慕寧，記住你的身份，你是來求我的。」
霍九卿說完，修長的腿就已經邁進了車門。
「去公司。」
司機哪敢多問，連忙開啟了發動機，而車子後面，扶著車門的周琛掃了地上的慕寧一眼，也不得關上車門。
只是，就在車門即將閉合的瞬間，纖細的手臂卻從縫隙里伸了進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