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見天日

司馬昭已經搖搖晃晃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腦袋左右搖晃，吸血蝙蝠往他身上注入的血量越來越足，他的身體正在快速地恢復。

「快找出口！快找出口!」林遠生對著為數不多的幾個兄弟嚷道。幾個兄弟撒腿就跑，在殿堂的牆面上敲打推按，但是這裡的牆面都是依山而建，後面是堅硬的花崗岩，任你武功再高、內力再強，也推不動分毫。

司馬昭卻不會白白等著他們尋找出口，他搖晃著走了幾步，對著殿堂里的其他人發出了一個不屑的吼聲，那意思應該是根本不把這些闖入者放在眼裡，要消滅他們，他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

衛十一往後退了幾步，碰到了小蠻的身體，扭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依然冷酷，只是冰冷的表情略顯慌張。

「有我在！你不用怕！」衛十一安慰小蠻道。其實小蠻並不怎麼害怕，而衛十一說話的聲音顫抖，估計心裡都怕得不行了。虧他還能說出安慰別人的話，臉皮真夠厚的！

林汝舟手中橫著大刀，一邊關注司馬昭的動靜，一邊查看兄弟們尋找出口的情況。

「哥！我看咱們還是往回撤吧，不行就用大刀劈開一扇門，這裡也許是個絕境！」林遠生向哥哥建議道。

林汝舟憐愛地看了弟弟一眼，他不知道過一會兒還能不能再見到弟弟。「兩扇門似乎不是木頭做成的，刀劍應該奈何不了它們！我們還是儘快尋找別的出口吧。古代帝王的地下宮殿，不可能是絕境，絕境不符合風水的要求！」林汝舟對弟弟說道。

龔鬼子急得腦門上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滾落，對一旁的林遠生說道：「二當家的，龜孫不會把咱們吃了吧？！」

「你個鬼機靈，快給老子想想辦法！找出口！老盯著龜孫的嘴巴看什麼？！」林遠生罵道。他看了一眼司馬昭的嘴巴，張得滾圓滾圓的，裡面往外滲著血水，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刀劈不行！打他他不一定會有疼痛感，要不咱們用火攻吧！？」龔鬼子突然滿臉興奮地說道。他為自己找到了一線逃生的希望而感到興奮。

「這裡空間相對密閉，如果用火攻，大火燃燒起來，沒把司馬昭燒死，恐怕會先把我們憋死!」衛十一當場否決了龔鬼子的提議。火燒起來，且不說殿堂內的一些物品燒著，會燒到大家，即使燃燒釋放的毒氣，也會把大家熏死。如果不想被毒氣熏死，只有捂住口鼻不進行呼吸，結果只能被活活地憋死！

「出口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要不我們合力把司馬昭制服，你們看怎麼樣？！」衛十一說出了一個大膽的提議。

「刀不能砍，打不過，難道用你手中的槍嗎？」龔鬼子譏諷地說道。他對衛十一否決自己的提議感到不滿，衛十一提出的意見，他自然也要反對。

「如果我們合力制服他！不是沒有希望！」林汝舟肯定地說道。

「好吧，需要大家團結一起，我們才有機會！」衛十一的話剛說出口，就吸引了司馬昭的注意力，他搖搖晃晃地朝衛十一走來。

衛十一一臉的慌張，此時的他正站在大殿的一角，隨著司馬昭的逼近，他有可能被他堵在這個角落裡，但他的嘴裡卻勇敢地喊道：「大家快從後面動手！」他把自己當成了吸引司馬昭火力的靶子，讓同伴們伺機從一旁出力。

為了防止吸血蝙蝠再飛出來，所以無論如何不能打破司馬昭的身體，小蠻將長劍放回劍鞘中，輪起來往司馬昭的肩上打去，但司馬昭根本沒有把她用力的一棍子當回事兒，似乎那是打在別人身上一樣。他依然直挺挺地朝著衛十一而來。

林遠生找到機會，凌空躍起，一腳踹在司馬昭的屁股上，滿以為會將司馬昭踢得摔在地上，站立不起來，而他只是身體劇烈地扭動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原來搖搖晃晃的平衡。

林汝舟也是凌空躍起，雙腳用力踩在司馬昭的背上，這一下力度很多，幾乎打垮了司馬昭，但是他很快用雙手支撐住地面，腦袋抬起來，一雙流血的眼睛和一張流血的嘴巴，直面著衛十一。

「日你娘！你瞅啥？！不是看上老子了吧！？」衛十一罵道。手裡的三八大蓋對著司馬昭的膝蓋骨就是「嘭」地一槍。司馬昭的身體后傾了一下，膝蓋處留下了一個槍眼，但是沒有往外流血。

衛十一舉著三八大蓋，對著司馬昭的另一個膝蓋骨，又是一槍，這一次司馬昭的情況沒有上一次樂觀，整個人坐在了地上，氣得「哇哇哇」地大叫，一雙粗壯有力的胳膊胡亂揮舞，給人一種非常生氣的感覺。

衛十一趁機趕忙從牆角處逃過來，回歸到了大部隊中。

「龜孫似乎有點兒害怕洋槍！」龔鬼子說道。剛才說好了大家一起出力，偏偏是他只在一旁看熱鬧，沒有出半分力氣。

龔鬼子繼續說道：「十一兄弟，你把洋槍對著龜孫的太陽穴，來上幾顆子彈，槍眼細小，吸血蝙蝠飛不出來！」

衛十一看了看坐在地上舞動的司馬昭，心中有些不忍，說道：「是我們打擾了他，能不傷害他，還是不傷害他，我們快找出口吧！」衛十一的理念中，這裡不管怎麼說，是在人家司馬昭的墳墓中，是他在地下的家。作為闖入者，我們不能做得太過分了。如果可以全身而退，盡量不要對司馬昭趕盡殺絕。

這就是區別，人與人的區別！民族心理與民族心理的區別！日本鬼子侵佔中國，燒傷搶掠不少，嘴裡還說什麼共榮共建，真是雙手沾滿鮮血、滿嘴仁義道德。

「我們不殺龜孫，怕龜孫一會兒恢復了元氣，饒不了我們，十一兄弟，對待這麼個乾屍怪物，你不能有婦人之仁呀！」龔鬼子說得吐沫橫飛。

衛十一不理龔鬼子，開始在殿堂之上尋找出口，他經過貌似秦可人的絕色佳人身旁，忍不住在她身上多看了幾眼，看的過程中，發現她的腳下居然有一個圓圓的凹陷。他心裡清楚，古時的機關暗器沒有現代製作的精良，往往會留下縫隙。

低頭在美女腳下的地上仔細看了看，然後伸手在地面上按了按，前後用力搬動了一下，好像真有些動靜。衛十一往上看來，發覺地面與美女的雙腳是連在一起的。

他心中大喜，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機關暗器不正是這樣的嘛！衛十一毫不猶豫地抱住了美女，他的身體和她的緊緊地擁在一起，然後用力轉動她的身體，地面真的跟著緩緩地動了起來。

正在眾人驚訝衛十一是不是死到臨頭腦袋出了問題，居然色性大發摟著一個乾屍轉動起來的時候，地面下傳來「吱吱呀呀」的鐵鏈拉扯的聲音。

緊接著，衛十一和美女乾屍同時掉到了地底下。

身著青衣的小蠻如一道青色的光，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那個洞里。

林家兄弟等人一起湊過來，往洞里看去，裡面黑黑的，什麼也看不見。

「十一兄弟！小蠻姑娘！你沒事兒吧？」林汝舟喊道。

幾根火把從洞口照進去，裡面太黑，根本看不清楚。

等了一會兒，下面傳上來衛十一的聲音道：「摔死老子了！」

小蠻的聲音細微，好像說的是「你摔到哪裡了」。

林汝舟再不猶豫，讓屬下扯掉殿堂上懸挂的長長的布幔，在洞口處結成了一個長長的繩索，然後轉身對弟弟林遠生說道：「你快下去！給兄弟們探探路!」他的話說完，眼睛掃了一眼坐在地上即將站起來的司馬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弟弟，你先走，這裡讓哥扛著！」

林遠生怎麼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帶著哭腔叫了一聲：「哥——！」

「我是大當家的，你們先走!」林汝舟大聲喝道。他是掛弓寨名副其實的老大，捻軍有捻軍的傳統，老大要在關鍵時刻扛起老大的職責。

林遠生攀著繩索下去了，其餘的人都跟著下去了。林汝舟回頭看了一眼司馬昭，他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雙腿膝蓋處受的槍傷好像已經痊癒了。司馬昭重新瘋狂了起來，一搖一擺地走向林大當家的。

林汝舟不敢遲緩，一手拿著大刀，一手拉了繩索，跳進了黑洞之中。

司馬昭走近黑洞，一手扯住了繩索，並且拉住繩索往上提。林汝舟正在下降的時候，卻感受到了上行的力量。他毫不猶豫，揮刀斬斷了繩索。

落到地面上時，五六個火把照亮了周圍，林遠生和龔鬼子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哥，你沒事兒吧？」林遠生粗粗的嗓子說道。

林汝舟練武之人，有準備地掉下來，並沒有覺得怎樣，微微笑著說道：「我沒什麼！」

火把照耀下，衛十一手裡正摟著那個美女乾屍，一臉的悲切。小蠻冷冷地站在一旁。

「十一兄弟！多虧你機智過人，幫助大家逃了出來！」林汝舟的話剛說完，聽到頭頂傳來司馬昭「唔哩哇啦」的喊叫聲，繼續說道：「我們快走吧，萬一那個怪物下來，我們想走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衛十一起身，趔趄了一下，發現一條腿似乎受了傷，應該是掉下來時，扭住了。

「你不會要抱著這個乾屍走吧？」小蠻冷冷地問道。

「她不是乾屍，她剛才救了我的命！」衛十一說道。的確，剛才衛十一抱著美女乾屍掉下來的時候，乾屍先落地，衛十一落在了她的身上，要不然他一個不會輕功的人，肯定不止扭傷腿那麼簡單。

「我現在只能救你一個人的命，背不動你們兩個！」小蠻語氣冰冷地說著話，伸出手來扯住衛十一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背上。

林遠生手執大刀在前開路，中間有火把照耀著，小蠻背著衛十一，最後面是林汝舟斷後。一行人急匆匆地順著一條狹窄的石洞往前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從石洞轉移到了土洞之中，大家心裡都鬆了一口氣。石洞肯定是當年修建地下陵墓時開鑿的通道，而土洞則一般是盜墓賊挖掘的通道。盜墓賊沒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哪有功夫挖石洞？北邙山下長大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

果然，大家順著土洞一路攀爬，終於來到了地面上。沐浴在陽光下那一刻，每個人的臉上都喜氣洋洋的。他們又重新見到了太陽，這足以證明大家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