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辦法

「你們現在接觸到哪個級別的義體改造人了？」羅本忠問道。

如果我先前沒有接觸到義體改造人級別的定義，一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白級，但已經見過紅級了。」

「紅級？！」羅本忠瞪大雙眼，道：「那豈不是……」

「還沒有。」我搖了搖頭，道：「他們現在還在钁金世界挖掘舊文明遺迹。」

「挖掘遺迹？」羅本忠皺眉思索，道：「原本以為那東西不會起作用，沒想到還是成功了啊。」

他的語氣略帶感慨，讓我聯想到了資料庫里的記錄。

當時，他們肯定投放了核彈過去，但不止有核彈，肯定還有其他的武器，只不過在當時可能沒有生效，而是在很久以後才有了效果。

「你應該猜到了。」羅本忠看著我道：「由於當時情況緊急，我們把一些實驗性武器投放了過去。」

「嗯。」

「我有一個疑惑。」我想到了一件事，道：「為什麼亞洲文明消失了？」

「因為我們中出了叛徒。」羅本忠面色難看道。

「叛徒？」

「是的。」羅本忠解釋道：「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人類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階段，我們只能拚死一搏，但沒想到……」

他語氣一頓，道：「有人聯手了義體改造人。」

「美聯邦的？」

結合現在的一些陰謀論來看，美聯邦的嫌疑是非常大的。

「嗯。」羅本忠的回答不出意料。

而他的回答也讓現有的陰謀論證據確鑿，說明如今的聯邦高層確實有當年遺留下來的禍患。

這樣一來，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會有擬態能量這東西留存在世界上。

「他們利用你打開了通道吧？」羅本忠一語中的。

「是的。」

我沒有否認，畢竟當時我有選擇，而且之後帝國也沒有真的對小黑屋下手，就說明他們本意只是想刺激我一下。

「其實這都是預料之內的事情，人類前進的步伐從來不會因為一些小人而被絆倒，任何阻擋在我們前進路上的敵人，終究只會淪為黃土。」羅本忠的話語中有種說不出的肅殺感。

「要按照你的說法，當年的亞洲文明也不會消失。」

羅本忠反問道：「你真覺得我們失敗了？」

我一愣，難道這件事背後的背後還有其他的真相？

就在我以為他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真相時，羅本忠卻是無奈嘆息道：「我們成功了一半，另一半的代價，就是當年所有人的性命。」

內心微微振動，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堵在了我的心頭，就好像當年那些人曾經在我生命中留下過什麼痕迹一樣，為他們感到難受。

「另一半呢？」

「另一半就是你現在見到了，人類的火種得以延續了下來。」

「那該怎麼去對抗梵朵卜文明？」

「不知道。」羅本忠搖了搖頭，道：「钁金世界有一種很特殊的礦物，那些義體改造人的主要能量來源就是從那些礦物質中提取出來的能量，地球當年被盯上也是因為存在這種礦物質，如果我的推測沒有錯的話，地球上現在應該已經有那種義體的東西了吧？」

「是的。」

「唉。」羅本忠嘆聲道：「雖然這是我們想到的一個環節，但卻是最難解決的一個環節。」

「你知道嗎？其實光靠小黑屋是有辦法關閉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的，但現如今網路的改變……」

「你說網路的改變是指……」

「嗯，如你所見，如今的網路已經成為了亞空間的寄託體。」

「可網路本身不就是一種亞空間的表現嗎？」

我感到些許的費解。

「本來是這樣的，可梵朵卜文明有一種技術，可以將特定的東西轉化為亞空間的寄託體。」

「等一下。」我身不由己地打斷他，實在是因為他說的話我根本無法理解，因為這就好比左腳踩右腳，右腳踩左腳，接著人就騰空了一樣，違犯了組成這個世界最基礎的規則。

「很難理解對吧？」羅本忠朝我笑了笑，道：「實際上我也沒辦法跟你解釋太多，這方面我們當時並沒有時間去深入的研究，也只是得到了一個猜論，聽聽就行了。」

「嗯。」

「總之，除非你能夠把賽博世界搞定，這也是你現在搞不定的，所以想要關閉兩個世界之間的通道不成立，你就只能想另一個辦法。」

「另一個辦法？」

先不說另一個辦法，按照羅本忠的說法，賽博世界和钁金世界還是一條船上的？

「是的，你得找到藏在人類之中的叛徒。」

「然後呢？」

「解決他們。」

我當然知道要解決他們，而我想問的是該如何去解決。

「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答。」羅本忠道。

我也沒想的多簡單，反正自從我知道這件事後，就知道事情不可能簡單。

「有什麼辦法嗎？」

「對於你來說，無所謂在不在這個世界，但如果有你在乎的人，你就得想辦法去解決。」

他說的沒錯，這也正是我所擔憂的一點，如果說沒有妮可他們的存在，我大可置身事外，如果我能來到這個世界，就能想辦法離開，雖然我現在找不到，有關的技術也都被摧毀了，但總有一天能夠做到，而且借用小黑屋的特性，我大概率也能到。

只可惜。

「你得變得強大，你得拯救這個世界。」

「變強？」

小黑屋決定了我的上限，連小黑屋都不是賽博世界的對手，我又能變得多強？

「小黑屋雖然沒有那麼強大，但你和它之間的奇妙聯繫能夠讓你們的實力沒有上限，只要你獲得足夠多的能量，也就是我們為你設定的經驗，你就能夠做到任何事情。」

「沒有上限？你怎麼保證。」

說到底，眼前的羅本忠也只是半世紀前留下的一道程序，說是靈魂我並不認同，他也只是和年輕男人一樣，根據程序的設定，擁有一定的開放度罷了。

但真要說他還有獨立思考的意識，並不見得。

也就是說，他陳舊的思想可能會導致一些事情誤判，但現在我也只能相信他，畢竟我有需要保護的人。

「你該回去了。」羅本忠最後露出落寞的神情，笑容中帶有一點點不舍，彷彿我離開后他也不會再存在。

我的直覺應該是對的，等我離開后，這個地方也將不復存在，而他將徹底消失。

「這麼快？」其實我還有一些問題想問。

「嗯，能量快維持不住了。」

「我知道了。」

我閉上雙眼，任由營養液將我吞噬，並往下拉，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但同時又感覺自己彷彿在經歷重生一般，身體又重組了起來，這個過程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

「你回來了。」

莫奈跟我離開的時候一樣，就站在門口，站在我的身邊。

「我去了很久嗎？」

莫奈搖頭道：「不知道。」

也是，在小黑屋裡面並不能感受到時間觀念，有時候一個念頭的轉動就會讓你覺得過去了幾天幾夜，而有時候呆站著好久，可能也就過去了幾分鐘，所以要判斷時間是很難的事情。

「嗯。」我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頭，道：「小黑屋。」

「說。」

「我要怎麼把東西帶進來？」

「你早就可以把東西帶進來了。」

聽它這麼說，我第一時間就打開了背包，背包里滿是義體裝置，隨便看中一個心裡想著拿出來，接著它就出現在了小黑屋裡面。

先前不能把東西拿出來的原因是我每次到小黑屋的時候東西都已經不在了，而現在因為是小黑屋主動把我拉進來，並不會觸發死亡懲罰，所以能將背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這是什麼？」莫奈好奇地拿起了地上的手臂義體。

「這就是義體改造人的身體部件。」

之前已經給她解釋過了義體改造人，這麼說她也能夠聽懂。

「哦。」

莫奈聽到是組成義體改造人的一部分的時候就鬆開了手，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顯然是有點膈應。

「你找到什麼辦法了？」

這倒是小黑屋頭一回主動問我。

「你不知道？」

小黑屋跟那個空間通道是有關聯的，那它應該知道怎麼打開钁金世界的入口才對。

「我應該知道？」小黑屋反問道。

「用義體改造人開門去钁金世界。」

「……」

打字的好處就是，能發省略號。

「這就是你找到的方法？羅本忠那老頭還真不靠譜。」

「你認識羅本忠？」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廢話。」

「他找到了你，也找到了我。」

「找？」

我對於它的用詞表示質疑。

「以你的理解可能無法聽懂，實際上所有的存在都是既定的，就是已經存在，而我們本身就是存在的，沒有發明，被發明的一說。只要時間的節點一到，該出現的東西總歸會出現，就好像梵朵卜文明會入侵地球一樣，這只是時間問題，跟其他的事情無關。」

「那要照你這麼說，不管我們是反抗，還是不反抗，結局都是一樣的咯？」

「不對。」

「我知道了！」旁邊的莫奈恍然大悟道：「哥哥。」

她拉了拉我的衣服道：「你看，我手裡有一把糖，我會把它們都吃光，這是結果對吧？」

「嗯。」

「但是，我的選擇會決定哪一塊糖先被吃掉，這就是先後順序的發生對吧？」

「嗯。」

「那就是啦！結果會因為選擇不同而改變，其他的結果也許會發生，也許不會發生，他們既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

莫奈解釋讓我一下子就聽懂了，如果讓她聽到羅本忠之前跟我說的信息，那她一定會更好理解這個意思。

所有的糖果都會被吃掉就相當於在同一條時間軸上的無數個空間，任何一個選擇都會導向無數個空間中的其中一個，這些空間都是既定的，也就是已經存在的，而我的選擇將決定今後前往的不同空間，也就是多宇宙論。

「你智商還不如一個小女孩。」小黑屋吐槽道。

我無視了它，反而摸了摸莫奈的小腦袋，誇獎道：「莫奈真聰明。」

莫奈很是享受地任我撫摸，表情陶醉道：「嗯嗯。」

「你去了钁金世界能怎麼樣？」小黑屋道。

「我也不知道。」

「你現在絕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我知道。你有別的辦法嗎？」

「有。」

小黑屋的回答倒是讓我感到了意外。

「等待。」

「等待？」

難不成在既定的未來里還會有救世主的降臨？還是說人類會在危急關頭突破什麼關鍵性技術。

「你需要成長，我也需要成長，等我們積累足夠了，自然就能打敗他們了。」

原來如此。

小黑屋的方法就是羅本忠說的方法，就是成長。

在無上限的成長空間面前，任何強大的敵人終有一日都會變得弱小。

「那就等吧。」

除了打怪升級以外，我確實也想不到其它的辦法，就是想走科技路線，那也不是我去做，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能做到這件事的人。

「還有一個麻煩。」我緩緩道：「賽博世界怎麼辦？」

「他們的立場我也不清楚，但好像是站在人類這一邊的，所以暫時不用擔心。」

小黑屋定有話沒有說完，只不過它沒有繼續說下去，那我也不會去多想。

因為就像它說的，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我知道了。」

我的成長可以用來對付義體改造人，而小黑屋的成長要對付的就是賽博世界，所以這件事情它比我更加懂，要做的也更多，我就不用去操心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原本以為重生就是一次偶然事件，沒想到重生這種事情也是被安排好的，並且我還以為小黑屋是我的金手指，卻沒想到我只不過是小黑屋的一個寄託體，果然世界上就沒有一件事情是單純的。

離開小黑屋，我直接回到了舊夢都，還是熟悉的貧民窟，至於黑車那邊，只要賠付足夠的違約金就夠，不用擔心其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