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紅白玫瑰51(民國:靈魂的執著與救贖)
「吳祿,你到底想幹什麼?」朱瀟瀟忍無可忍,看著端著飯菜走進來的吳祿,臉上帶著諷刺的笑,一下子就把她端的飯菜踹翻在地。
吳祿也不介意,叫人過來收拾了地上的狼藉,穿著一身警服,倒是有幾分正氣凜然,臉上也掛著那種溫和的笑意,看起來跟這些天囚禁自己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他的臉上戴了一個金色的面具,蓋住了大半的臉,只露出一雙澄澈的眼睛和瘦削的下巴,看上去很像是個美人。
朱瀟瀟又想起了那個隱藏劇情——「醜陋的心」。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吳祿……他曾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能讓一雙澄澈的雙眼裡全都是病態和偏執?
吳祿已經習慣了她時不時的走神,也不在意,只聽「咔嚓」一聲,左手的手銬被他打開了,朱瀟瀟疑惑地看著吳祿,還有一點不可置信,吳祿竟然肯打開她的手拷?
不過她很快就不那麼興奮了。
因為吳祿把自己的左手和她的右手靠在了一起,她撇了撇嘴,看著男人被面具覆蓋住的臉,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吳祿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了她。
「既然你不想吃飯,那我們就走吧。」
「去哪兒?」
「去看場好戲。」
「什麼好戲?」
「待會你就知道了。」吳祿笑而不言,眯著眼睛看向門外穿著警服的小警察,吩咐道:「開車,我要和夫人一起去警察局。」
「夫人?」小警察心裡疑惑,這不是陳少家裡金屋藏嬌的那位朱小姐嗎,怎麼成了警察局長夫人了?不過,就算他的心裡再疑惑,也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自從吳祿接管了警察局,先是在警察局的深處改裝出了一間大的審訊室,裡面擺放了五花八門的各種刑具,讓人看了就頭皮發麻,更別說他們審訊不了的硬骨頭,一向都是吳局長親自上陣處理。
聽見過的人說,吳局長的刑訊手段層出不窮,讓人見之膽寒,因此,整個警察局都怕這位新來的吳局長。他雖然來的時間不長,威信卻是極高。
小警察不敢多聽也不敢多看,給吳祿和朱瀟瀟開了車門之後徑自坐上了駕駛室,開車去往警察局。
「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朱瀟瀟有些著急,拿不準吳祿的意思,心裡有些擔憂的問著團長,「團長,是不是陳南笙出什麼事了?他是不是身份暴露了?吳祿不會把陳南笙抓住了吧?」
團長搖了搖頭,「瀟瀟,陳南笙的坐標在重慶,但是距離太遠,我的級別不夠,看不到他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是肯定不是被吳祿抓住了,你放心。」
「那就好。」朱瀟瀟微微的放下了提著的心,只聽得吳祿說道:「蜂蜜到了警察局就知道了,瀟瀟,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辱你的,你是我的,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有資格擁有你。所有想要傷害你的人,我會替你一一收拾了。」
朱瀟瀟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吳祿在說些什麼,想些什麼,索性不去想它,一偏頭,看向窗外久違的風景,貪婪的望著。
穿過一間又一間雜亂不堪、暗無天日的囚室,吳祿帶著朱瀟瀟走進了那扇暗紅色的大門。
這扇門跟其他的囚室顏色很不一樣,也沒有那種幾乎要把人熏暈的腥騷惡臭,不知名的鐵門被擦的一塵不染,隔著鐵門,只是隱隱的透出絲血腥之氣。
聞著那淡淡的血腥味,朱瀟瀟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吳祿已經把鐵門給打開了,她只能被他扯著走了進去。
一進門,朱瀟瀟就被門內的空間給鎮住了。
房間里的三面牆都被打造成了牆櫃,上面擺放了無數件形態各異、用途萬千的刑具,看起來琳琅滿目,讓人誤以為是進入了販賣刑具的鐵器鋪子,但是朱瀟瀟明顯的知道不是。
因為房間的正中央,一男一女,正被虛弱的綁在了十字架上,他們衣衫不整,身上幾乎找不出完好的地方,甚至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相似的身高和身材讓人隱隱覺得熟悉。
跟木村姐弟兩個混在一起那麼久的朱瀟瀟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兩人,木村拓也!和她的弟弟!怎麼回事?他們被吳祿抓住了?所以……吳祿,是在為了我報仇嗎?
她突然就明白了剛才車上吳祿說的那番話。
「滴——真假姐妹花,劇情開啟——」系統的聲音響在朱瀟瀟的腦海里。
(木村拓哉視角)
她聰明,她能幹,她過目不忘,她身負重任,她是我們家族裡三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她是我的「雙胞胎哥哥」——木村拓也。
從我有記憶起,她就是家裡的長子,是木村家的繼承人,她上學堂時,名列前茅,在軍隊時,驍勇善戰,兵法和槍法,都是年輕一輩可望而不可及。
但是她最大的污點,就是有我這樣一個弟弟。
一個成績差勁、不求上進、安於現狀、不務正業的弟弟。
不僅如此,木村拓也的弟弟木村拓哉,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他們都這麼說。
因為她的弟弟喜歡不愛軍裝愛紅裝,打扮起來比女人更加妖艷,給木村家丟盡了人。
「哥哥」木村拓也在外聲名遠揚,是天皇親口稱讚的少年將軍,弟弟木村拓也卻是紈絝子弟中的戰鬥機,還是個噁心的異裝癖。
木村家真是不幸,他們都說。
沒有人知道我從來就不喜歡女裝,一點也不。無論是傳統溫婉的和服,還是美麗優雅的旗袍,或者是時尚潮流的洋裝,都不喜歡。
可是她喜歡。
從小就天賦異稟的她,被逼迫著穿上軍裝,廝殺在戰場之上,只能在深夜無人之時,偷偷地看著母親的衣服發獃。那些
於是我知道,木村拓也,我的姐姐,她喜歡這些精緻美麗的衣服,只是她不能穿,她註定只能穿著戰袍莊嚴的站在天皇的下首,承擔著木村家所有的希望。
而一無是處的我,從此,就愛上了紅妝。那是姐姐十幾年的期盼與夢想,我不能為她做些什麼,這是我唯一能做的,畢竟,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木村拓也視角)
我有一個弟弟,本來,我也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弟弟是木村家的繼承人,而自己木村家的大小姐,錦衣玉食,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可是世事竟如此可笑。
弟弟的似乎開竅很慢,學習起來也很慢,什麼都要慢一點。可是其他家族的同齡人都在虎視眈眈,誰會等著木村家的慢慢成長?他們恨不得,把木村家族從五大家族中除名,自己擠上來。
於是,父親對外宣稱生的是雙胞胎。
從此,我的世界再也沒有了五顏六色的裙子,從來都是軍裝和黑白的武士服。
我曾羨慕過母親衣櫃里無數的漂亮衣服,也曾深夜裡哭泣過暗恨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三個人,為什麼命運對我何其不公?為什麼我要承擔所有的一切。
直到某次宴會,父親唯唯諾諾的坐在五大家族的末座,諂媚的陪著笑臉,不敢多說一句話。
從那時起,我認命了。也許生在木村家,擁有超越其他人的能力,本來就該承擔起這份責任,這份屬於木村家的榮耀。
兒時我曾聽父親說過木村家有多輝煌的過去,而如今卻只能末座賠笑,不復當年。
我偉大的、強大的父親,不該是這樣的。從你那一刻起,我不再艷羨那漂亮的裙子,認真的對待著自己該做的每一件事。
還可以更好一點,再好一點。
可是我那個笨笨的弟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自卑、敏感、叛逆,總是惹怒父親母親。他奇怪、固執、讓人無法理解,執拗的只肯穿著女裝,出去在各種宴會上,嬉笑玩鬧,花錢如流水。
沒人的時候,他總是固執的叫我姐姐,我想,如果不是他的固執,也許我都會忘記了我曾經是個女人。
他說他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肯反抗命運,我不笑,也不理他,像是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他總是這樣倔強執拗,不管我和父親母親勸說過他多少次,他還是執意穿著女裝,即使被叫做變態也樂此不疲。
不過不得不說,他穿女裝的樣子真的很美。
我也時常晃神,如果穿著的人是我,也會是這幅模樣嗎?
我搖了搖頭,把這個可笑的想法晃出了腦子,怎麼會,我的大腿、手臂上都是常年鍛煉的肌肉,手上是陳年的老繭,臉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如果是我,一定不會是這幅樣子。
沒意思。
其實我也看不懂這個弟弟,明明遊手好閒,卻執意跟著我來了中華,依然是那副美艷的樣子,甚至跟一個叫做朱瀟瀟的女人打成了一片。
他們在某些地方很像,一樣的美艷妖嬈,自帶一股叫做風情的東西,而這是她從來都沒有的,她苦笑。
她從來都不知道弟弟為什麼這麼喜歡女裝,直到那天,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說「姐姐,你就試一試吧。」
那身旗袍,包裹著她的身體,很合身,只是旗袍熱情如火,她卻像是一塊融不化的冰,格格不入。
只是她依舊晃了神,那裡面的女人,真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