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厲鬼來襲
九伊笑了笑：「毒藥很容易搞到，難的是怎麼脫身，不過估計也沒人能想象出，當年才十六歲的我，竟然那麼冷血吧。」
「其實你可以選擇報警，為什麼非要傷害這麼多的人命呢？」
「報警！我小的時候經歷那麼多痛苦，報警有用嗎！這個社會上，沒有人會聽一個孩子辯駁！如果我不狠一點現在變成鬼的就是我自己了！」
九伊握住我的肩膀，手指扣緊我的肉里，「他們是活該，像他們這樣的人難道還要讓他們活著去禍害其他人嗎？」
我看到她滿眼通紅的樣子只覺得心裡一陣刺痛。
她似是瘋了，那張絕美的臉上有極致的瘋狂，以及深深的絕望。
「沒有人理解我的痛苦，因為這個世界早已經無可救藥了！」九伊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直勾勾地盯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錯了？」
「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我搖頭，九伊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九伊轉眸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聲音很遠：「只是可憐了吳小雨和阿孃，只有她們兩人真心對我好。」
我轉過頭，那老闆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蘇醒，睜著渾濁的眸子。
九伊對蹲在角落裡的老闆娘柔柔一笑，也半跪下來，用瘦弱的臂膀摟著老闆娘。
「可殺了那麼多的人，我一點也不在乎。我所做的，不過是讓他們提前去到該去的地方而已。」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莫名有些鬱郁的。
她身上所背負的人命太多，就算能好好生活，平靜的日子也維持不了多久。
「你沒必要同情我。」九伊比我看得開，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這是我自己做的選擇。反正吳小雨已經死了，我也不一定能活下來，但能看到人渣們死不瞑目，我這條命也不虧了。」
九伊將老闆娘哄睡下，擠著我一同坐下：「也算是我害了你們，我給你們道個歉。」
「沒事。」我搖了搖頭。
「子深，結界的力量越來越弱了，我之前外出受了傷，無法阻擋它們。」奶奶面色嚴肅的看著我說道。
我這下有些慌了，面對著四十多個厲鬼，我和奶奶無力應對，性命危在旦夕。
我下意識觸碰手鐲，希望龍戟可以感應到我的求救。
咔嚓！
結界的上方出現一條裂痕，在厲鬼的不斷撞，擊下，逐漸形成網狀的裂痕向四處擴散。
奶奶暗道一聲不好，默默念著咒語，試圖修補好結界的裂痕，卻擋不住裂痕擴散的速度。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九伊說著，起身準備走向門口。
「他們成了厲鬼，是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人的。」我急忙摁住正往外走的九伊的肩膀：「不要輕舉妄動！奶奶再撐一會，等天亮了，厲鬼就會自行消失。」
九伊回頭對上我的眼睛，目光幽幽的，似乎有道紅光閃過：「恐怕是來不及了。」
我順著她的指尖朝窗外一看，一輪血紅色的圓月隱在烏雲里，似乎瀰漫著一股血霧。
血月當空，厲鬼復活！
我嚇得一哆嗦，險些哭出來：「不帶這樣玩的！」
話音剛落，結界發出碎裂的聲音，數不盡的厲鬼齜牙咧嘴地從天而降，朝我們撲過來。
我拉著九伊猛地往後一躲，念起咒語在身前化一道屏障，急得對著空氣大喊一聲：「龍戟，你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成厲鬼刀下的冤魂了！到時候，我可不會放過你！」
錚！一道鋒利的銀劍從我眼前呼嘯而過，帶起極強的波動，把我和九伊震開。
完了，我的臉要摔得稀巴爛了！我眼睜睜地看著直面而來的地面，害怕地閉上眼睛，卻被一雙大手緊緊攬住，龍戟充滿魅惑的聲音從我的頭頂響起：「真是個小笨蛋。」
我欣喜地睜開眼，看到龍戟冷峻的下巴，心裡不由得安定下來。
龍戟臨空而立，一身外袍被厲風颳得獵獵作響，渾身散發著渾然天成的君王之氣。
他伸出手指朝厲鬼最多的方向一點，由鬼氣化作的利劍突刺破開他們的包圍，再一揮手，利劍頃刻化成漫天箭矢，如箭雨般密密麻麻地刺向厲鬼們，他們頓時發出駭人的慘叫聲。
「打得好！」我歡呼一聲，得意勁還沒有過去，只見剛倒下的厲鬼又一個個爬了起來。
他們本就長得醜陋可怖的臉上染滿鮮血，傳來陣陣惡臭，我的胃一陣翻騰。
「這些厲鬼的怨氣過重，尋常辦法殺不死他們，你在會影響我。」龍戟收回鬼氣，輕柔地將我放在床上，在我們的周圍設下結界，「你們在裡面待著，給我三分鐘。」
他運起陰氣，在手裡化成一把利劍，將趴在門上的厲鬼攔腰斬斷，又一把抓起四周圍繞的厲鬼，將劍從他的頭頂灌入，霎那間血光大盛，厲鬼的身體炸裂開來，血漿噴涌而出。
厲鬼蜂擁而上，露出似野獸獠牙的指甲，朝龍戟襲去。
龍戟縱身一躍，踩著離得最近的厲鬼的頭頂，騰空一轉，反身將劍插，入厲鬼胸膛。
我緊張地看著局勢，眼見一隻厲鬼出現在龍戟的身後，破口而出道：「小心身後！」
龍戟將劍從厲鬼體內拔出，一個反手刺破身後厲鬼的腹部。
他順勢將劍拋出，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眸里燃起一道青色的烈火，一時間，濃重的鬼氣從他的身上蔓散開來，傾注在劍上，在眨眼間橫掃整個屋子。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看著龍戟如蛟龍般遊走在厲鬼間，氣勢如虹。
所有的厲鬼都隨著一聲慘叫消失殆盡。
屋子裡恢復久違的寂靜，窗外的烏雲漸漸散去，透出清晨的第一束光。
躲在我身後的九伊和老闆娘早被龍戟的出現所震撼，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就是你剛才念叨的龍戟？」九伊悄悄扯著我的衣角，嘀咕道。
「對！他就是龍戟！」我湊到她的跟前，眨了眨眼睛，「很帥吧？」
九伊警惕地看一眼龍戟，皺起眉頭：「我看他好像也不是人。」